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雙龍出擊逼城下
然而,唐英說完,則朝前麵的敢死軍看去,他私心裏沒有要把瞎子歌和羅龍置之死地的想法,他就是要看一看,這敢死軍中,誰是那個以一當百,和他一樣愛兵如子的人。
會是瞎子歌嗎?他的“十二生肖飛槍”還是他調教出來的,他有多少實力,他還不了解嗎?他不了解的隻是他那迷離的身世,與愛呂曼兒的心。
羅龍衝動大意,百夫長年邁衰弱,這兩人也不行,這就要看看後麵那一群步行的敢死軍弟兄之中的潛力了。
忽然,他看見呂曼兒越過了他的前麵,不由拍馬追近過去,清清嗓子輕咳了一聲。呂曼兒頓時驚訝自己僭越了,連忙退了下來。
唐英卻問她:“我聽黃副將說,你昨晚沒有回來睡,你是不是隨他們去了?”
呂曼兒心裏暗暗一驚,想他既然已經調查到了,也隻好慚愧地點了點頭。
“沒有我的軍令,你怎麽可以隨便加入敢死軍的?”唐英看著她滿麵愧色的樣子,那心又開始隱隱作痛,知道了她已經傾心於他們其中一個,連關懷責備也顯得那麽的東風無力。
呂曼兒頓時緘默不語。他主張的自由之愛,對她也是多麽的吸引啊!可是,她與羅龍生死相隨的私語她可不需要向他稟明,她關心羅龍、瞎子歌安危的心思也不便張揚。
她知道,當初要是稟明唐英,他無論在公在私,也肯定不會讓自己加入;然而,她放不下那顆心來,也早就情願冒著會被唐英責怪的決心跟隨而去。
但她為了不讓唐英繼續盤問當晚的細節,便隻好說:“我也隻是跟在後麵,沒有參戰的。”
當唐英從黃副將那裏得知,她這種生死相隨的行為後,她仍然深深地吸引著唐英,雖然她心有所屬,但是,他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放棄。
這時,他聽了,心裏更是感歎萬千:要是被跟的那個人是他,那該有多好!他該是多麽的幸福,多麽的滿足呀。
他真的有點妒忌羅龍和瞎子歌了,總是不時得到呂曼兒的垂青,籠罩著她那飽含關懷而貞烈的愛。看看他們為她而爭風呷醋就知道,呂曼兒愛他們有多深,深到都讓兩人終於察覺到大打出手了。
“下次可不允許參加偷襲了。”唐英微微地關心一句,他隻是不知道,這微弱的關心,能不能夠再在呂曼兒的心裏起到一點作用。
呂曼兒呆呆地點了點頭,耳中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此時,她的心中泛起瞎子歌那清澈明眸的幻想,羅龍那贈花的深情,兩人同時給她帶來的糾結,早已把唐英的關愛擠到角落去了。
隊伍繼續前進了五裏,正是正午時分。
遠遠看到有旌旗在風沙中飄蕩,羅龍不由臉色一凜,連忙稟報給黃副將:“副將,好像有人來了?”
黃副將也猶豫不決,舉目遠眺過去。卻聽得瞎子歌淡然一笑,說:“我可沒有聽到任何馬蹄聲和腳步聲,也沒有嗅到他們的汗臭味。”
黃副將這才安下了一半心,再細細看清楚。
瞎子歌又說:“此地離起點莫約五裏路,恐怕這裏就是前天晚上,咱們偷襲過的敵軍舊營地吧?”
越走越近,但見旌旗招展,而毫無人跡,瞎子歌的揣測則變得越來越可信。再近一點,那舊營地殘敗的營帳及斷木四處散落,敢死軍的弟兄見了,無不唏噓慨歎,要不是瞎子歌,他們有些人說不定就魂葬這裏了。
黃副將也不由向瞎子歌投去讚賞的一瞥,這家夥真是個可敬有心的人,連眼瞎了也不忘了鍛煉自己的耳朵和鼻子,讓自己的聽覺和嗅覺上升到出神入化的級別。和唐英一樣,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啊!
想完,黃副將在心裏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多多提防瞎子歌。
走過了敵軍舊營地,羅龍也微微一歎,感慨自己還真的有眼無珠,連瞎子也不如了。
正感慨中,忽然前方塵土飛揚,嚇得羅龍連忙拔刀持盾,嚴陣以待。
塵囂中,一抹淡影陡地飛馳而出,一匹快馬迅速地跑到了他們的麵前。
“報!”原來是唐營的探子大哥。
黃副將馬鞭一揮,全軍立馬停下,先鋒營頓時讓開了一條過道給他,那探子即時拍馬衝到唐英的麵前,翻身落馬,滿頭大汗地大聲稟報,“前麵強虜正在加急攻城,楊將軍就快支撐不了了!”
眾人一聽,不由心中大駭,軍士群中頓時炸開似的,開始竊竊私語。
“這不得了,要是大利縣失守了,咱不就回不去了?”
“又要咱們成無主野軍,睡野外喝冷水啊?”
“最重要還是吃飯問題。”
“黃副將,王參軍!”唐英聽了也心中一沉,連忙召來黃副將和王參軍,就在這半路上,臨時召開了一個軍機議事。
“這可怎麽辦?”唐英急問。
黃副將也急說:“這楊真要是失守了,我們可就完全失去糧草的供應了。”
王參軍微微地點了點頭,“還有,強虜要是占據了小城,咱們要攻打他們可就難了。”
眼前的形勢逼在眉睫,一觸即發。應不應該進軍攻擊敵軍就在此一念之間,但是,若要正麵衝突,那傷亡就會無可避免。
這太不符合唐英的宗旨,唐英愁就愁在這裏,但聽兩位副將參軍這樣分析,他也知道,要是他再采用袖手旁觀戰術的話,他們以後的生存就更加的艱難,強虜則更加的囂張了。所以,事到如今,一戰已經無法可避了。
瞥了一眼旁邊的呂曼兒,她的纖手緊握著韁繩,關切的目光落在前麵羅龍和瞎子歌的身上,心情也是徬徨得很。
唐英緊抿著嘴唇,一邊慢慢思索著,一邊慢慢縱馬來到了隊伍的前頭,大家頓時都瞧向他的臉上,等待著他的軍令。
半晌,他才鼓起勇氣地朗聲宣布:“當下的情形大家都聽到了,我們就要和強虜正麵開戰!”
大家聽了,有一半的聲音在唏噓惋惜,有一半的聲音則在興奮躁動。羅龍也相當激動,百夫長激動之餘,卻瞥見瞎子歌仍然淡然地望向前方。
唐英忽然眸光暴射地說:“但是,我承諾大家,隻要你們聽我的軍令,進退有序,我會努力保住你們的。”
大家聽了,這才振作了起來。唐英的衝鋒陷陣是怎麽樣,他們沒有見過,但是,使用陷阱計策,防禦戰術的效果,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都隻好再一次把性命交給他。
唐英抬頭看看天色,又問得探子,知道此去大利縣城已經不遠,莫約相距十多裏,一個時辰後就可以趕去。但一個時辰後,楊真可能撐不下去了。
“快馬加鞭,步兵加急!全營急行軍!”
唐英驀然下了軍令,先鋒營頓時飛馳而去,其他營的也快步跟上,隻好雜役營和夥頭營仍然在後麵守護著輜重,緩緩而行。
唐英也要拍馬直追,看見呂曼兒已經飛馬而去,不由得一急,連忙追上她,“你怎麽了?你是隸屬雜役營的,不能夠參戰!”
“我不管,他們都去了,我也要去!”羅龍和瞎子歌揚鞭飛馳,她的心也跟著飛奔而去。
“你手裏又沒有兵器,要是遇到了強虜怎麽辦?”唐英關切地問,轉而從馬革裏抽出一把劍遞過去,“你拿去防身吧。”
呂曼兒回頭驚鴻一瞥,“我不要,我就去前麵看著。”
話說間,兩馬已經飛馳而約半裏。
半個時辰後,唐營的人馬在拐了一個大彎,頓時可以看到二裏外的大利縣城上細如螞蟻的兩軍鏖戰,而敵軍的後營就近在咫尺。
話說,此彎正是他們從桃英鎮來的時候的其中一個岔道口,也就是說,這輾轉了數日,又回到了原點。
“先鋒營先上!弓箭營、牌刀營防守,長槍營押後!”兩軍對峙了,唐英仍然采取守勢,伺機而動。
這時,敵軍後營相距不到百丈,他們有些人見了,也大吃一驚。
“百夫長,咱們兵分左右,一起夾攻上去!”黃副將也在先鋒營下令,“先鋒營的跟我走,敢死軍的兄弟跟百夫長!”
說完,她已經率部衝進敵營,手起鉤落,一下子鉤殺了兩個來不及閃避的強虜夥頭兵。
“林歌,由你來指揮咱們吧。”這時,敢死軍那邊,百夫長突然臨陣交權。
聽得瞎子歌不由一愣,“這,這怎麽行呢?”
“你行的,你胸有雄才偉略,身有驚世武功,有你帶領咱們,咱們就更加安全!”百夫長傾情地說,大家也回想起昨晚那一幕,都無人異議地一齊點頭。
瞎子歌心中不由一動,但他卻抑壓自己的衝動,對百夫長低聲地說:“還是你來帶領他們,我,我不太方便。”
“嚇?”百夫長疑惑地一愣,不太方便是什麽意思,難道瞎子歌是個女人?他不由把瞎子歌重新打量了一番,卻仍然不得其解。
瞎子歌隻好向他解釋說:“現在你先帶領他們,我白天是看不見。”
“嚇?”百夫長仍然疑惑不解,他瞟向他的雙眼,卻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