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別樣的爭風吃醋

57別樣的爭風吃醋

好!喬俏朝莊玫豎起大拇指,為她喝采道,擲地有聲,深明大義。

好什麽好呀,莊玫卻垂了頭,灰溜溜地說,剛一撥完110,我又給掐了。

嗨!喬俏頗泄氣地說,又是你那初戀情結作祟,心一下軟了,是吧?

你怎麽一猜就猜中我心思了?莊玫頗辛酸地說,他要是真進去了,我在外麵能有個好嗎?

喬俏不由問,那你就這麽放過他了?

莊玫點了點頭說,小殼說得對,隻當花錢買個教訓。但我要他帶個話給孟非,嚴莉莉的四十萬他必須退還給她。

喬俏再次豎起大拇指,不無譏諷地說,夠姐們,你挺有的啊!

莊玫淡淡地說,那又能怎麽樣,畢竟……

喬俏歎了口氣打斷她說,又拿初戀說事來了,你準備讓它綁你一輩子是吧?所謂初戀,無非人的第一次戀情,固然美好,固然令人難以忘懷。但怎麽個美好,怎麽個難以忘懷?純真,純潔,寶貴,這是人們給它的定義,但決不應該跟什麽所謂的第一次扯到一塊兒……

莊玫亦截斷她的話說,事實是這樣的啊,之所以寶貴,就在於第一次呀。

喬俏立刻糾正她的謬誤說,因愛而產生的第一次的確如此,但又有多少不是因為愛而發生的第一次呢?我們懷念初戀,是因為它的純潔純真,是第一次付出自己的真情,而非第一次貞操,兩者不能混為一談。現實中,人們對真情真愛已經不那麽相信了,之所以許多人染上了初戀情結的毛病,症結概因於此。現在的青年,對愛情越來越隨意,喜新厭舊,朝三暮四,無形中在助推初戀情結,令一些婚姻不如意者拿初戀說事,給朝秦暮楚披上層華麗的偽裝。

莊玫還挺委屈地嘮叨說,你這是在說我呢!

喬俏放大音量帶吼地說,我是在評判孟非之流,也是在給你一類冥頑不靈者敲敲警鍾,簡直對初戀情結癡迷到病入膏肓之地步,幾句甜言蜜語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莊玫頗不服氣甚至惡狠狠地說,你這話要讓那些對初戀滿懷憧憬的少男少女們聽見了,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喬俏哼一聲道,兩者間並無關聯,一個是尚未或正在進入式,一個是已然完成式,沒有可比性。可我仍想說一句,初戀固然美好,但懷念不如珍惜;不要待若幹年後作為出軌的理由,還頗理直氣壯。

與莊玫在咖啡廳門口握手而別,喬俏輕舒了口氣。對於像她這樣的初戀糾結者,講再多的道理基本等於無用功,道理她都懂,而且還上當不淺,但她糾結呀,可以跟你滔滔不絕糾結個沒完,還不把扯閑篇算在內。

對不起,本姑娘今兒有約會,陪不起了。

待她把車在海舸店前的馬路對麵停穩,扭頭一望,那個什麽文文竟在裏麵。她當即氣得就想把車開走,搞什麽搞嘛。可萬一海舸或文文正好瞧見了,不顯得本姑娘小氣麽!

她硬著頭皮下了車,海舸看見了,向她投以致歉的目光。而文文則得意地衝她一笑,說,不好意思,老海說跟你約了去瞧門麵,我湊個熱鬧,幫他把把關,你不會介意吧?

喬俏假作大方輕巧地說,那是你對他負責,有啥好介意的。我就搭個橋,滿不滿意不是我說了算。

海舸拿杯子去沏茶,她搖頭予以阻止道,不忙了,等急了吧?上路。

走回車跟前,她坐上駕席,心裏生著悶氣。今兒倒黴算倒到家了,這倆待會兒坐後麵挨得熱呼呼的眉來眼去,自己給倆當起車夫來了。可她怎也沒料到,文文竟拉開副駕門坐了進來。事後她才得知,是海舸讓她坐副駕位置的,說人家開車送我們過去,不好把人家一人扔前麵的。也不知文文怎麽就那麽聽他的話,還真坐了。

車開了很長一段路,車內靜得沒人似的。估計海舸是不好開口,任找哪位,另一位必定得罪,索性裝啞巴。而文文自上車倆眼就望著窗外,嘴裏哼著小曲,自娛自樂的樣像是專等著某個話茬。

總這樣下去不是個路數哇,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呢。既然是去看門麵的,喬俏耐不住這等微妙的氣氛,就揀門麵說起了事,問海舸道,老海,所有門麵呢這個月內發包完,看好了就要交訂金,去了你可要拿準了。

海舸回了句,那是自然。沒了下文。

稍停,文文卻接了話問,那一定非要今天嗎?

喬俏說,挺俏的,去了就知道了。我是跟人打了招呼,雖不在乎這一兩天,可這麽遠的路也難得跑哇。要不,你給他把好關?

文文當仁不讓地說,那當然。不過按我的意思,太遠了……

喬俏斷了她的話說,他不是住店裏嗎?無所謂近遠。不過你要經常過去的話,那是真有點兒遠。

豈知文文不吃她這套,竟扭頭對海舸說,要你真看上了,了不起我去學個駕照。你也弄一個,打個牌聚聚什麽的方便。

逼得海舸走了個曲線問,你說的是駕照還是車呀?駕照我有,車呢?

文文已經準備脫口而出的了,總歸忌諱身邊多了個旁人,打了個盹說,你賺了錢自己去買唄。

喬俏遂笑了說,那這個店再好的生意也得三五年後。不過可以轉型做書商,大老板,來錢快。

哪曉得這句話激得文文竟扭過頭來看定她說,你就這麽看死他賺不了大錢?他要早聽我的,早賺大了,還輪得上你說三道四?

敵意已明顯回旋在二人之間了,海舸再把啞巴裝下去了,就頗有些不地道了,也甚無趣,便打著哈哈說,我這個人天生發不了財,別說大財,小財也發不了。

債留著終要還的,喬俏借機刺激文文,有意問了,你又不笨,憑什麽呀,還有貴人相助呢!

海舸心裏苦笑嘴上說,我這個人太好玩也愛賭,常常是人一來,鎖了門就玩去了,誰還把銀子堆你門口不成。

車正過橋,他扯開話題問喬俏,是不是過了公路橋就差不多了。坐公交車得多長時間。然後一人又東扯西拉了些閑話,總算沒讓倆女人繼續掐下去,平安到達目的地。

基本情況正如喬俏說的那樣,這個地段的門麵挺適合做書店生意。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兩家書店與報社簽了合同。喬俏特意領著倆人登到報社大廈的頂層四麵了望了一番,幾所大中學校盡收眼底,布局也挺合理,的確是個好地段。

從樓頂下來後,海舸對喬俏原先幫他盯好的八十平米的那個門麵已經不甚在意了,他想做大,可手裏沒那麽多資金,有喬俏在側,他又不好跟文文商量這事。想了想跟喬俏說了句活話,說他另相中了間兩百平米的門麵,晚上回去盤算一下,明天過來一準交訂金,要她設法留一天。

喬俏不疑有它,高興得當即去找發包負責人,把這事先定了下來。

這邊海舸在盤算著時,文文把包抱在懷裏,在他身邊轉著圈玩他的巧說,你最好別打我的主意啊,想幫你忙的人多得是。

喬俏回來時,正好飯點。她和海舸又為誰做東的事扯了起來。海舸聲稱她幫了自己一大忙,這餐飯理該他請。而喬俏堅持她是地主,這是她應盡的本份。

倆人把個大活人文文晾在了一邊爭來搶去的,激得她冷不丁來上一句,要不來個AA製?

有海舸在,AA當然不會AA了。但當三人吃好喝好喊服務員來結賬時,服務員卻說已經結了。海舸問誰結的。服務員指著喬俏說她呀。可喬俏連身都沒起一個,她怎麽結的。後來她對海舸說了其中的奧秘,隻須她一個眼色,老板就會心領神會了,她是老顧客嘛。

夜深人靜,海舸躺在他書店後麵的單人鋼絲床上久久難以入眠。白天看過門麵,他對那個地段太滿意不過了,所以想借這個機會把生意做大些。但資金在哪?缺口至少一二十萬。雖然文文暗喻可以幫到他,他卻不想領這個情。從某個角度,這些年的交往下來,他和文文之間無形中達到了種心有靈犀的默契程度,但這種默契的背後隱含了某種不言而喻的曖昧在裏麵。不可否認,對文文他懷有種特別的情愫,雖然這種情愫目前他還無法界定是否與愛有關,但他本心是不願這種曖昧蔓延開來的。

他可以當文文是朋友,而項成也是他的朋友,這或許就是他一直以來無法界定自己和文文之間是否產生了某種特別情感的症結所在,因為曖昧的土壤裏隻生長一種叫愛情的東西。

今夜注定無法入眠,但他實在是不願為這些沒影的事情煩心,他必須得依靠睡眠甩開煩惱。從枕頭下麵他摸出一張卡,打開手機後蓋,把裏麵的卡退出,安上新卡,撥通了一個號。幾乎在接通的刹那,那頭響起一個悅耳的聲音:喂,請問哪位?

海舸隻覺從丹田深處緩緩舒出一口氣,他屏息閉氣聽著。

那邊靜默了一小會兒:喂,哪位?請說話呀!再不說話我可掛了啊!

海舸不等對方掛,他先已掛了。然後閉上眼,調整呼吸。很神奇地,他很快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