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假

我和樸安東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榮澤。

這是榮澤的第一次戀愛。他說他喜歡溫白雪。

後來他每次換女朋友,都跟我和樸安東講他很喜歡對方。對她的喜歡是真的,隻是分手後不喜歡了而已。

不過有的時候,他可以同時喜歡上好幾個女孩子。

我和樸安東,卻從沒和溫白雪說過話,當然不是一個字都不說,隻不過她坐在教室的後麵,而我們坐在教室的前麵,彼此間本就沒什麽機會講話,這點我們已經在榮澤身上深刻的體會到了。

同理,榮澤也不怎麽和文若潔說過話,我倒是偶爾跟她講幾句。而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在某天晚上,跟她說了許多許多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從這起往後,我們仨都不怎麽和兄弟的女人說話。

榮澤的右腳好了後,學校放了寒假。

這年,我們初二。

樸安東一放寒假就直接坐飛機回漢城了,臨別前,我們一起去電樂星打了半個晚上的遊戲三國戰記,可以練能量的那種,樸安東劃拳輸給我和榮澤,不得不選擇黃忠。練能量需要火令牌,而全關第一個火令牌卻被放在一個洞穴裏,而進洞穴,需要跨過毒瘴。而五個遊戲人物中,唯有吃了金蠍子的黃忠能不懼毒瘴。可是進了洞之後,又老又不帥氣的黃忠就沒什麽用了。

樸安東喜歡關羽,可是因為劃拳總是輸給我和榮澤,所以每一次玩三國戰記都不得不表情痛苦的選擇黃忠。

從我和榮澤的審美角度而言,老而彌壯的黃忠比那隻會耍大刀的紅臉大胡子要可愛多了。所以每一次我倆合謀讓樸安東輸掉猜拳而不得已選黃忠時,總會這樣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來減輕內心顫抖的罪惡感。這是為了他好,作為他最親密的戰友和國際戰略合作夥伴,我們有義務跟責任去糾正他錯誤的審美觀。

打完遊戲機後,我們又去旁邊網吧玩了半個晚上的傳奇。在打完一個邪惡巢穴裏的終極Boss後,榮澤久違的大褲衩戰士又一次赤裸裸的出現在樸安東那有著美麗麵龐的女法師麵前。

我們好久都沒有這樣暢快的聚在一起玩了。

天亮後,我們仨吃完早飯,約定好來年再見。我和榮澤便跟樸安東道別離去,然後我跟榮澤便一起去他家睡覺了。

樸安東強撐著去陪文若潔。

樸安東陪了文若潔逛了一整天的街,快要分別的時候,就在街邊的公交站台上,文若潔緊緊的抱住樸安東死也不肯放,甚至於不顧周邊等候公交的市民異樣的眼光主動吻了樸安東。

他們吻了好久,因為是彼此的初吻,所以還算比較羞澀,年紀不大的他們還不懂得將自己的舌頭伸入對方的口腔,然後不停的觸碰轉動。不過有些事,是不用老師教的,學生直接憑本能去做就可以了。

不過樸安東和文若潔一向嚴於律己,喜歡用高標準要求自己。他們信奉熟能生巧,勤能補拙。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倆經常會玩一個由樸安東提出的憋氣遊戲。就是找一個幽靜的地方,比方說那次我和榮澤攔截文若潔的小樹林就很符合這個要求。之後就是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兩個人緊緊相擁,接吻,誰先鬆口就代表誰輸了。就是這樣一個絲毫不用大腦簡單之極的遊戲,他倆總是樂此不疲的玩的不亦樂乎。

樸安東回韓國不久,榮澤就跟著他老媽回娘家過年去了,臨別之際,他熱淚盈眶的握住我的雙手不放,深情的望著我,隻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和樸安東的寒假作業就都拜托你了。”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時用手拍了拍胸,表示我絕對會不折不扣的完成好組織上交待的任務,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咬緊牙關排除萬難的往前衝。

榮澤說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讓我寫好了給他倆抄,而是等文若潔寫好了後我去抄,替他倆抄。

老美的英雄主義電影裏麵總會有一句被無數XX俠們說到爛大街的話,且這句話往往還能貫穿整部電影的前後左右,比方說蜘蛛俠裏麵有名到我國許多英語教材都喜歡采用的那句話,Themorepowefulthespidermanis,themorrespons*bilitiesheshouldtake.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痛苦的,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一般來說,一個城市裏最好的公立小學都是以城市名後加小學二字來命名的,或者就是按照當年國家規劃以第一第二小學的次序來命名。

但江城例外,它排名第一的最好的小學是江城第二小學。

據說江城第二小學的原名是江城國小,是一所從舊社會解放過來的學校,曆史上的特殊時期,因為它曾培養過眾多的國軍將領,不像江城中學解放前就棄暗投明改名為江城抗日中學,所以被市委有關領導改名為江城二小。不過江城中學之所以逃過一劫並不是當年有先見之明名字改的快,而是因為當時任中學校長的就是那位市委有關領導,想了想大概覺得把自己的母校批倒搞臭對自己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好處,所以作罷。

而我和榮澤小學的母校江城小學從成立至今始終排在江城第二小學的後麵,成了千年老二。俗話說狗急跳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我們那位老二校長在正麵戰場苦攻無望的局麵下,不得不動起了曲線救國的念頭。該校長深通田忌賽馬的策略,文化成績拿不了第一,我其它方麵拿第一還不行麽。苦思冥想之後,他決定要從一個具有實用性與美觀性兩個重點都要抓的角度出發,定下了學校素質教育發展的大方向,新目標,鋼筆字。從此之後,他就一心趴在了請書法名師來學校講課培養學生鋼筆字的事業上。不得不說,這位校長的路子還是很有效的,至少我因此而練成一項絕技。

我的字寫的很好,經常的被校長拿去給來我校考察的貴賓觀賞,有的甚至送到國外比如埃塞俄比亞等國去參加當地的小學生書法展覽。

榮澤和樸安東當然不是因為覺得我的硬筆書法很好才委托我如此重任的。

我隱藏的黑暗技能是,會寫多種字體,可以模仿許多人的筆跡。所以,我們班同學從不擔心家長簽字,但凡有需要,總會第一時間來找我。

我因此而認識了我們班大部分同學家長的大名。

除此之外,我的寫字速度非常快,所以從認識我之後不久,榮澤的作業都是我替他完成的,所以客觀上說,我要為榮澤的成績負上一部分責任,因為他總是得不到練習的機會。不過鞏固知識的前提是得要學習知識,榮澤?

樸安東聽榮澤說我還有這項偉大的技能,興奮得罕見的嗷嗷直叫。雖然,他交不交作業老師都不怎麽會管他,外國人嘛,在中國總是要受些特殊照顧的。

但樸安東從沒有過不交作業的記錄,這倒不是因為我,而是文若潔壓根就不批準我替他代寫,更何況他倆和我又是同桌,想弄虛作假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文若潔說自己寫,樸安東就不得不抓耳撓腮的半天寫上幾個,不過有時候是在不行,比如語文,比如語文寫個作文什麽的,這時,文若潔也隻好自己寫好了讓他抄,但堅決不準我替他寫。

當榮澤也離開江城後,我就不得不一個人孤單的待在家裏。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我已經看完了江城所有漫畫店裏所有的我認為好看或不怎麽好看的漫畫。

就在我百無聊賴無所事事的時候,老爸又給我重新辦了一張圖書證,是江城圖書館的。我上小學的時候他給我辦過,借書不能走進去,隻能在書庫最外圍的一排排有著玻璃的書架上挑選,看中哪本書之後需要麻煩管理人員幫你取。

我去過一次發現裏麵一本漫畫也沒有後就再也不肯去了,後來一年到期這圖書證也就廢了。

這次寒假,老爸又重新給我辦了一下。跟圖書證一起遞來的還有他替我借的兩本書,衛斯理。

從此我墜入小說的深淵裏一去不複返。

由於很多小說都是一二三這樣連續的很多卷很多本,而一張圖書證又隻能借兩本書,我看書的速度又很快,所以最終導致我不得不一天跑兩次圖書館,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寒假快要結束的時候,整個圖書館已經沒有人不認識我這個可愛的小家夥了,當然我比較在意的還是比較實質的東西。雖然我隻有一張證,但圖書館裏的工作人員已經準許我帶著麻袋去裝書了,一次十幾二十本不再話下。

新學期報名的那天早上,榮澤第一個趕到了我家,由於昨天在電話裏我叫他倆早點過來,所以他早上很早就趕過來了,早到外麵天還沒亮,五點公雞都還沒起來打鳴的時候就砰砰砰的把我敲醒。

困的眼睛都睜不開的我對此的反應很簡單,把他拖到我床上再睡一覺。

樸安東倒是還算比較正常,他六點才來,天就快要亮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在我家門口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幾天下雪,他摔的滿身是雪。

我把榮澤踢下去開門,然後我們仨擠在我那張已經有了年代保不準有機會成為曆史文物的床上一直睡到了八點。

我們仨吃完早飯後,就去學校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