第二十八章 穆洋的答案
他走的時候沒有和她道別，他以為她還睡著，所以輕輕的起身離開沒有叫醒她，她躺在床上，一半羞澀一半難過的聽著他關門的聲音。
他就這麽走了嗎？他和她過得這一夜究竟算什麽？一夜。。。情嗎？可是，郝心秦，你覺得他應該怎樣對你？說對你負責還是雲淡風輕的說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你心裏，究竟希望是哪種結果？
恐怕，你心裏也一樣迷茫吧。。。當時隻知道為了他付出什麽都願意卻不曾想真和他越過了那層關係又該如何麵對他。
哎。。。幽幽的歎了口氣，自己在他心裏又算得了什麽呢。。。
而唯一能讓自己感到安慰的是，昨晚，他對她那樣的時候，並沒有叫著別人的名字，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她相信他知道和自己纏綿的人是誰，這就夠了吧。
雖然全身酸痛像散了架，但一聽到電話裏木頭哭得那麽淒慘，她心裏著急顧不上自己就趕了過去。
木頭縮在家裏的小床上，哭得瑟瑟發抖，看到她，哭得紅紅的兔子眼睛又是一陣濕潤。
“秦。。。秦。。。”
“木頭，怎麽。。。了？”從來沒見過這幅樣子的心秦被眼前的木頭嚇了一跳，滿臉的淚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眼裏滿是委屈和擔憂，一向強勢霸道目中無人的木頭，怎麽突然間像變了個人！
“秦秦。。。秦秦。。。”穆洋抽泣著，掀開被子抱住心秦，“秦秦。。。真人。。。真人。。。怎麽辦啊。。。爺爺他。。。他怎麽可以。。。”
“究竟怎麽了？”木頭現在的樣子絕不會是因為“一夜情”，肯定比這個要嚴重多了，“木頭，真人怎麽了？”難道是真人出了什麽事？
在穆洋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心秦總算理出了一點頭緒，事情大致是這樣的，木頭的爺爺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木頭和真人的事，說的人就這麽一說，可聽得人可不隻是隨便一聽，當她爺爺知道她家孫女是不情不願和那男人發生關係的，當下就氣的說不出話來，其實如果是普通人家的爺爺頂多叫來那男人一頓教訓，可偏偏木頭家的爺爺可不是什麽小人物！
其實木頭的爺爺心秦也知道一點，那時自己在學校受人欺負多虧了木頭替她撐腰才沒人敢欺負她，她當時就想木頭再厲害也隻是個小女生如何能震住那些小流氓？後來才隱隱的知道木頭有個很厲害的家長，在這個城市的絕大多數地方她家的勢力都不容小覬，恐怕早幾輩的人沒幾個不知道木頭爺爺名號的。
“爺爺竟然說。。。竟然說要讓他消失。。。”再次提及爺爺對她說的話她仍然清晰的記得爺爺眼中的恨意，她了解自己的爺爺，隻要是他說的話，必定會做到！
“真人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不知道。。。哪裏都找不到他。。。秦秦，隻要是我爺爺要藏起來的人，不管是誰都找不到的！”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真人也不會。。。“秦秦，怎麽辦，怎麽辦啊！袁真人他這次死定了啦！”
穆洋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第一次，心秦覺得木頭的世界好像塌了，因為袁真人，穆洋一直偽裝起來的堅強的世界徹底崩塌。
“木頭，先別哭了，你聽我說——”看著無助的木頭，此時的心秦卻是從沒有過的鎮靜，以前一直是木頭照顧自己，現在也終於可以讓她好好照顧一次木頭了。
止住哭泣，穆洋終於抬起頭看向心秦。
“木頭，你爺爺不會隨隨便便帶走真人的，你想想看，是不是因為你在你爺爺麵前說過什麽，讓他以為你討厭真人，所以才想對他下手的？”
“我。。。我隻是對爺爺說。。。說。。。我不會嫁給他。。。”穆洋頓了頓，語氣有些艱澀的說，“當時爺爺對我說，既然我和他已經那樣了，要麽嫁給他要麽。。。要麽就讓他消失，反正不能讓他毀了我的清白。。。”
“你當時為什麽說你不願意嫁給他！”
“我。。。我。。。”穆洋的臉憋得通紅，許久才擠出字，“我。。。幹嘛要嫁給他。。。”
哎。。。心秦歎了口氣，聽她這麽說心裏倒安了心，既然這麽說，木頭的爺爺應該不會把真人怎麽樣的，倒是她。。。這個人，怎麽到現在還這麽木訥！
“木頭——”心秦看著穆洋的眼睛，認真的問，“你。。。究竟喜不喜歡真人？”
“我。。。”穆洋沒料到心秦會這麽問自己，被她問的手足無措。
“木頭，不要逃避也不要想否認，喜歡或者不喜歡，你一直都知道答案，自欺欺人隻會害了他也害了你！”
“秦秦。。。我。。。我不知道。。。”
“不，木頭，你知道！”
“我。。。我知道？”穆洋望著心秦堅定的眼眸，仿佛自己的心也變得堅毅起來。。。
還記得那年是十幾歲的樣子，遠遠瞧見角落裏那個哭泣的小男孩，白淨的臉上沾滿灰塵和淚水，不知為何，一向不愛關心別人的她竟然一步步朝那個身影靠近，當她的手觸摸到他冰涼的淚水，手指竟然微微的發燙。
“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話說就滾！滾回家喝奶去！”
“我不回去！”
“我說你找死——”
“我要你當我女朋友！”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我，不喜歡小白臉！”
也還記得那個倔強的男孩子跟在自己身後硬要自己做他女朋友，不管她怎麽罵怎麽羞怒他都不走，他說我要你做我女朋友，那樣信誓旦旦驚天動地，那時的她雖然討厭心裏卻也是歡喜的吧。。。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麵前鄭重其事的說喜歡自己，不管不顧旁人的眼光，他的眼裏，隻有自己！
這就是喜歡吧。。。原來喜歡已經埋在心裏這麽久了啊！
穆洋像是想通了什麽，豁的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秦秦，我要去找爺爺，現在就去找他！”
心秦站在一邊看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套鞋子的狼狽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木頭這家夥總算是開竅了，哎。。。自己努力了這麽久原來還抵不過人家爺爺一個小手段來得高明！
心秦陪同木頭一起去見她爺爺，這還是木頭第一次在心秦麵前表現出對某個人的害怕，怕到不敢單獨去見他。
心秦心裏也有些疑惑，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老人家竟然叫自己的孫女也如此懼怕！
她跟著木頭來到近郊一處風景極好的別墅區，散落在綠蔭中的獨棟小樓前開滿了白色的雛菊，風吹過，帶來陣陣清香，這樣幽靜安寧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起來。
正在樓前整理花圃的傭人見到穆洋，笑眯眯的來給她開門，“怎麽你們兩個今天像說好了似的。”
穆洋心裏因為著急並沒多想傭人話裏的意思，帶著心秦一路小跑著上樓，卻在樓梯口碰到個人，那人見到穆洋先是微微一笑，待看到穆洋身後的心秦倒是一愣。
“表姐，你怎麽在這裏？”穆洋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麵上尷尬的神情表露無疑，回頭看了眼心秦，見她沒什麽反應，心裏躊躇了下還是決定先找爺爺好好談談袁真人的事情，秦秦的事隻能待會再說了。
“進去吧，外公正說要找你。”
聽她這麽說，穆洋也不再猶豫，快步走進了書房。
“秦秦，我們。。。聊聊？”她依然是燦爛明亮的笑容，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煩熱的夏日已經過去，涼薄的初秋裏，漫步在雛菊花的小道上，微風送來滿世界的清香，深深呼吸，連心都變得純淨，不知是誰，偏愛這樣淡泊安靜的白色小花，讓她自由的開滿整個世界。
心秦跟在孔蔚嶺的身後，望著她高挑修長的背影，突然就想起那個人的身影，他們兩個，如果此刻並肩站在這裏，該是副多美的畫啊。。。
“秦秦？”
“恩。。。”她被這安靜的氛圍蠱惑，回得有些漫不經心。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來找外公嗎？”孔蔚嶺似乎並不等心秦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和外公說，我是不會嫁給上官的。。。”
不會嫁，又是不嫁，怎麽木頭的爺爺孔蔚嶺的外公最近總是在麵對這個問題呢？心秦心裏對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老人頗有些同情。
“雖然。。。雖然在很多年前，我是多麽希望自己能嫁給他。。。甚至為了他。。。”她苦笑著，眼裏卻有釋然，“不過，都已經過去了。。。秦秦，你一定很好奇我和上官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吧。。。嗬嗬。。。可惜，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麽？”
“因為，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你和他之間不會因為我而有什麽改變，所以你知不知道那些過往也毫無意義，秦秦，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啊！”她的笑，是心秦見過最真摯的笑，沒有攙和任何的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