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芸流產了
三十一、芸流產了
“芸,你醒醒啊?”齊明抱著芸痛哭了起來,嚎啕聲穿透了整個屋子,許多多也在一旁抽泣著。
舞若煙被解救出來,雙手有著很明顯的勒痕,臉上也有著已經幹了的血跡,波浪大長發披散著,濕了一大片。雙月扶著她,一步步地往門口方向走著,看樣子體力不支,已經搖搖欲墜了。
雙月看到自己的好姐妹竟落到這番田地,向旁邊的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隨即他們便一擁而上,把齊明拉扯起來,對著頭就是一拳,手腳齊上,並往死裏打。齊明蜷縮在地上,忍受著一切疼痛,地上的積水泡浸著頭發,傳來冰冷的觸覺,暫時還維持著感應,再過幾分鍾,恐怕就要暈過去了。
看著暈倒的芸跟被暴打的齊明,許多多慌得六神無主,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摸索著拿出手機想要報警,馬上就被旁邊的雙月搶了去。
“住手!”聲音從外麵傳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多多終於破涕為笑,她轉過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蕭洛凡一身的黑,雙手優雅地插在口袋裏,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朝許多多吹了吹口哨,咧開嘴,像一個小孩般地笑著。
正在把齊明往死裏打那幾個人聞到聲音,終於停了下來,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氣。許多多看了看眼睛緊閉的齊明,下意識地探了探他的鼻子,幸好還有氣。
“許多多,你沒事吧?”蕭洛凡伸出手,想把許多多扶起來,許多多看著眼前的他,既開心,又害怕,她多想朝他伸出手,讓他保護她,帶她離開。可是,心裏又有一千個,一萬個聲音在咆哮著,她隻怕自己會深深地迷醉這個漩渦裏,深深地,無法自拔!
她始終沒有伸出手,隻是在茫然,沉禁在自己的念想裏,仿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看著突然來到的這一大群人,雙月不敢輕舉妄動,而此時,舞若煙已經因為疲倦過度,休克了過去。
始終還是牽不到她的手!
蕭洛凡的眼睛掠過那麽一絲失落,他回過頭,招呼身後的人把許多多他們帶走。
許多多隻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雙腳無力地走著,鞋子上麵沾滿了泥巴。而芸跟齊明則被抬上了車。她很擔心他,她努力地回過頭,而蕭洛凡隻給了她一個身影,她想喊,她想出聲,可是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噎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響。下一秒,頭好沉,重重地昏睡了過去。
………………………………
等許多多醒來,已經是晚上了,正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而旁邊,蕭洛凡趴在床沿睡著,看樣子剛剛睡沉。許多多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頭好痛!醫生說她可能是驚嚇過度,所以一睡就是幾個小時。
終於慢慢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是蕭洛凡救了他們。那芸呢,芸現在在哪裏?
許多多著急地扯掉了自己手上的正在打點滴的針孔,顧不得疼痛,急促地想要跳下床。“你想幹嘛?”蕭洛凡醒了,他立刻製止了許多多的動作,不讓她離開病床。
“你放手…放開我啊!”許多多在用力的掙紮著,她真的很擔心芸,隻想快點能夠看到她。
“芸她……她….”蕭洛凡吞吞吐吐,貌似有什麽事情想要隱瞞著。
“芸她到底怎麽樣啦?我要去看啊!”許多多使勁地掰著他的手,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她流產了!”聲音很平靜,許多多也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問一次,“什麽?你說什麽?”許多多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怎麽可能呢,芸怎麽會懷了孩子呢,流產了,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許多多一直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她哭著,流著淚,“我求你了,你讓我去看看她吧!”
蕭洛凡終於鬆開了手,許多多像瘋了一樣衝出病房…………..
病床上的芸,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氣,眼神空洞洞的。她在朝天花板看著,已經足足兩個小時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當她醒來時,被醫生告知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孩子沒了!
前兩天就一直開始嘔吐,她一直以為是吃錯東西了,可是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為了保險起見,她去買了驗孕棒測試,結果真的是有了。她很恨,瘋狂地錘打著自己的肚子,她決不能夠讓這個小東西生存下來,所以,她做好了一切打算,想要去做人工流產。
而現在,醫生告訴她說孩子沒有了,可為什麽開心不起來呢?仿佛就像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被狠狠地抽空了一樣,她一閉上眼,就能夠看到那個將要成形的孩子,慢慢地從自己的體內流出,甚至不留一絲痕跡,在她的世界裏,銷聲匿跡,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是很討厭這個孩子的嗎?為什麽還是開心不起來?為什麽?心裏在狂喊著。
許多多跪坐在床底,拉著芸的手,慢慢地在安慰她,可芸就像沒聽見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雙眼直直地盯著某一個地方,整個身體維持這個姿勢已經足足兩個小時了。許多多很擔心,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著話,哄著她,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順著方向,流到了芸的手心。
感覺到掌心炙熱的溫度,芸終於有了一點知覺,她慢慢地轉過眼,看了看許多多,然後又繼續發呆,雙眼依舊是空洞著,就像中了魔咒的木偶,任人擺布般地僵硬著。嘴唇也沒有一點血氣,像死屍般慘白慘白的。
蕭洛凡就站在窗外,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許多多。看著她傷心難過而流淚的樣子,不知道有多想為她擦幹眼角的淚滴,然後,去保護她,不要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若不是許多多跟芸被抓走的時候剛好被浩子看到了,否則蕭洛凡也不能這麽及時的趕到,後果將不堪設想。蕭洛凡不敢再想下去了,以後一定要派個人在許多多身邊保護她,萬一再出了什麽事,他最恨的人,肯定是他自己。
一陣局促的腳步聲傳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病房,這個人蕭洛凡認得,他是芸的父親,淩氏企業的創始人。
“我的乖女兒,你怎樣了?”淩老撲在床邊哭了起來,老淚縱橫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酸。他接在女兒住院的消息,馬上從巴黎趕了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往醫院裏趕。
他在使勁地哭喊著,好像芸也無動於衷。“這怎麽回事?乖女兒,你應我一聲啊,我是爸爸啊!”
“伯父,您不要太激動了,芸她沒事的!”許多多拉開他,輕聲地安慰著,眼角的淚珠也停不住般地往下掉。
“多多,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啦?”淩老一把抓住許多多的雙手,不停地搖晃著。
“我…我不知道..”拚命地搖著頭,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眼睛已經哭得腫腫的了。
“哈…哈哈……..”芸大笑了起來,聲音有點讓人害怕
“乖女兒,你怎麽啦,你不要嚇爸爸啊?”淩父抹了一把眼淚,輕輕地握住了女兒的手。沒料到,芸竟猛地把他推開,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地。
“現在你滿意了吧?我搞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你,你開心了吧?哈哈……..”
“孩子啊,是爸爸的錯,你原諒爸爸吧!”淩父一臉的懺悔。旁邊的阿才叔,臉上多了兩道淚痕,芸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搞成這個地步,心中自然是非常內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有誰能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許多多一千個不解,一萬個不解。為什麽芸什麽都沒有跟她說…….看到芸這個樣子,心裏比任何人都要痛,恨不得去幫她承受所以的痛苦,即使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穿著一身白的護士小姐走了進來。“你們幹嘛?病人需要休息,快出去。”這個護士貌似禮貌不太好,“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出了什麽事我可擔待不起!”她手裏長長的針筒在上著藥水,看著那個尖銳的針孔,許多多不禁打了個冷振,芸從小就怕打針的,不行,
我要在這裏陪著她。
“你們快出去!”護士小姐用力地大喊了一聲,許多多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芸,慢步走了病房。淩父也跟在身後走了出來。通道裏,人來人往,淩父坐在椅子上一聲不發。難道自己真的做錯的,當初就應該知道,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毀了女兒的一生。隻可惜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莫子夕比他想象中要狡猾得多,本想拿孩子來要挾他,沒想到孩子就這樣沒了,還害得女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裏一千個、一萬個後悔。
許多多靠牆站著,心中的情緒也一時之間平靜不下來。看著自己的好友發生了那麽大件事,卻隻能靜靜的圍觀,任何忙也幫不上。口袋裏的手機在振動著,許多多拿起來接聽,“喂,媽”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來了,又要加班啊?”許媽媽在電話的一旁扯開嗓門大聲地說著。
“沒…很快就回來了。”許多多掛了電話。
“伯父,我就先回家了,我明天再來看芸”
“哦..好!”淩父稍稍抬了一下頭,臉上沒表情,機械地回答著。
許多多往大門的方向走著,右手上有微微的鮮血溢出,可能是因為剛才太用力地去撕掉打吊瓶的針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