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雖然每天都去上班,但是說真的,白月光根本不知道施青棠到底打算怎麽收拾那三家人。主要是平時也沒見他做什麽可疑的事情。
但是這種事情,她又不可能去問他。好在他不管去哪裏都是帶著她的,所以她也不用擔心會錯過什麽。
這一天她們加班到很晚,天擦黑了,才出了公司門。剛剛上車,施青棠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掛了電話,回頭看了白月光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們去個地方。”
然後停車,掉頭。
車走的路線很偏僻,所以白月光一點兒都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要開到哪裏去。隻不過,單是剛剛施青棠看她的那一眼,就能讓她知道,這是和那三家人有關係的事情。
車越走越偏,最後四周的環境都開始變得有些荒涼了,白月光才驚訝的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農家樂。”施青棠回答。
農家樂?白月光愕然,為什麽忽然想去農家樂,到底有什麽好吃的,能讓他忽然改變主意?再說,他剛剛接電話那個表情,可一點兒不像是要去吃飯的樣子。
不過施青棠已經不願意開口了,所以白月光也就不問了。
過了一會而,車果然開到了一家農家樂,名字叫做“清海魚莊”。
“還真是來吃飯啊?”白月光驚訝的問。
施青棠看了她一眼,將車開進院子裏,停下來,對那個老板說,“一桌全魚宴。”
“好嘞!”那老板答應著進去了。
施青棠卻並不跟進去,過了一會兒,從屋子裏走出一個小男孩,對著他們說,“走吧,我帶你們去。”
他說著就往前走了,施青棠牽著白月光的手跟上去,白月光不明所以的跟在後麵。
走了好一會兒,那小孩停了下來,指著麵前長長的階梯說,“就在上麵,爸爸不讓我上去。”
一刹那間,白月光隻覺得施青棠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下。她抬頭去看他的臉色,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表情。
一直等到那個孩子走得看不見了,施青棠才回過頭來,吐出一口氣,輕聲對她說,“我們上去吧。”
那樓梯很長很長,白月光爬的腿都酸了,才總算是走到了頂。
上麵居然有人。
這個地方的風景極好,從上往下看,是一個斜坡,坡地有一個很大的水庫,看不到邊。水庫的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湖心島。上麵綠樹蔥蘢,景致十分漂亮。
隻是這上麵已經站了兩撥人,一撥人統一穿著黑西裝,圍著一個男的,那個男的手裏提著一隻黑箱子。而另一撥人,站在他們前麵和他們對峙。
白月光沒想到竟然能夠看到那麽勁爆的場麵,一時呆住了。
“施總。”那群攔著路的人看見施青棠上來,就打了個招呼。
白月光心想,剛才一定就是這個人打的電話了。那他們就是施青棠的手下?
他們攔著那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又是誰家的人?那個黑箱子裏,到底裝著什麽東西?
許多的疑問一一湧上心頭,但是白月光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問話的時候。所以她隻是閉著嘴巴,看著那兩撥人。
那群攔路的看見施青棠來了,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而那個提箱子的黑衣人,看了施青棠一會兒,才開口說,“這位施總,大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何必攔兄弟們的去路?”
施青棠也看了他一會兒,笑著說,“也不是我要攔你們。是劉局長拜托我追查這批東西的下落。”他說著指了指那人手中的黑箱子,“留下東西,你們想去哪裏都沒問題。”
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愣了一會兒才說,“這種哄小孩子的話,施總以為我會信?”
施青棠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施總留著這批東西有什麽意思呢?不如放了我們兄弟過去,日後才好相見。”那個人想了一會兒,又說。
他像是很著急,一直在看表,好像在等什麽人來。
“我說過了,劉局長請我幫忙,我才來的,留下箱子,我也不管你們往哪裏去。”施青棠說著,也學他的樣子抬起手來看了看腕上的表,“你可要想好了,時間不多了。”
那人正準備說話,突然身體動了動,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動作。好一會兒才狠狠地說,“施總竟然報警了?你這份恩情,我們兄弟記住了!”
說著就要硬衝過去。而那群攔路的人,自然是攔著他們不讓走。於是一時之間,兩幫人馬動起手來了。
白月光聽他說警察,就自己注意去聽,卻沒有聽到什麽警笛聲,隻是覺得奇怪。
因為他們站的地方離得很遠,所以打架什麽的,也都波及不到他們這邊來。白月光雖然沒想到會看到一場現場火拚,但是好像也並不怎麽害怕,興致勃勃的欣賞他們的身手。
就在這時候,警笛聲響起來了,而且越來越近。
那人好像著急了,做了個什麽動作,他的兄弟們就纏住了攔著的人,而他自己朝著白月光他們這邊跑過來。
施青棠放開白月光的手,攔住了另一個方向。
那個人一邊往這邊跑,一邊側身,好像是想看看後麵的動靜一樣,但是白月光這個角度,卻能夠看到他的一隻手正在身後摸什麽東西。
直到看到他拿出來的東西,她才驚叫了一聲,想都沒想,就朝著施青棠撲了過去。
那個人掏出來的是槍!他一直側著身,就是怕施青棠發現,他掏出槍來,就對著施青棠開了一槍,而此時,白月光剛好撲開了施青棠,站在了他站的地方。
“砰——”
白月光隻覺得,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下來了。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心口,那裏有一個洞,正在往外冒血。她伸出手來捂住胸口,幾乎不能相信自己是要死了。“小月!”她覺得自己的力氣在流失,就要站不住了,施青棠卻撲過來抱住了她。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王鼎鈞的文章:“當時,我撫著胸口,以為是中了丘比特的神箭。我想:丘比特,你來了。丘比特,你到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