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翡翠的下落

胡同裏因為太窄小,外麵的燈光,一點也透不進來,走出胡同,林舒頓時覺得空氣清晰了不少。

夜裏的賭石街,賭石店都關了門,隻剩下路燈在夜裏照亮了人們行走的道路,還有在不遠處跳舞的老人們,一臉興高彩烈的樣子。

林舒跟著蔣遷來到停車場,隻看到自己那輛車,停在那裏,卻沒有看到蔣遷的車。

她心中估量著,蔣遷的車,可能在其它地方。

然而林舒打開車門,坐上車子,蔣遷也跟著坐著上來,一副很自然的樣子。

看到蔣遷這樣,林舒微微愣住了,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卻又覺得不合試,低頭,什麽也沒有說

蔣遷見林舒愣住了,微微勾起嘴角的笑道:“阿K開著我車回公司了,今天和明天,我們倆得共用一輛車了。”蔣遷淡淡的說著,仿佛是件很重要的事一樣,林舒必需得答應。

然而聽在林舒的耳裏,不由的覺得可笑。

蔣氏那麽多車,蔣家大宅也是很多車,為什麽他們倆就要共用兩天車呢?這蔣遷還真把她當什麽都不去想的小丫頭了。

林舒心中惦量著事情的輕重,沒敢反駁,而是微微笑了笑回答道:“好的。”說罷。林舒開動了車子,沒再說什麽。

回到蔣家大宅,林舒遠遠的便看到蔣家大宅裏開著燈,幾個人影,站在蔣家大宅的門口,一臉焦急,等人的樣子。

林舒在蔣家大宅的院子外把車停了下來,看一眼站在院外的一對中年夫婦,蔣遷的父親和自己母親,嘴角卻勾起了苦澀的笑,從車上走了下來,將車鑰匙交給一旁一直站著的中年管家,轉而,蔣遷從車上走了下來,沒有理會門前的一對中年夫婦,自顧的向屋裏走去。

蔣遷的態度比林舒的態度要差上許多,而林舒的心裏,自然是狠狠的鄙視著這個蔣總,現在,一股子小孩子脾氣,看到自己的生父,就連正眼也不看下,這是什麽態度。若是換成她是蔣遷的父母,她也要被這孩子氣死。

想到這裏,林舒看了眼站在自己麵的的一對中年男女人,沒有說話,而是苦澀的笑了出來。

“舒舒,這麽久去那裏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中年婦人,拉著要舒,急急的向屋裏走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她的女兒,比起蔣遷,要好得多,最少,不會連理都不理,隻是這麽些年來,她是對不起林舒。

“工作去了。”林舒微微扯了扯臉上的笑,淡淡的回答,笑意卻變得苦瑟。

幾個人走到蔣家大宅裏,坐到了飯廳裏,若大的飯廳,閃著璀璨的光芒,蔣遷有一口沒有口的吃著,雖然他不喜歡後母,但後母的菜還是做得很可口的,何況,林舒的麵子還是要給點的。

一桌四個人,氣氛沉悶得厲害,林舒總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最後,隻有自顧的吃飯。

晚飯吃得沉重,飯後,林舒的胃裏便開始覺得不舒服,急急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上了個洗手間,這才舒服不少。

當她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她的房間裏正赫然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男人帶著帽子和墨鏡,看不清長什麽樣子,林舒隻隱隱的覺得,來人很厲害的樣子,依著蔣家這種大戶人家,應該不會隨隨讓一個男人到女孩房間,那麽剩下的可能,就是這男人自己進來的。

想到這裏,林舒倒是微微的愣住了,心中估量著,這男人要進到蔣家大宅,也是一種本事,林舒努力讓自己不要慌,不快不慢的走到了男人麵前,平靜的開口道:“你是誰?”

男人聽到林舒的話,不急不慢的拿下眼鏡,抬頭看著林舒,一雙如鷹一般犀利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是偵探社的,你要我們查的東西,我們已經查到,這裏是足夠的證劇。”男人將手裏的一個文件袋交到林舒手裏,淡淡的神情,完成任務之後的得意的微笑。

林舒伸手,想接過文件袋,男人卻將文件袋收了回去,淡淡的笑著道:“林小姐,另一半酬勞。”說罷,男人伸出了另一隻,示意林舒把錢拿出來。

聽到男人這麽一說,林舒微微愣了愣之後,微微的笑了出來道:“早就準備好了。”說罷,林舒從自己的床頭櫃裏,拿出一張支票,遞到了男人麵前,卻沒有要馬上給他的意思。

男人伸出手,正準備接下支票,林舒卻在這個時候,急急的收回了手,看著男人手裏的資料袋道:“東西。”說罷,林舒微微一笑,將手裏的支票,交到了男人手裏。

其實林舒倒不怕眼前的人騙自己,這男人一身衣服,就比她手裏的支票要貴上許多,而這男人混身散發著貴族的氣息,想必,也是名門之後,也許是家道中落,也許是貴公子喜歡玩跟蹤,查事罷了。

且不管事情如何,反正林舒相信眼前的人,必竟,他能進來,就有能力,把她這裏的東西,偷得一幹二淨。

男人收到支票,卻沒有馬上將文件交到林舒的手裏,而是淡淡的笑了起來,轉身,坐到了林舒的床上,微微勾起嘴角曖昧的笑道:“你真是個惹人喜愛的姑娘。隻可惜你名花有主。”男人說罷,將手裏的文檔,放到了林舒的床上,連同支票一同放下,淡淡的口氣,接著道:“不過,若我是你,就選蔣總,雖然悶沉了點,但算得上是好男人一個。”男人說罷,轉頭,走到了林舒房間的窗房那裏,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裏。

男人走了,林舒拿起文件,看了眼那床上的支票,心中突然覺得好笑,將支票收到了床頭櫃裏,打開文件。

然而文件裏的內容,卻讓她覺得更加的可笑。

偷她東西的人,竟然是劉子建,劉子建喜賭博,不是賭石,他喜歡的是那種撲克牌九,炸點,偷了毛料後的劉子建,自然是坐著飛機,去了澳門豪賭,剛開始是贏了,時運見漲,給家裏親戚們不少好處,可後來,輸著精光,連家裏的老宅都輸了,就差流落街頭了。

而他的那些親朋好友們,不僅沒有幫助他,而是把她扔在一邊,連看也不看一眼。

現在的劉子建,自然是連求人都無路了。

而這事,何玉琛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何玉琛雖然知道這事,但卻一句話也沒有提,必竟,他和劉子建之間,還有見不得人的勾檔。

看到這裏,林舒微微的笑了起來,再看了幾張劉子建的照片,不由得覺得,命運弄人。她的老同學,把她當成傻子,錢,真的可以改變很多。

放下手裏的東西,林舒並不打算追究老同學的錯,畢意他已經那麽慘了,受到了教訓,隻是林舒的心中想著那天劉子建要殺自己的情景,心中卻是一陣餘悸,低下頭,眼中酸酸澀澀的,不由的覺得人生的可笑。

文件上清楚的寫著劉子建現在在的地方,而林舒心中是想看看劉子建的,她隻是想確認件事,何玉琛,當初為什麽要殺她,雖然她知道,問劉子建是問不出什麽的,但她還是找到了劉子建。

在城市的一間大合院裏,深深的走廊,穿過小巷子,來到了一間富有南方徽派建築的院子裏,院子裏除了一個大的天井透著光,其它地方都顯得昏昏暗暗的,林舒來的時候,不免顯得有些衣光鮮亮,讓這院子裏的人,都站在外麵看。

一個幾十平米的院子裏,坐著幾十個人,可想地方的陝小,看到這些,林舒突然同情劉子建,不過他這是自做孽不可活,活該。

林舒一路小步的走著,數著院子裏的房間,文件上寫著,是在十三間。

數到了第十三間,定眼看去,隻見小小的屋子裏,似乎閃著劉子建的身影。而屋裏的情況,正吵鬧的厲害。

惦量著,林舒小步的走了過去,卻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屋子的門口,聽著裏麵的情況。

“劉子建,你這是自做孽,要我和你一起過苦日子,賺錢養你的父母,沒門。”隻聽到屋裏,一個女人,高聲的叫嚷著。

緊接著,便聽到屋裏劈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打破了什麽東西。

而這時,屋子的門,則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女人打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顯得和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女人見到林舒站在門口,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冷冷的笑,掃了一眼林舒的穿著打辦,尖瑞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道:“你是來打劉子建討賬的吧?我告訴,他現在是個窮光蛋,做她的小老婆,不劃算,別看他那張臉長得好看,其實骨子裏都爛了。”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著。

屋裏的劉子建急急的追了出來,看到林舒站在那裏,不由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許久沒看到劉子建,他的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道刀疤看上去,麵目猙獰。多了幾分流氓的感覺。

劉子建見到林舒,什麽話也沒有說,轉頭,便走到了屋子裏去,也不再理會那要走的女人,如今的林舒,不是他能惹的。

有蔣家和蕭家護著她,黑道白道,誰還敢動她,他和林舒比起來,算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個成功,一個窩囊。

劉子建走出來,又跑回屋子裏,白衣女人看到了,不由的冷冷的笑了出來,指著屋子的門道:“劉子建,你欠了一屁股的財債風流債,這輩子都還不清了,離婚書,你給我敢緊簽了,這兩天,我就叫律師來,別給老娘拖拖拉拉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裏收拾好的包裹,蹬著高跟鞋,咯咯咯的離開,臉上的表情,是得意,又是無耐,又是可笑,更是一股嘲諷。

林舒沒有離開女人幹什麽,而是站在屋子的門口,想要推開門,屋門,卻讓劉子建鎖上了,裏麵,沒有半點聲音。

“劉子建,你把門打開。”林舒站在屋外,淡淡的叫著,平靜的聲音裏,在院子裏回蕩著,顯得異常的響亮。

而原本打算離開的白衣女人,聽到林舒的叫聲,不由的停了下來,站在院子的門口,想要看一場好戲。

劉子建就當沒有聽到林舒的話,怎麽也不肯開門,院子裏突然出奇的安靜,大家都打算看一場好戲。

“若是你開門,你做的事,我便不再追究,若是不開,就別怪我不客氣。”林舒說話間,語氣強硬了不少,看著屋子的門,等著劉子建開門。其實不管劉子建開不開門,她都不打算追究。

“這位小姐,你就別叫了,他那麽膽小,那敢開呀,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做人小老婆的,是個富家小姐,被他騙了吧,你這樣的,我看多了,感情那事,都是騙人的。”白衣女人站在院子門口,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以煙,用力的吸了口,似乎這樣,她的心情就好了幾分,然後,又把沒吸兩品的煙,扔到了地上,用腳用力的踩了上去。

踩滅煙,女人倒是急急的走到了劉子建住的那間屋門,一腳踢了上去,門在這個時候,被女人踢開,屋裏泛起了一層灰層,林舒無耐的輕輕的咳了兩下。

屋裏空間很小,也就隻能放下,兩張床,和一張桌子,屋裏的一旁放著幾隻臉盆和熱水壺,條件苛刻可想而知。

林舒走到屋裏,看到兩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女,正在輕輕的咳著,而劉子建,則坐在床角,沒有看一眼門外。

白衣女人,似乎很高興,急急的走到了劉子建麵前,高傲如公主一般的對劉子建道:“怎麽了,劉賤人,這會,倒是什麽話也不說的,富家小姐來了,你可以借著她的翻身呀,到時候,到時候,你依舊可以衣錦還鄉。”白衣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推了推劉子建,卻見他什麽反應也沒有。

看到白衣女人這個樣子,林舒心中不免有心心麻,淡淡的道:“你能先出去下嘛?我有話,想單獨和劉子建談談。”林舒這話是對那白衣女人說的,白衣女人聽到林舒這樣的話,急急的笑了出來,又手合到一起,看著林舒,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一隻手,做出一個給錢的動作,示意林舒應該表示一下。

林舒自然是能理解,無耐的從包裏,拿出幾張人民幣,交到了白衣女人手裏,淡淡的笑著問道:“可以先出去下嘛?”說罷,林舒倒看到女人急急的從屋子裏走了出去,半點也不留戀的樣子。

而屋裏還剩下兩位中年人,林舒看了眼那中年人,想要開口讓他們出去,中年人卻不等林舒開口,便已經急急的離開。

屋子裏就剩下林舒和劉子建。

“我來,並不是想向你討要什麽,你偷了我的翡翠,我也不打算追究。隻是我不明白,我們是同學,當初,你為什麽要替何玉琛殺我?”林舒平靜的說著,等著劉子建的回答,然而劉子建卻是慢慢的抬起了頭,無耐的看著林舒,勾起了嘴角苦澀的笑道:“我欠何少不少錢,所以,他讓我殺你,我便殺。”劉子建一邊淡淡的說著,眼中盡是無耐而又空洞的神情。

林舒聽到劉子建這麽一說,心中倒是微微一愣,社會是個大染缸,當初在學校裏的青澀,到了社會裏,都會變得不一樣。

惦量著,林舒接著道:“那何少為什麽要殺我?”林舒這話說得有些我餘,不過她還是希望,能從劉子建的嘴裏得知一二,雖然她明明知道,劉子建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何少隻說,留不得你。”劉子建淡淡的說著,無耐的笑了起來。

林舒聽到劉子建這麽一說,心中突然害怕了,如果何少不肯放過她,那麽她,就必需有足夠的能力去對付何少。蔣家不可靠,蕭家也不可靠,最可靠的那是自己。她應該怎麽辦,她要怎麽做,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安全。

林舒沒再和劉子建多說什麽,說多了,也什麽都問不出來,劉子建對她還有所保留。於是她隻和劉子建閑聊了兩句,讓他好好做人什麽之類的話,便轉頭離開。

走的時候,林舒給劉子建的父母留了張支票,她不是什麽冷血心腸的人,何況對方是自己的同學父母,她隻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林舒走的時候,在院子的外麵,再次碰上了那白衣女人,來接白衣女人的,是一個四十也頭的中年男人,頭發禿了一半,看上去,很惡心。

不過白衣女人,一見到那中年男人,便走上去又親又抱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看到白衣女人這樣,林舒心中不免有些酸澀。

每個人走的路都不一樣,每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白衣女人竟然要這樣選擇,也沒誰能管。

林舒轉頭,坐到了自己的車裏,車窗的玻璃地被人輕輕的敲著,轉頭,林舒看了眼車窗外,正是那白衣女人。

“剛剛多有得罪,還望蔣小姐別見怪,你們蔣氏珠寶,在我們那可有名氣了,若是蔣小姐願意,我們交個朋友,留個電話怎麽樣?”白衣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手機,等著林舒說電話。

林舒本不想理會,但心中想著,這女人同劉子建關係親密,指不定她還會知道些什麽。

她心中一邊想著,倒是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很快,女人便把電話撥通,見林舒的手機響了,這才高興的道:“那有事,我們可以電話聯係,蔣小姐。”女人一邊說著,轉頭,準要走。

“我姓林,不姓蔣。”林舒見女人要走,倒是不急不慢的補上了一句,她隻是成為蔣家的小姐,卻沒有改姓蔣,而蔣遷也說得很明白,她是後媽的女兒,隻是公開身份,卻沒有過繼戶口。

算起來,林舒的戶口,還在自己老家,和這個城市,根本搭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