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唇槍舌劍背後的玄機

21唇槍舌劍背後的玄機

從這三個男人的性格上來看,項成外向,略虛浮,目光裏帶了些陰和狠。緒岡屬於中性,溫和而不失幽默,頗有笑看人生之大氣。而海舸則不大好說,有些偏陰性,安靜中隱含的內斂有時讓人沒法捉摸。

喬俏正給身邊的三個男人畫像,被項成一聲“喬記者”打斷了思路,他不懷好意地問,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會嗲嗎?

叫我小喬或者喬俏,喬俏爽快地說,我嘛,目前好象還沒這樣的細胞。不過時不時撒點兒小嬌還是有的。

做出一副挺感興趣的樣,項成接著問,那會是在什麽人麵前呢?

緒岡頂他一句說,好象跟人家喬記者混得挺熟似的,難不成你呀!

喬俏並不介意地說,沒關係,那是他看得起我。比如父母呀,朋友呀,心愛的人麵前呀,都有可能的。不過,不管是撒嬌或者發嗲,都要恰到好處,不能過,不要刻意,不能給人以“膩”感,若不然真能敗味口的。

緒岡再次向她伸出大拇指說,真知灼見!有機會我一定讓我老婆拜你為師。

喬俏口說“不敢”,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下午在藍歆的心理轉角見到的那個扭小S腰的女人,若真是她,躲還不及呢。

項成有些陰陽怪氣地伸了個懶腰說,真想見識一下喬大記者撒嬌是個啥樣啊!

這就很明顯帶了些挑釁的味道了。藍歆不知倆人初次相識,他為何針對自己。依她的性格她是不能回避的,於是略略一個淺笑,眉眼向海舸蕩去一個媚風,努起小嘴,接著媚風下斜向他跟前的拚盤,鶯聲燕語般嬌滴滴道,老海,我要吃那個。

她那明顯做作的姿態和腔調令身邊的三個男人遽然一怔,沒想到她會現演了個,且演成這般模樣,這不捉弄人嗎?而喬俏卻已笑伏在桌,咯咯笑個不停起來。笑夠了,她抬頭見三個男人那副瞠目結舌的模樣,又是一頓猛笑後指著三人說,惡心死了吧?所以說,無論男人女人,撒啥樣的嬌,那隻能是在一種私密狀態下或親密的人麵前的率性而為,不是拿來在公眾麵前演的……

不對,不對,項成用指頭頻點著桌麵打斷她說,林誌玲林妹妹那嬌撒的多有味兒呀,那嗲的,熔化了多少男人的心,勾去了多少男人的魂哪……

得,得,得,緒岡壓下他張揚的手,說,人家那叫風格,叫範兒……

喬俏插了句,也叫天性。

緒岡附和道,對,對,天性使然,不著痕跡,若不然早被罵都罵死了。我家那位就羨慕死她了,說她是嗲而不膩,別人學都學不來的。來,為林妹妹帶給咱們的快樂,為她的嗲幹一杯!

在這點上,緒岡和項成頗有些兒意氣相投,倆人使勁地撞了杯,而差不多大他們一輪的海舸則興意闌珊地舉了下手中的酒杯算是意思。

不知誰的手機響了,項成應聲對緒岡來了句,你家那位又查崗了。

緒岡糗他亦自糗地說,那是她愛我愛死了。接了電話就說,老婆,想我了吧?宵夜呢,跟老海和項成哪。你聽聽多吵啊!好好,你他媽是想他吧!

他把手機扔給海舸。海舸接過“喂”了聲後說,是我,他和我在一塊兒,你要不要過來喝兩杯。那好,掛了啊。

緒岡接過他扔回的手機,頗無奈地罵了句,真他媽累!

喬俏火上澆油道,活該!男人的累多半都是自己造成的。現在的女人為啥要查男人的崗啊,男人不自覺唄。

緒岡幾近不打自招道,這話別衝我,我可是好男人。

喬俏略帶譏笑道,好男人?好男人讓人不放心?還得拉個人作證?

她的話一針見血得令緒岡一下蔫了,嘴張了幾次找不出恰當的詞,隻得苦笑著連連搖頭說,現在的女人都這樣,好象她的男人是塊寶似的,人人搶著要。

喬俏便指著項成說,那怎麽不見有人查他呀!

緒岡滿臉不屑地說,切,你以為他是個什麽好東西呀!

而項成卻自嘲般說,我那位呀是懶得理我。她要查呀我還高興得蹦起來了呢。

這時,喬俏的腳被誰踢了下,她感覺出是海舸,便去看他,他卻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開頭。

他倆的這些小動作恰巧被想找喬俏的碴以報一箭之仇的緒岡盡收眼底,機會來了,他裝作隨意地問喬俏,小喬,認識海哥多久了?

喬俏何等機敏,笑了笑說,具體多久記不清了,但仿佛認識很久很久了。

這話就有些講究了,但要難住緒岡不是那麽容易的,他還以一笑又問,那依你的意思,你們兩個很有些互為知己的味道囉?

喬俏聰明地把球踢給了海舸,說我說了不算,這你得問他。

項成陰陽怪氣地插了句說,算找對人了,他那些個紅顏知己呀,數也數不過來。

一直自顧淺酌的海舸挑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幫著數幾個給我聽聽。

項成也就較真道,這麽些年,圍著你的女人還少了寶哇,這還不包括那些你瞧不上眼暗戀著你的,弄不好還時不時來上一出爭風吃醋的鬧劇,兄弟我一旁瞧著眼紅著呢。

緒岡瞧出火藥味了,也忘了跟喬俏鬥氣,忙道,這就是單身男人的優勢,隻要他哪天不被那本本拴住,他愛誰誰樂意不關誰的事兒。喬記者,對吧?

喬俏嘴角的淺笑被風吹走了般卻又不得不敷衍道,有本本的都那樣,何況他呢。

像是趁著略微的醉意,項成挺惡毒地問她,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現在你和他,一個紅顏,一個藍顏,紅顏藍顏之間不是最易產生曖昧嗎……

喬俏立馬蹙了眉截了他下麵的話,說,別,你不認為他對我來說,好象老了點兒嗎?

或許她身邊的三個男人均未想到她會如此的直截了當,挑事的項成一臉的愕然,緒岡則在掃了喬俏一眼後,向項成瞪去。喬俏見他倆這副神情,飛快地瞥了眼無辜的海舸,他雖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卻仍有那麽一絲絲不自然浮在嘴角邊。

話已出口是收不回的,喬俏心裏湧上略微的歉意,此時卻是不能表達的,否則便有越抹越黑之嫌。

也就源於此,氣氛直轉而下。三個男人喝了段悶酒,緒岡圓了一句說,該散了,要不我那婆娘又該打電話催了。喬小姐,下次再約?

項成在喊老板結賬,喬俏遂說,那好,下次我請。

四人走到馬路對麵,項成直接上了緒岡的車,緒岡坐上駕席跟海舸和喬俏揮手打了聲招呼,開上車就走了。

海舸立在原地想著什麽,喬俏開了車門,伸手推開副駕門,海舸似略躊躇了一瞬才緶腿坐了上去。車開出一段距離,喬俏開口說了聲“對不起!”

海舸恍惚地應了句,什麽?

喬俏說,剛才我不該那麽說。

海舸搖了下頭說,本來嘛,你何必多此一舉。

倆人間又靜了會兒。作為記者的喬俏最怕冷場,於是沒話找話地問,你們男人在一起就聊這些?

海舸淡然道,就跟女人湊一塊,都聊那些一樣。照說你應該有一些男性朋友的。

喬俏說,多半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大家在一起客客氣氣,說話都比較注意分寸。

海舸“哦”了一聲,又靜了下來。喬俏見他確實是在想事兒的模樣,心放了下來,也就不去打攪他。突然,她“咦”的一聲,車速慢了下來。海舸遂去看她,見她望想自己這邊的窗外,便也隨她望過去,卻看見項成和緒岡倆人勾肩搭背地正往“水韻會所”裏走去,直到他倆進去了,喬俏才恢複了剛才的車速,一張臉轉眼黑了下來。

見海舸仍像沒事人似的,喬俏實在忍不住,哼了聲後說,這就是你交的朋友!

海舸回了聲,怎麽了?

喬俏說,裝啥糊塗?那是個啥地方你不知道啊?

海舸說,我又沒進去過,怎麽知道。

喬俏說,就在上個星期,我的幾個同事曾去暗訪過,已經反映給有關方麵了,很快就會查封。

海舸一驚,馬上掏出電話打給緒岡,甫一接通他就問,你和項成進水韻會所了?

緒岡在那頭反問了句,怎麽了?

海舸說了句,小心撞到槍口上了,快滾回家去!

喬俏鼻孔裏重重地哼了聲,然後沉著個臉,整個變了個人。

這下該海舸沒話找話說了,問,怎麽?啞巴了?

喬俏冷冷地說,我這會兒不想說話。

海舸頓了頓,說,那好,放我下去。。

喬俏看也不看他一眼,賭氣地停了車。

海舸下到車外,轉到她這邊,敲敲窗玻璃說,路上小心點兒,晚安。

還沒等他收回手,喬俏一個加速度絕塵而去,他的頭在夜風中略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