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殉情者之迷

4殉情者之迷

早上進入翔騰大廈,在乘坐電梯時,藍歆剛進去,身後跟進一人來,她一轉過身恰好與何大姐的眼睛相撞。這是怎樣的一對眼睛啊,夢幻般的眸底漾著層水水的情波,欲滴未滴樣似在訴說著滿懷的幸福,僅就這汪清波便可迷醉多少男人的心哪!同為女人,藍歆非常清楚,這隻有是被性.愛滿滿滋潤過的女人身體內雌性荷爾蒙在怒放,使得她的眼睛放射出沒法掩飾的情波,而她的一張臉朝陽般紅彤彤的。

瞧著她因忌諱身邊有太多的人而不能言表的嘴唇欲語還休的頻頻歙動著,藍歆予她會心一笑。

何姐,你的臉……可是不像抹了腮紅呀,好好看耶!何大姐身邊的一個女孩,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叫,將電梯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她。

何大姐的臉更紅了,立刻手腳無措地顯得局促起來。

馬上接著有個男士打趣道,何大姐菜菜的外號從今天起可以摘帽了。

先前的女孩嗔怪的“去”的一聲,馬上纏著何大姐,問她用的啥牌子的美容美膚產品。

藍歆的腦子此刻卻極端地混亂了,就像昨晚接到何大姐“仙了”的短信後,被攪得心神大亂再也無法入睡般。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前翔騰置業公司董事長洪翔的辦公室竟內存高濃度的荷爾蒙!

因為與性心理學息息相關,藍歆讀研期間,特地選修過荷爾蒙專業課。荷爾蒙隻存在於動植物體內,是一個最基本的常識。而以她這段時間的親身體驗以及發生在肖蕾、姚鈺身上的荷爾蒙異常反應和眼前何大姐的性冷淡解禁,她的心理轉角空間內彌漫著荷爾蒙氣息已全然是不爭的事實!

不可思議!匪夷所思!!荒謬已極!!!

走進心理轉角,肖蕾正窩在沙發裏微眯著眼睛似在做白日夢般,唇角蠕動呢喃著什麽。有幾日了,她早上來得挺早的,下午卻趕殺場般急著走。

小蕾,小蕾。她連喊了兩聲,肖蕾才醒過神來。她走到她跟前,刮了下她的鼻子問,小蕾,問你個事,你必須老實回答。這些天你急著下班究竟是為了什麽?

豈知肖蕾一下跳起身來撲到她身上,雙手揪著她的臉蛋一臉壞笑地說,切,你何不直接問我是不是和我男朋友愛愛得了。而你自己哪天又不是?

藍歆一把打脫她的手嗔道,個小屁孩,你瞎說個什麽……

肖蕾嘻嘻笑道,你算了吧,每天早上臉上都寫著呢,都是女人,心照著呢。

羞得藍歆麵色緋紅連連直嚷,怎麽得了,現在的小姑娘……

肖蕾嗔一句“誰小姑娘了”,倆眼往門口望了眼,頗神神叨叨地壓低嗓門說,姐,小女子我總覺得這間屋超吊詭耶!每天一進這屋沒多會兒,心裏盡想著那事兒,讓人想得神魂顛倒心驚肉跳的,這樣下去怎麽得了!

瞧她豔若桃花的麵孔,藍歆的心不由一沉。

音樂門鈴忽然響了,肖蕾快活地跑上前拉開門,光彩照人的何大姐立在她麵前,驚得她舌尖亂彈連連歎道,您是何大姐?怎麽可能?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是我瞧錯人了吧?

何大姐毫不掩飾她心中的愉悅走到藍歆跟前,深深地向她鞠了個躬,眼裏含著淚水,滿懷感激之情說,藍老師,活了半輩子,昨夜我才做了回真正的女人,讓我怎麽感謝你呢?

藍歆略心虛地後退了一步說,你快別這樣,我受不起。

何大姐抹了把眼裏溢出的淚,甚爾有些哽咽地說,我這算什麽呀。昨晚我愛人竟然抱著我猛一頓嚎啕大哭,那個悲和喜呀,夢裏都在喊他是男人了。

走時,何大姐留下一個大紅包。藍歆感覺不對勁,拿起就要追,被肖蕾一把攔下,說,追啥追呀,曉得春宵一刻千金難買這句話嗎?換我這輩子給你當奴仆都幹。

掂著沉甸甸的一萬塊,藍歆卻覺著拿的是昧心錢。從這一刻她決定,要想經營好心理轉角,首先必須要揭開這間充斥著荷爾蒙氣息之屋的詭秘內幕。如果不弄清楚這股神秘的荷爾蒙味道的出處和來源,必然害人害己。她考慮良久,派給了肖蕾一個任務,要她想盡辦法弄清楚翔騰董事長洪翔與情人徇情的詳細情況。

幹嘛?閑著沒事啊!肖蕾頗為不解地皺了下好看的柳葉眉。

叫你去你就去,這對我們能否在翔騰站住腳非常重要。你可以先去找姚鈺經理了解。藍歆不容分說地往外攆她。思忖片刻,打好腹稿的她給自己的導師發了封內容詳盡的郵件。之後,她打開書庫,開始尋找與荷爾蒙相關的書籍,直看得頭暈眼花,也沒發現有關荷爾蒙具備味道和氣息的記載。累了,她發了個求助的貼子到天涯網站。

快到午飯時間了,肖蕾才回來,一付疲極之態往沙發裏一摔,洋洋地喊一聲,給小女子拿水來。

看來有戲。藍歆不敢怠慢地連忙取了瓶她喜歡喝的檸檬水遞到她手上。

肖蕾嘻嘻一笑,可勁地一口喝下多半,這才把水瓶往沙發扶手上一墩,賣弄地說開了,我先給你說姚鈺版。翔騰的洪董事長去世那年,年方二十六歲,文俊帥氣,一表人才。姚經理說,因為工作的關係,洪翔來翔騰的兩年間,她也隻見過他三五回麵,翔騰的日常事務基本由他的高級助理在打理。洪翔在翔騰的兩年裏,從未發生過誹聞,她也沒見過他把什麽女孩往這兒領。所以徇情事件發生後,她極為震驚,也頗為可惜。

肖蕾把手裏的兩張經折疊的報紙拍到藍歆手上,說,這是姚經理從抽屜裏拿給我的,看完要還的。從她那兒出來,我偷偷摸摸分別找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又打聽過,綜合起來姑且稱它為坊間版吧。據說,洪翔曾經往他的辦公室領過一個女孩。在他去世前的三個月內,有人不止一次地見過這個女孩,長得雖說不上十分漂亮,但一眼望去挺文靜。這個女孩就是與洪翔一塊兒自殺的那個女孩。大廈裏有傳言,歸總起來說,這是一個關於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童話故事。

說到這兒,肖蕾雙手一拍說,就這些了,該到飯點了吧?

氣得藍歆戳她額頭一指頭說,故事呢?就憑這你還想吃飯?

肖蕾挺無辜地攤了攤手說,就這我還像個克格勃樣才打聽到的。你想啊,連姚經理也從沒跟洪翔談過工作之外的話,其他人就更別提了,他基本上就是一個讓人敬而遠之的人物。這樣的一個人,自然而然就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套,你就知足吧。

說完,她操起話筒訂了外賣。在她放下話筒時,藍歆對她說,童大為你是認識的。作為保安,洪翔出入翔騰大廈,最先接觸到他的……

肖蕾一下跳起身,邊向外跑去嘴裏邊說,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待她跑出去後,藍歆卻想,大廈的人對洪翔的了解最多也存在於表麵層上。從肖蕾目前了解到的情況,全都浮在麵上。那個能讓洪翔付出如日中天的事業和許出寶貴生命的女孩,會是何等樣的尤物,又豈是般般人能窺其一二的。

走廊裏傳來咚咚奔跑的腳步聲,肖蕾扯著不情不願的童大為出現在門口。藍歆瞠了肖蕾一眼,她這才鬆了手,氣哼哼地說,個沒心沒肺的,他竟還在小女子麵前賣起關子來了,說他一生都不想提起這事兒,氣人不!

藍歆走到童大為身邊,和和氣氣地問,你不想提起的是洪翔還是和他一塊兒的女孩?

童大為猶豫了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說,實不相瞞,我很少做夢的。可自從發生了那事兒後,我經常夢見那女孩。她怎麽能死?她怎麽會死?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實話告訴你們,就為這,我才不想離開這兒的,每天都想著她哪天能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藍歆請他坐下,安撫地拍拍他絞在一塊兒的手,柔聲問,這女孩挺美的,是吧?

童大為搖搖頭,表情仍頗痛楚地說,不是某一個詞匯和簡簡單單哪句話能形容她的。

藍歆和肖蕾互為交換了頗詫異的一眼。

童大為重重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低垂著頭對藍歆說,藍老師,我真不想說起這事兒。其實,除了麵上的,沒誰能知道這倆人的什麽事。我能告訴您的是,每次我見到這女孩,她都是滿眼愛意地仰視著洪董事長,而洪董事長眼裏也隻有她,仿佛這滿世界就隻有他倆似的。

說完這話的童大為邁著沉重的步子出去了,餘下藍歆和肖蕾麵麵相覷,心裏頗不是滋味兒。

吃過午飯,肖蕾貓進傾訴角裏和她的那個他玩QQ去了。藍歆雙手托腮亂七八糟瞎想著什麽。依據童大為所說,還真沒人了解到什麽內幕。那麽,這事兒就這麽放下了?那除非自己放棄這塊地兒,否則,洪翔和他的女友殉情之迷會像夢魘一樣壓著自己總也快活不起來。

電腦有郵件來了,點開一看,是導師的,他將於後天起程來這兒。藍歆回了信後,正欲起身拿杯水喝,腦子裏驀然一閃念間拍了腦袋一下,罵了聲自己“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