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守與不守
“我就說了,我也可能勸不了。”瞎子歌也轉過身來,認真地和他分析,“不過,剛才她會跟你開玩笑了,也就說明她氣已經消一半了,你要是再照她後麵說的,下次管住自己的衝動,那她下次準會原諒你。”
羅龍的眼神中頓時閃爍著希冀,“當真?”
“沒聽清楚?那你蹲下來,讓我騎上去,帶你去那邊像馬兒一樣吃著草,我們再說一遍好了。”瞎子歌促狹他說。
羅龍大搖其頭,不讓他得逞,“俺靠!俺要是做馬也要做曼兒的馬,要吃草也要吃曼兒拔的草。”
“那你就更要聽曼兒的話了。”瞎子歌趁機獻上關鍵的一句,讓羅龍聽的一愣一愣的。
“嗬嗬,你這瞎子,難怪曼兒這麽喜歡你,你們兩人兜圈子說了半天,還不是讓我繼續呆回牌刀營,少衝動了。”羅龍得知呂曼兒已經消了一半氣,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你曉得就好。”瞎子歌也開懷一笑,臉上那對小酒渦映著晨曦,醉人心扉。
“什麽事笑的這麽開心了?”忽然傳來了唐英的聲音,唐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後。他們連忙收住了笑聲,向他回身抱拳行禮。
羅龍卻趁機稟報:“哦,將軍,俺老是衝動惹曼兒生氣,俺也要調到探子營來養馬。”
唐英把頭一仰一俯,嗬嗬一笑說:“沒問題。”
“太好了。”羅龍不由得高興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唐英卻又說,“不過,你得先聽我的軍令。”
“聽,一定聽!曼兒說了,一要聽你的軍令,二要聽她的話。”
唐英點了點頭,“那好,你先回牌刀營去呆著,什麽時候呂姑娘需要人幫忙了,我再叫你去幫忙。”
羅龍一聽,頓時傻了眼。這結果怎麽和他們兩人的說法是一樣了?還是讓他繼續呆在牌刀營反省去。
“嗬嗬。”瞎子歌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直衝雲霄,唐英也被他帶的忍俊不禁,一掃這幾天的陰霾,人也變得開朗起來。
他們的笑聲傳到了遠處的呂曼兒耳畔,她側目瞧過去,心裏對他們佩服不已。自己屢勸不笑的唐英,反而被瞎子歌他們逗得開懷大笑;自己一直無法消除他們的隔膜,他們竟然自己一下子解決了。
呼——。她抬頭印了印額前的汗珠,仰望著天際的晨光一笑,看來,男子的世界還是挺開朗的呀!
這時,一個探子大哥騎著呂曼兒最喜歡的“黑雲”回來,在唐英麵前下馬稟報:“報將軍,昨晚退卻的敵軍沿岔道繼續繞去攻大利縣了!”
眾人不由大吃一驚,又一起把目光投到唐英的臉上。
“好,我知道了。你再探吧。”唐英臉無表情的。
按常理,遇到這樣的情況,唐營的人要麽應該立即返回大利縣去支援,要麽立即點齊兵馬從後麵追殺下去。但是,這兩個方案都難免一戰,難免傷亡的。根據上次唐英的泣血教訓,大家幾乎不用聽他的軍令,也猜得到他將會采取怎麽樣的策略。
果然,唐英吩咐了下去後,又沉下了臉,默不作聲地負手走入了“西帝廟”。
這“西帝廟”本來就是楊真要他來駐守的一個命令,他如今紮駐在這裏不動,也不算是違抗軍令。
整個上午,直到夥頭營派飯,唐英再也沒有從廟裏走出來過,也沒有發出過任何軍令,大家也隻好戰戰兢兢地謹守自己的崗位。私下都交互著一個心態,就是反正楊真和楊寶大鬧唐營後,大家都對他們兩兄弟沒有了好感,這也正好,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再嚐一嚐強虜的滋味。
大家也就抱著這個心態,繼續各營的訓練,各路的探報,謹防敵軍突然來襲。
午膳過後,瞎子歌忽然跑出來向大家宣布:“各營聽著,將軍有令,午後到酉時,除了崗哨外,全軍休息!”
眾人聽了不由一怔,照這個說法,那不就是等於晚上有行動了?
“瞎子,瞎子,是要回大利縣,還是去攻敵軍的後方啊?”有好奇的軍士聽了,馬上圍住瞎子歌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
“不是說好了,不讓咱們送死受傷嗎?這要是不守在這裏,那就難以避免一戰了。”
瞎子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就除了這句軍令,其他什麽的都不知道。”
呂曼兒在一旁聽了,也大惑不解。按唐英的視兵如兄弟的道理,這情報他處理為自守也並無不妥,但這強製他們休息的軍令,就明顯著晚上會有行動,而兩路的行動都難免有損傷,這可是有悖唐英的宗旨。唐英下了這道軍令,不就顯出他兩麵三刀的無能嗎?
抱著這個想法,她也走近了過去。
“曼兒?”瞎子歌很快就在從多臭汗中嗅到她獨特而芳香的體味。
呂曼兒沉靜地問:“將軍這是什麽意思嗎?”
瞎子歌搖了搖頭,她便一聲不吭地獨自步向廟裏。
她不為難瞎子歌,因為,她知道他不會騙她,他如果知道的事,一定會對她說。
步入了廟裏,看見唐英儼然把中軍帳中的虎皮大椅及書案也搬到了廟內,就在廟祝的對麵設下了中軍帳,此時,他趴在書案上假寐,剛好換了一下姿勢。
“將軍,你這樣做有別的含義嗎?”呂曼兒走近過去,沉聲地問。
唐英聽了,揉/搓著睡眼,微微地抬起頭來,嘴角上竟然還哈著一絲口水,那憨態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她看在眼裏,也快要忍俊不禁。
唐英睜開睡眼瞟了她一眼,兩眼頓時變得精神抖擻。他下意識抹去了口水,細想了一下呂曼兒剛才的問題,才說:“有呀,昨晚大家都睡的不夠,今天讓他們多休息一會兒。”
呂曼兒一怔,她想不到答案竟然是這麽的簡單。簡單得讓人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而外麵的軍士都把這個答案作了諸多複雜的猜測。
“你昨晚不也是沒睡好嗎?”唐英邊說邊端詳起她的臉龐。
昨晚?她一想起昨晚與黃副將的一席愛情談話,嫩臉頓時一紅,連忙轉過身去,不讓唐英有機會細看。
“那麽,剛才那個情報,你怎樣處理?”她轉過了身後,又想起外麵軍士對他的非議,便想再向唐英求證。
唐英見她轉過身去,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歎息說:“咱人單勢薄的,不可以追擊;楊真再沒有第二個軍令來,我也不敢擅自行動。繼續守嘍。”
答案又果然如大家一開始所猜想的一樣,按兵不動。呂曼兒當下放下心來,心裏也再沒有什麽可疑的了。
便說了一句,“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就飛一般地小跑了出廟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午後的清風,掩額抬頭望向萬裏無雲的晴空,和驛站河邊看到的差不多一樣,是那麽的令人心曠神怡。
唐英還是一如既往,一言九鼎地堅持了他的宗旨,讓大家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快樂地活著,安心地去休息。這是多麽好的良心呀,她總算也沒有因此而誤會了他。
想到這裏,她竟然有些愛上這麽可愛的戰場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想不明白,便安置好那些馬匹,再依軍令返回女營,準備休息。不料,剛進營帳,就被一隻玉手拽了過去。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黃副將那風鈴般的聲音忽然在她的耳畔響起。
呂曼兒一驚,險些被她拽倒。“哪裏了?”
黃副將沒有回答她,手裏拽著包袱,改為牽著她的手,鬼鬼祟祟地穿過了已經安靜的兵營,繞到“西帝廟”的後麵,來到了一條深澗其中一個隱蔽而低窪的淺灣麵前。
“我多天沒有洗澡了,你在這裏替我站崗吧。”她衝呂曼兒回眸一笑,笑得溫和柔順,讓人無法拒絕。
呂曼兒很自然地點了點頭。這洗澡的事兒,對於女孩子家來說,本來就要隱蔽一些,而身在這全男兒的戰場上,她們幾乎不容易找到隱蔽的地方。如今黃副將難得找到了一個,她還不“一洗前恥”嗎?
“我也要。”以往呂曼兒在家裏可以天天都洗澡,不料,如今身在兵營,不僅身在男子堆上不方便,連找水溪也艱難,所以,她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嗯,等我洗完你再洗,我再替你站崗。”黃副將忽然從手裏變出她的包袱來,讓她不由暗暗驚訝。
多麽細心的副將呀!原來,她本來就有這個打算。
黃副將脫去身上英氣的軟甲戰盔後,身上就隻剩下一襲薄衫春裙,像極了街邊的攜小孩的春娘;再把薄衫春裙褪去,肚兜褻褲就赫然顯露了出來,那些雪白耀眼的肌膚,讓要不敢相信她是一位久經沙場的戰將,那婀娜苗條的身段,更讓人猜不出她已是一位婦人。
呂曼兒看了麵前這曼妙成熟的身段,心中驚訝不已。
就在這時,黃副將已經麻利地把肚兜和褻褲也一起脫去,向呂曼兒袒露了最後一道防線,讓呂曼兒俏生生看到那渾圓雪白的雙峰,黝黑神秘的森林,不由瞠目結舌起來。
隻作片刻的停留,黃副將即時轉過身,忽然一個跳躍,她人便如一道彩虹般優美的投進了清澈的水裏,激起了一片水花在陽光下斑駁陸離,令人眼花繚亂。
“我的家鄉前麵有一條河,”黃副將從水裏冒出來,一甩水發,衝呂曼兒再嫵媚一笑,竟也讓呂曼兒有點兒想投入她的懷抱中去,“有一次,我過橋掉進了水裏,然後就喜歡上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