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宮赴宴
周婷芸低聲揶揄：“清歡，你那二殿下哪兒去了？”
易清歡迷糊了一會兒，想起了那二殿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一向是不笑的，這麽一個淺淺的動作看在別人眼裏可是有些詫異了。易清歡說道：“我也不知，不過——現在我倒是猜到了那麽一點兒。”
易清顏奇怪，問她：“什麽二殿下？”
“沒什麽，昨日偶爾碰見了傳聞中的二殿下而已。想著賞花會上大概也能見上一麵吧。”易清歡說道。
“哦？”易清顏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羨慕，“聽說那二殿下風流倜儻、溫潤如玉，你見到的是不是這副模樣？說給我聽聽啊，我可是心裏癢癢得很呢。”
風流倜儻？溫潤如玉？
說實話，易清歡可是一點兒也沒有看得出來。
不過當初他和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倒是覺得這二殿下憨而直。那般的情話，也就隻有這二殿下說得出來吧。
易清歡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正當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對於二殿下所說的話，不是沒有感覺的。
周婷芸瞥見易清歡此時別扭的表情，心中別提有多麽的開心了。沒想到——平日裏一向冷靜自若的清歡，也有這樣的時候呢。
可是……她自己呢？
“清歡，你打算穿什麽衣服去賞花會呢？”易清顏問她。
易清歡思考了很久，蹙眉：“我也不知道。婷芸，你和我回屋子裏頭看看吧，有什麽合適的衣服。”
周婷芸點了點頭，悵然。
跟著清歡回了房間，易清歡轉過了身子，示意若畫關了門。
她看著周婷芸，歎了口氣，說道：“是不是——他拒絕你了？”
周婷芸聽到了這句話，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淚直在眼眶裏頭打轉。她忍住了淚水，點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楚公子……他說……他有心上人了……”
“怎麽會呢？”易清歡手輕輕的摩挲著下巴，她頗為奇怪，楚子玉怎麽會有什麽心上人？之前他還不是說要好好待考的麽？
“清歡……我怎麽辦？我好喜歡他……”周婷芸著急起來，像個走丟了的茫然的孩子，“可是時間不夠了……我想嫁給他。他不買賬——”
“為了個男人哭，像什麽樣子！”易清歡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又不自覺得軟了下來，“婷芸，沒關係的。總會有辦法的，你這麽漂亮乖巧，他肯定是對你上了些心的。‘心上人’……托詞而已。”
真的是托詞麽？其實易清歡心中也不敢太肯定。
“清歡……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周婷芸的身體顫抖著，她死死地抓住了清歡的袖子，“他怎麽可以那樣！”
“乖。”易清歡摟了摟婷芸，溫柔的安慰著她，“婷芸，別哭。這有什麽好哭的？楚子玉我去說說話吧，你不許哭。”
聞言，周婷芸不哭了。
……
等到了第三日傍晚，該是進宮參加賞花會的時候了。
易清歡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裳。層層疊疊的荷葉邊，精致漂亮。若畫替她綰了個發髻，簪上攢珠簪子，其餘的頭發長長地披在了身後。
她今天很美麗。
乘著轎子行駛了很久，總算到了宮門口。
該是下轎子的時候了，易清歡掀開轎簾，後邊兒的周婷芸早就下了轎，等在了她的外麵兒：“清歡，下來下來。”
“嗯。”
陸陸續續來了很多的官家小姐，易清歡慢悠悠的走在路上，身邊的周婷芸又止不住的想要說話。她低聲湊近了易清歡：“清歡，你看看，都沒我們倆漂亮呢！”
她得意的笑著。
都是妙齡少女，易清歡聽到了她這句話，嘴角一提，笑了出來：“瞧你這高興地樣子，太沒出息了。”
周婷芸鼓了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怎麽沒出息了怎麽沒出息了？”
“好了，就你有出息。”清歡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官家小姐們在宮人的指引下，陸陸續續的步行到了未央宮偌大的正殿內。
這兒雖說寬敞，卻實在是離題太遠。“賞花會”，這大殿之內哪裏來的花可賞？
正殿內擺了一溜的席位，易清歡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後，自有侍女將她引到了座位之上。頗為驚訝的是，她的位置在左起的第二位。
周婷芸的位置在她的後邊兒，她輕輕瞟了別家的小姐，然後向著周婷芸說道：“婷芸，我先過去坐下了，你也坐著吧。”
周婷芸點點頭，聽話的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了下來。
皇後還未到來，各家小姐都很放鬆，微笑著談著話。
各張席位上都擺放了西域進貢的上好水果，都是易清歡從未見過的樣子。她心中覺得驚奇，卻又不好意思動手——畢竟大家可都沒有吃呢。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官家小姐都安靜了下來，坐在了席位之上。隻聽太監尖細的聲音喊道：“皇後娘娘駕到！”
大家如坐針氈，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皇後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之下走了進來，她身著大紅色宮裝，在鮮豔奪目的同時，也不失了一位皇後的高貴典雅。
皇後今年三十多歲，臉上保養得卻如同二十出頭的女子。她走進來時，兩邊望了望，嘴角扯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坐在了首席之上，皇後眼神一一掃過各家的小姐——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她昨日為易清歡特意留下的位置上。
易清歡沒有察覺，她兀自的坐著，沉靜鎮定，倒是有了一番氣勢。忽而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個抬頭，便看見了皇後溫和的臉龐。
未加多想，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向皇後恭敬地點了一下頭。
皇後輕輕一笑，隨即轉移了視線。這個女娃娃看上去倒是有那麽幾分大氣，這一點，倒是配得上自家的兒子。
“各府的小姐，本宮今日把各位請過來，一來——”皇後看過各家小姐，目光留在了周婷芸的身上——這個女孩兒，倒是頗為明豔，在在場的小姐中算得上是極為漂亮的了。她笑了笑，繼續說道，“是為賞花，二來，——我大楚的皇子可是尚未婚配。”
這話顯而易見，是為了相親來著的。
“來，把浩兒、淵兒，和漣兒請上殿來。”
易清歡一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也了然了。
她想著的片刻，再往身旁看去時，已經坐下了澹台淵。
澹台淵輕輕的點頭致意，然後低聲說道：“這是母後的意思。”
易清歡隻是兀自低下了頭，似是沉思著，她輕笑了一聲，說道：“看出來了。”
澹台淵指了指桌上的一個水果，說道：“這是西域進貢上來的果子，名叫火龍果，味道雖說清淡，不過確實好吃，清歡，你試試。”
易清歡遵了禮數，眾人未動水果，她哪裏會去動。因而她低聲說道：“等等再說。”
澹台淵這才望了周遭一圈，發現確實沒有人動水果，知曉了易清歡。他說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