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正的審問（下）
旁邊的兩個侍衛將玉語按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夾具，玉語一看，赫然就是夾手指的那種！天啊！！！頭皮都發麻了，頓時都嚇傻了，要不要大喊一聲：別上刑，我全招！
忽聽砰砰幾聲，隻覺眼前一暗，一片繚亂，還有一陣清香，然後就聽到門外有騷亂聲。玉語定定神才發現，眼前一個天青色的繁複繡花披風的背影，那披風緩緩落下滑過自己臉龐，留著絲絲隱隱約約的清香。
好眼熟的披風……這是……張妖孽！他……好厲害，而且……好強的氣場。
現場一片寂靜，隻有倒地的三個侍衛的呼痛聲，周圍的侍衛全部將手放在刀柄上，但因沒有命令，無人亮刀，門外的侍衛也圍在門口沒有進來。
“張統領，你這是什麽意思。”黃大人氣憤道。
“嗬嗬，什麽意思？這個人，我保了。”張妖孽輕笑道，側過身扶玉語站起，不急不緩的說道。
玉語瞬間就被秒殺，這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啊，本來就長的妖豔，這側頭似笑非笑的樣子，魅惑狂狷，玉語此時才深深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含義，蒼白的臉色，上挑的眼角，繁複的服飾，讓人覺得妖豔，可是，偏偏一點都沒有娘的感覺，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邪魅兩個字的具體落實。
說完，張妖孽輕快的走向旁邊的椅子坐下。淡青色的繁花披風在他身後飄起，氣場啊！玉語呆呆望著……片刻後才回過神來。
“你，你，你不要太囂張，你當你是什麽人，皇宮內侍，憑什麽幹涉本官審案！”黃大人氣的直哆嗦。
“嗬嗬，那我還就要看看，我是不是管得了！”
“給我拿下！”黃大人大喝道，周圍的侍衛馬上上前將他圍住。
張妖孽似笑非笑“可笑！”說著，眾人眼前隻一花，他已站起，單腳點了一下凳子，就躍出了包圍圈，來到了一個包圍他的侍衛身後，手輕輕一抽，就將刀從侍衛手中奪出，再兩步就跑跳到了黃大人身側，將刀架在黃大人脖子上了，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在瞬間就完成了，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那些侍衛都還站在包圍他的位置上，被奪刀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隻有黃大人脖頸邊的冰冷在提醒他現狀。
眾人都呆了，沒想到這個長相妖媚的男人這麽厲害。
“你，你想做什麽？”黃大人緊張道
“哼哼，是黃大人想做什麽？”張妖孽冷笑道。
“本官任刑部提督，現在審案。請問張統領，來此有何貴幹”黃大人有了幾分底氣
“嗬嗬，燕雲處總管前來聽審。”張妖孽輕笑道。
“燕雲處？！你不是禁衛軍……”
“嗬嗬，黃提督，燕雲處現在也歸我管了。”張妖孽輕笑著，從腰間拿起一枚黑金符，在黃提督眼前晃悠了兩下。
“啊？！你，你……”
“我什麽？黃提督見到本官如此無禮，是何居心呢？”張妖孽將目光從黃大人身上移開，看著自己左手的指甲，慢悠悠的說道。
黃提督臉上又紅又白，片刻後站起說道：“你們將刀收好。”隨後向張妖孽行禮，然後咬牙切齒道“那本官繼續審案了，請張總管在旁聽審。”
“本官趕路累了，先歇息片刻吧。”張妖孽，慢慢的走到之前的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你！”
“李二小姐身體不適，入座吧，不然，等會兒沒得審了。”張妖孽慢聲道。
話音剛落有人將玉語扶在椅子上坐下，玉語才發現是青鬆，不知什麽時候來的，應該是剛才混亂的時候吧。青鬆力氣不小，自己基本完全是被她架到椅子上的。
黃大人在上麵氣的直咬牙，師爺按了按黃大人直哆嗦的胳膊，道“張總管，雖說您直接聽命於聖上，但這刑部也有自主審案的權利，您看……”話音未落，外麵又是一陣喧鬧。
“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外麵傳來整齊的請安聲。
五位皇子走了進來，黃大人和師爺忙走下來請安，張妖孽也站起來請了安。青鬆攙扶著玉語請了安。玉語發現有兩個不認識的皇子好像長的一樣……雙胞胎？
黃大人道“下官正在審案，不知諸位殿下前來……”
“聽審。”大皇子道
“這……”黃大人遲疑道
“父皇特準我們前來聽審，黃大人，您請吧。”四皇子軒佐笑道。大皇子已在邊上坐下。
諸位皇子也安坐不提。張妖孽則站在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
青鬆扶著玉語站到房中間。
黃大人拍了驚堂木，道“李玉語，你說說，x月x日你是如何令七皇子殿下受傷的？”
玉語跪下俯身，正待開口。忽聽到旁邊一聲輕咳後，一個聲音響起“慢著，玉語，你為何下跪？”是軒澤。
玉語抬頭迷惑的看著大皇子，不知該如何回答。為何？不是應該的麽……
張妖孽在後麵冷笑一聲道，“剛才下官趕到時，李二小姐已是跪著受審。”
“黃大人，難道你不知道李提督已放定京官麽？”這聲音已有些陰沉。
黃大人結結巴巴道“這，這，她並未稟明自己是京官之女。”
玉語還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奇怪的看著大家，難道不應該跪的麽？
張妖孽繼續道“果然是官家之女，何曾上過公堂。”又道，“我來時，黃大人正準備給李二小姐上夾刑。”
公堂之上一片冷冽的氣氛。黃大人忙道“下官，下官確實不知她是京官之女啊！”雖然沒什麽可信度，但是她確實未稟明過身份。
軒澤歎道“玉語，起來答話吧。”
玉語慢慢的站起來，因身體尚虛，晃了晃才站穩。勉強行了個禮，道“回黃大人的話，那日小女子陪同七皇子殿下和四公主殿下去遊山。遊山途中，因小女子疏於照料，七皇子殿下不慎失足滑倒。”還是認定少說少錯的原則。
“那日隻有你們三人前往遊山麽？”
“回大人話，是”
“為何沒有其他隨從，難道，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隨從都被你支使走了？”
“回大人話，小女子當日未曾見到過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隨從，何來支使一說？”對不起了，各位隨從們……
“你有沒有慫恿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上山遊玩？”
“回大人話，小女子絕沒有任何鼓勵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上山遊玩的言語或行為。”因諸位皇子在這兒坐著，玉語也並沒有說她是被鼓動的，或者說還有過規勸之詞，這畢竟有損皇家體麵。這句話的用詞兒，已是現代司法用詞兒了，源於玉語現代從事金融業務，法律財務都比較熟，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黃大人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說話居然這麽滴水不漏，一時沉默了片刻。
“你們從哪兒上的山？”
“回大人話，從山後的皇家別院”
“途中無其他人看到麽？”
“回大人話，途中沒有人阻止。”
“本大人問你有沒有其他人看到你們。”
“回大人話，小女子不知有沒有其他人看到我們，隻知道沒有人阻止我們。”
“你為何會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你們。”
“回大人話，別人有沒有看到小女子，小女子無從得知，沒有人告訴過小女子看到過小女子或者殿下。”
哼，一聲輕笑，是張妖孽。黃大人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不由心底暗恨。
“那你們在山上時，有沒有看到過其他人。”
這個才是重點問題吧，屋裏的氣氛明顯沉重了許多。
“回大人話，在山上遊玩之時，見到了三皇子殿下及下人。”玉語早想好了，毫不停頓，但語速不變的答道。
黃大人也未開問了，本來他是想好好審的，但是現在三皇子就坐在一邊，讓他怎麽問。
“七皇子殿下受傷是在你們遇見三殿下之後還是之前。”
“回大人話，是在遇見三殿下之後。”
“七殿下受傷後你如何做的。”
這個問題……
“回大人話，小女子請四公主殿下請人前來幫忙。”
“七殿下受傷很嚴重麽？”
“回大人話，當時小女子不清楚。”
“那為何請四公主殿下請人幫忙。”
“回大人話，小女子當時不能留七殿下一人，故請四公主殿下去請人。”玉語有些擔心了。
“哦？你覺得，讓四公主殿下在林子裏一個人走就可以了？”
“回大人話，當時小女子不清楚七殿下是否受傷……無法才請四公主殿下去求救。”
“嗬嗬，你不清楚七殿下是否受傷？本官問你，當時是如何出事的？”
玉語有些慌了，向皇子們看去。隻見二皇子拿著手中的茶碗，微微搖著頭吹著氣。
“回大人話，當時，七殿下正在和小女子說話，未注意腳下，因而滑倒了。”沒說謊，但也沒說實話。玉語揣摩著說道，一邊又向二皇子看去，隻見他放下茶碗微微頷首。玉語心裏才算有底了。
“七殿下滑倒了你不知道七殿下是否有受傷？”
“回大人話，小女子聽說滑倒可大可小，小女子不是大夫，因此不確定情況，小女子當時想小女子留下是最可行的，小女子考慮不周，望大人恕罪。”
黃大人冷笑一聲，道“這樣大的罪，本官無權恕。”
玉語沒吭聲，隻是垂首站著。這話可沒法接，想要自己的命麽？
“你陪同七殿下、四公主殿下上山遊玩，是否有覺得不妥？”
“回大人話，小女子覺得甚為不妥，小女子知罪。”
“知罪？知罪當時為何要這樣做？你置皇嗣安危於何地？你是何居心？”黃大人厲聲道。
“小女子萬死難辭其咎！”玉語說著，眼淚直流下來，這也是她心裏的結，軒琪稚嫩的恐慌的臉還在眼前，軒童當時的無助，讓她那麽小的女孩兒獨自去求救，當時她的心就一直揪著。這件事，她是真的做錯了。
“萬死？你萬死尚且難辭其咎，何況你隻有一死！說，你是何居心！”
玉語的眼淚不停的滴在麵前的地板上，心亂如麻，在她心裏，她確實是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