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半個時辰之後,雙月的長直發已經重新燙了一遍,及腰的三千發絲,光亮而柔滑,仿佛天生就應該長在她身上一樣,襯得她更加撫媚大方。對著鏡子塗著唇膏,勾勾唇,漠然一笑,妖豔在無比,看來,傳說中的冰美人還真是名不虛傳。發型師唯唯諾諾的小心討好,拍了拍沙發上的灰塵,讓雙月坐了下去。
其實雙月心中,還是有著微微的擔心,可舞若煙接到剛剛那位小弟的消息,反應卻截然不同,她不但不擔心,反而臉上盛開更妖豔的笑,雙月很多時候都搞不懂舞若煙在想什麽,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心計跟能力,隻好依照她的想法,什麽都別管,安心地做完這次的護理。
女人的妒忌心,比任何感情都來得強烈,而黃雨馨,將會成為她最好的辦事工具。
雙月舒服地椅在沙發上,伸出纖纖玉手,讓美容院的小妹替她上著指甲油,那神氣的樣子,不亞於大牌的國際明星。眯上眼,打算小睡一會,等待著舞若煙從水療室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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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蕭洛凡把許多多送回家安頓好之後,跟芸交待了幾句,往回家的方向走著。天,已經微微的暗了,這種天氣,有點心煩意燥,蕭洛凡走在林萌道上,踢著地上的碎石子,心裏,若有所思。這時候的他,隻想一個人好好的安靜一下,連強子浩子說要來接他都被他一口回絕了,還真的是第一次看見,蕭洛凡這樣暴怒的樣子,要不是浩子的及時製止,恐怕黑屋子裏的兩個男人早已經屍骨無存了,在狠狠地暴打了他們一頓之後,蕭洛凡終於收手,滿手掌的血跡,濃濃的血腥味地漫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許多多送到家裏的,隻是感覺,思想都停止了,來不及思考,就被現實這樣狠狠的衝擊。心,除了痛,還是痛!
一想起許多多失神、害怕的樣子,蕭洛凡的心就像撕裂一般地痛,他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沒把許多多保護好,還連累了小雨……
許多多安靜地睡在床上,呼吸有點沉重,許媽媽跟芸一直在旁邊守候著。沉睡中的她,嘴巴微張,偶爾眨著長長的睫毛,像個不安的小孩子,找不到方向。許媽媽一刻也沒有離開房間,眼上的淚水,無止境地幹了又流,流了又幹。看到蕭洛凡抱著許多多進門的那一刻,她差點嚇著暈過去了,破爛的衣服,髒兮兮的身子,亂糟糟的頭發,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無缺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早上看著自己的女兒出門的,怎麽好端端的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呢,真是另人心疼。待蕭洛凡交待完一切,他囑咐一定要讓許多多多加休息,別的什麽都沒說,但是她猜也猜得到,大概是發生了什麽事。
很想使勁地揍蕭洛凡一頓,但是看到女兒的這個樣子,心中早已亂成了一片,哪還記得要去找誰算賬。芸則在一旁輕聲抽泣著,她看了一眼蕭洛凡,蕭洛凡滿眼都是自責,還有深深的疼惜。芸也沒開口問什麽,這個時候,隻想安靜地守候著,靜靜地等許多多的醒來。
迅速地幫許多多換了件幹淨的衣服,不想讓她醒來後再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似乎睡得很沉,怎樣吵鬧的聲音也驚不醒一樣,就像熟睡的睡美人,沒有王子,沒有魔法能夠把她喚醒。許媽媽真擔心她會一睡不起了,焦急地守候在床頭,昏黃的台燈下,看著許多多臉上表情的變化,心情也跟著高跌起伏。
時間滴嗒滴嗒地過去了,分針秒鍾你追我趕,毫不停歇。天,已經完全黑了,房間裏的燈光一直都是這麽暗淡,許多多說,不喜歡這麽耀眼的光,因為,怕自己做太輝煌的夢,夢醒之後,又是一場空。所以,在做了那一場夢見過爸爸的夢之後,醒來,淚眼蒙朧,之後果斷地把一千多瓦的白雅燈換成了帶著著黃暈的小燈光。
“伯母,你先吃點東西吧!”芸從廚房捧了一碗麵出來,從來沒有做過飯的孩子,要她親自動手煮了碗麵,可想而知,那是多麽難能可貴的事。
麵有點燙,用碎布包裹著麵慢慢地放在桌子上,芸的眼睛也是紅紅的,看得出來,她心裏也很難受。
“伯母……..”輕輕拍著許媽媽的肩膀,看到她專注的樣子,又不忍打擾。
剛剛接到莫子夕的來電,聽著他焦急的語氣,應該也很擔心許多多,芸說了個大概,讓他放心,然後,電話中沉默了很久。
難道,除了多多,我們之間就沒有話題了嗎?
放下電話,看著許多多那張無辜的小臉,我們,不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的,永遠都不會,即使喜歡了,芸也會退讓的,因為、現在對她而言,許多多是最重要的朋友以及親人。
許多多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遇見了很多壞人,他們拚命地追,她就拚命地跑,怎麽逃,也逃不掉。直至懸崖邊上,那裏,開著鮮豔的彼岸花,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許多多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重重的一擊,使她從夢中驚醒。
“啊…!!”許多多從床上跳坐起來,臉上驚恐的樣子還沒退卻,捂著自己的胸口,心,好痛!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周圍的環境,這是….是自己的房間裏。
“乖女兒啊,你沒事了吧?”許媽媽摟過她的肩,淚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流,雙手不停地啪打著許多多的背,好讓她安心一點,不再害怕。
芸則在床沿坐下了,握起許多多手,眼神裏滿滿的淚水,很是擔心。
“你們?…….我…….”腦子裏不斷的重溫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今天的事情,小黑屋,還有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受驚的黃雨馨,還有蕭洛凡溫暖的懷抱……..這些鏡頭,一一在腦海裏閃過,輕咬著唇,淚,婆娑而下,想逃避,但是這些卻是不怔的事情。
“媽!”許多多緊抱著她媽媽,放聲地大哭起來,顫抖著雙肩,聲音裏還在不斷地抽泣著。許媽媽隻能夠摸著她的頭,哄著她,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芸輕輕地擦著眼淚,心,糾結地痛著,自許多多從學校出來後,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可真不少。
如果,不是因為齊明,就不會惹到舞若煙,不是因為舞若煙,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了。
也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這些,誰又說得準呢?時光,還是會按照它原來的軌道前行著,我們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隻能在躊躇地被歲月的拎著一路狂奔…..
終於哭夠了,許多多輕輕地推媽媽,很不文雅地去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滴,看到老媽心疼的樣子,心裏,滿滿的愧疚。曾記得,自己很久以前就說過,一定要讓老媽過上好日子,一定不能再讓她傷心,一定不能再讓她落淚,而現在,為了自己的事,老媽臉上除除焦慮就是苦眉,她知道,老媽心裏一定很痛,很痛很痛,比她還要痛。
她輕輕地撫上媽媽的臉,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痕,結果,她擦一次,眼淚又再流一次,怎麽擦也擦不完,媽媽的眼淚,怎麽流,也流不完。
“媽,我沒事了,你別擔心!”開口,聲音已經略帶點嘶啞了,可能是因為哭得太多的緣故,眼睛也有點微腫,在昏黃台燈的照射下,微微有點難受。
握握芸的手,用眼神示意著,她沒事。
在自己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有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在身邊,已經夠了,許多多張嘴,微微的笑了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眉毛有點上揚。
任誰都看得她,她笑得很勉強,可還是要認真地、努力地去笑,去贏回最後一點尊嚴,最後一絲安慰,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笑隻是一個表情,與內心無關。站在台上,演繹著並不屬於她自己的故事,在別人的視線裏狂笑、哭鬧,不由自主,隻因命運的操控。
她笑著,像盛開的野百合,像沙漠裏倔強的仙人掌,美麗而頑強。從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打不死的蟑螂,可是,現在,這一刻。心,真的很痛、很痛,像撕裂般的痛,找不到愈合的方法,隻能讓傷口這樣漫延著,任憑血水慢慢地流出,直到聞到滿滿的血腥味……..那一抹鮮紅的血跡,成了許多多心頭永遠也抹不掉的傷!
看到許多多現在這樣,許媽媽心才微微放鬆了一下,至少,她還會笑,而不是什麽話都不說。這丫頭,從小就懂事,從小就堅強,做媽媽的,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女兒。心裏,隻是在責怪著自己,沒能盡好做母親的責任,不僅給不了她一個完整的家,沒能好好的保護她,讓她在自己的臂彎下茁壯成長。
或許,單身家庭裏長大的孩子都有一種通病,明明很傷心,卻還是死命要裝作很堅強。許多多在心裏苦笑著,安慰著自己,沒事,明天應該又是美好的一天。太陽,還是照樣從東方升起,花兒,依舊美麗鮮豔,媽媽跟芸,還是會陪伴在她身邊。
如果,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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