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切如故
第八章
這裏的風景一點都沒變，一樣的海風，窗戶上的風鈴聲依舊叮叮作響。看著海邊屬於我們的屋子有著彩虹的色彩，海風有著你的氣息，希望那陣風把我對你的思念帶到遠在天國的你的身邊。
我來到你的墓前，那麽冰冷，但來世你一定要幸福。
——若嫣
一
過幾天就到了夏格的祭日，若嫣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和樂樂打了聲招呼，便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看見路邊的風景一點點熟悉起來，漸漸的看見了那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回來了，夏格。
走到那熟悉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若嫣！”母親開開了門。“今年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恩，想回來看看就提前請假回來了。前段時間有些忙都沒時間。”若嫣邊說邊把行李提到屋裏。
若嫣來到她的房間，這裏的一切都和6年前一樣，從未改變。自從若嫣回到雨州，她特意囑咐家人不要把房間變樣，她要留著他的氣息，留著他和她的記憶。
坐在窗邊，若嫣打開窗戶，鹹鹹的海風吹進來，窗前的風鈴響了起來，清脆如昔。
晚上，若嫣睡覺時不知什麽時候風把窗戶吹開了。夏天的海風無比輕柔，那一陣風圍繞在若嫣的身邊，窗前的風鈴又響了起來，若嫣醒來。耳邊響起了那段話，她一生都忘不了的話。
“若嫣，你聽，聽到了什麽？”
“是風鈴嗎？”
“對呀，這是用貝殼做的，我親手做的。以後就把它掛在你窗前，這樣你就能聽到風聲了。”
“聽到，風聲。。。。。。”
此刻的若嫣望著大海想起了失明的日子，那段日子盡管是令人絕望的黑暗但夏格卻讓她看到了一切。夏格曾說她給過自己希望，可夏格又何嚐不是。若嫣披好衣服，悄悄地走出家門，來到海邊的房子。
扭開鎖頭，屋子因為建在海邊的緣故有一點潮濕，牆上貼著若嫣花了近一個月才畫晚的最滿意的一張夏格。畫裏的他張著雙臂迎著海風，一臉的幸福。透過窗戶，若嫣望著大海，那裏的沙灘有著他們的足跡，窗前的風鈴有著他的氣息，每一件家具，這裏的每一抹色彩都有著夏格的溫度。
她看見她和夏格站在海邊，她看見他們踏著海水，柔軟的沙灘上還有他們的腳印，一排一排。她看見他牽著她的手，她看見她和夏天在一起而夏格站在遠處看著他們表情痛苦而幸福。
可是現在，一切，恍如隔世。
若嫣扶著門，痛苦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夏格，我想你。”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沙灘上，一點點滲透到最深的是地方，一直流到她的心裏，苦澀，冰冷。
第二天若嫣早上才回到家，剛進家門，母親看見她微腫的雙眼就知道她一定又去海邊了，便沒有說什麽。
若嫣簡單的吃了早餐，收拾了一下，去花店買了一束雛菊啟程去看夏格。
二
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若嫣打著一把傘，墓地今天顯得格外冷清。若嫣來到夏格墓前，摸著麵前的墓碑，冰冷刺骨。
“夏格，我回來了，今天下雨了呢，你感覺到了嗎？”若嫣用手擦了擦夏格的照片，“冷嗎？你在天堂還好嗎？今天這種天氣要是在以前你一定會讓我站在窗前用手來感覺吧。我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我永遠都不要看見，永遠活在黑暗裏，活在有你的世界裏。”
若嫣說著把傘搭在夏格的墓上，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門口那棵桂花樹，樹上開滿了桂花，那是今年花開的最好的時節。她把照片擺在傘下，“漂亮嗎？我每次用你的眼睛來看這滿樹桂花時，就好像你也在我身邊。你答應過我要一起看著桂花你還記得嗎？”若嫣歎了一口氣，天氣有點涼。
“最近我身邊發生好多事，出現好多人，你放心，我不會愛上別人。”
雨在那一瞬間似乎突然大了許多，若嫣滿臉都是雨水，流進嘴裏帶著鹹鹹的味道。
不知這樣在夏格墓前坐了多久，若嫣渾身都濕透了。雨漸漸停了下來，若嫣的心卻無法平靜。她有些顫抖的回到家，剛開門把父母嚇了一跳，母親趕緊那了一條毛毯將她裹了起來，“不是帶傘了嗎，怎麽還能淋成這樣？快去衝個熱水澡。”
若嫣把整個人泡在水裏，周圍被熱水包圍，一陣暖意一直暖到心裏。
洗完澡回到房間，母親端來了一杯熱牛奶。
“謝謝媽。”若嫣接過來。
“不是帶傘了嗎，傘呢？”母親坐到床邊，幫若嫣擦著頭發。
“媽，你猜我今天去哪了？”
“你，去看他了？”母親擦頭發的動作慢了下來，雖然若嫣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傷心，但在她麵前父母盡量不提及到夏格。
“恩，今天有點涼。我把雨傘給他遮雨了，雨下得大。你說，他會不會冷呢？”
“若嫣，”母親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在背後輕輕抱住了她。
“他走了快3年了吧。”若嫣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對了，夏天姐什麽時候回來？過兩天就是夏格的忌日了。”
“前幾天她來電話說今年可能會晚些，那邊有一些工作暫時放不開。”
每年夏天在夏格忌日時都會回來看他，若嫣堅持要讓她住在家裏，這樣不但可以和夏天說說話，最重要的是能讓若嫣心裏好受些。
“若嫣。”母親坐到她麵前，“今天是因為下雨你把傘給了夏格對嗎？”
“恩怎麽了？”
母親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她“那隻是一個墓碑而已，而你卻把自己淋成這樣。若嫣，夏格已經不在了。”
“媽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他就躺在那裏不是嗎？每次我摸他的墓碑時，那種冰冷讓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比我失明時麵對黑暗時還要害怕。”母親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可是你也要開始新的生活啊？”
若嫣笑了笑“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呀。”
母親表情緩和了許多，她把若嫣手裏的牛奶放到桌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和媽媽說說現在有男朋友了嗎？”若嫣臉色一變，回答道“媽，我不是有夏格了嗎！”
“若嫣，夏格不在了，難道一輩子都守著空氣靠著記憶活著嗎？”母親有些生氣。
“媽，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問題不合適嗎？”若嫣皺著眉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生活是實實在在的，我知道夏格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你也要生活啊。“
“你認為我用夏格的雙眼去尋找另一段幸福對他公平嗎！好了媽，我不想再談了。我要休息了。”
母親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若嫣用被把頭蒙上，拒絕和她的任何交談。
母親歎了一口氣，轉身出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