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尋找開啟的門（上）
雲霧迷蒙，適合……歎息？氣得多長呢。簡攸希的持續看法：李賢要離開了，而且是很堅定的離開，每每這麽想時，手機裏被豁了起來聽她訴說煩惱的簡承溪耳朵就遭了秧。
“妹啊，還認識表不？給哥念念那時間怎麽讀。”無奈看著牆上的掛表，簡承溪苦笑，他既不是炮灰也不是神父，怎麽就攤上這麽高尚的差事了，和他的痞子形象實在不符。
“2：20了，你要睡覺啊？這麽早，不像你性格啊，不是生病了吧？思妹成疾？老哥，作息時間紊亂會影響你的遊戲水平的，老妹我於心不忍。”
“……你還真是關心你哥的好妹妹哈，遊戲也是需要休息的，你這樣折磨你哥的耳朵我就不抱怨什麽了，你不能連我的大腦也折磨啊，你哥的大腦是要奉獻給遊戲產業的，虐兄這戲碼不適合你。”
“我沒折磨你的大腦，我一直在折磨你的耳朵。”
“妹啊，你發神經的時候還真讓人糾結。”
“我找你排解憂愁你應該感到榮幸，沒看我都沒找小影嗎？”
“切，你當我這當哥的是白混的呢，就你那點小心思，你完全是怕漾影的毒舌使你的問題更成問題，再說離你最近就有個可以訴苦的對象，你不找他，偏偏打四個多小時的長途，真有病，當自己家錢是影印版呢，我看我還是先給你在我哥們那預個約，你回來就可以馬上上門診，不用排隊。”把玩著手裏的水晶掛墜，簡承溪戲謔的笑道。
“明知道這種事我不可能對夏澄說，你還運用你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模式……算了，不跟你聊了，睡覺睡覺，睡你的大頭覺，你才該看精神科。”簡攸希挫敗的掛斷，繼續鬱悶，誰來替她解決這個可能會發生的煩惱。她真的不是在庸人自擾啦。
放下手機，簡承溪失笑一聲，“……嗬嗬，我還沒說是精神科的呢，剛認識那哥們明明是學心理的。”隨後眼神深邃的看向窗外，李賢這個問題對攸希來說怕是會影響深遠，他這個當哥的又能做些什麽。
朦朧中的早晨，簡攸希被緩慢的手機鈴聲叫醒，這鈴聲還是她搜歌時無意中被李賢聽到的一首，如此中意完全是因為李賢當時說了一句那像大唐擅用的曲調，那之後便再難以割舍。
“喂？”還在想是不是簡承溪為了報複故意大早打來騷擾電話，李賢含糊的聲音就傳過來。
“攸希，今天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和夏澄一起吧。有他在我放心。”
“啊？”抓一下散亂的頭發，簡攸希騰地坐起，“李明允你再說一遍。”西安這麽大，他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人竟然說要自己走走？不會是回顧了曆史，腦袋刺激過度吧，而且那話怎麽那麽像托付。
“恩，我想在長安城內走走，放心，我有問路，不會走錯。”李賢繼續徒步向前，車輛的穿行撩起他的發絲，周圍的景象模糊他的雙眼，物非人非，一切皆變。
“……”簡攸希又挫敗了，她還是收回這王爺人生地不熟吧，好歹他比自己更土生土長，好歹……這裏是長安的地盤。“你在吃東西？”含糊不清的聲音，哪裏還是王爺的形象，哪個王爺邊吃東西邊打電話的。
“恩，剛剛在一個攤位買的肉餅。”繼續咀嚼，繼續回答。
“肉餅？”那有什麽好吃的，聽說不是肉夾饃好吃嗎，還想帶他去吃呢。
“叫做肉夾饃，不是肉包著饃饃，而是相反饃裏麵包著肉的食物，像你之前買過的那個叫漢堡的東西。”
“……”
“又叫寒肉。攸希你不知道嗎？”見簡攸希沒有反應，李賢繼續解釋著，似乎真怕她不知道是什麽。
簡攸希兩天之內第三次挫敗，她要是連肉夾饃都不知道那還叫現代人麽，你說寒肉她不知道還差不多，這東西唐朝就有了？還真是曆史悠久，不愧是長安之地。
“明允，你在哪？我去找你。”簡攸希怎樣都不放心李賢一個人，昨天看他那麽感傷，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要他忘掉過去？這她如何開口，她沒有權利幹涉他對那時的看法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回去，本來就是那邊的人，回去也隻是該去的地方而已，如果此時此刻在電話裏李賢說他要走了，她……也是阻止不了的。
“不要了，攸希，我……我想一個人隨便走。”
“……李明允，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啊？這裏雖然是長安，但是也不是你那個長安好不好，你一個古代人跟我裝什麽本地人。”急起來的簡攸希對著電話提高聲音，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什麽都不必想，什麽都不必愁，更不必為了自己感情懦弱的搖擺不定而自責。
正欲敲門的手輕輕放下，夏澄垂下頭，頭發遮住雙眼看不出情緒，但漸漸握緊的雙拳卻昭示著那愈加明顯的悲傷，仿佛忘了疼痛般，越握越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感受到簡攸希強烈的情緒，李賢不知是該喜還是憂，然後，好像過了有一世紀之久，兩個人彼此持續著通話狀態，卻都沉默未說一句，李賢終於停下腳步，不知不覺再次走到大明宮前，他明明想去修文坊的地方，沉沉的歎口氣，李賢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一次響起，卻注定隔世……
“攸希，我想回去。”他必須回去，回去麵對那殘忍的現實，麵對那不公的一切，他必須親身去經曆看看，或許，就會改變了什麽，或許，他和簡攸希還會有續緣的時候。
簡攸希很想告訴自己昨晚折磨簡承溪的耳朵所以自己的耳朵遭報應了，可是那幾個字還是清晰的傳進耳中，記到心裏。最不想聽到的話終究還是聽到，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看不見他的臉，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情緒來對她說出這句類似殘忍的話來，為什麽偏偏要愛上，為什麽要讓不舍的情緒蔓延眼底……
“好，我找漾影幫忙，你……很急嗎？”果然，還是答應了，終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本可以不同意的，卻怎麽也強迫不起。
“……不，順其自然吧。”
對於李賢意有所指的話讓簡攸希忘掉如何回答，順其自然……就是要順到離別嗎？李賢，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對我來說太殘忍了？是你讓我愛上，又是你決定剪短這條連線，從始至終我都是個被動的角色啊，李賢，你怎麽可以如此殘忍的將我定位於過客。
“攸希？”發覺對方的沉默有些不同，李賢輕聲詢問。
“……沒事，我明白了。你轉吧，晚上的飛機，記得早一點回來。”掩飾掉情緒，簡攸希幹澀的笑一聲，握著手機的手卻不自覺顫抖。
“好……攸希，對不起，一直都讓你擔心著。”對不起，讓你多了這份憂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