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極品無恥男
16極品無恥男
一副痛苦狀的王先生被她倆笑了個丈二和尚,肖蕾見狀更是笑倒在藍歆的懷裏。藍歆忍住笑對王先生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萬般無奈之下,王先生去了協和醫院。三天後拿到化驗單,比預料中更為惡劣,三陽開泰——孽情結孽果。
麵對這樣的結果,經曆過開初階段的恐慌之後,王先生怒指三個相互指責的女人疾言厲色道,你們給我聽著,一個月內治不好髒病,我讓你們三個去做保潔工,費用自理!
王先生已經到了這份上,擺出這個樣子其實應了一個詞——色厲內荏。他自己也得抓緊治呀,否則男人的快活他怎生享用,這於他比死了還要難受。可他和絕大多數患性病的人一樣,不敢到大醫院和正規醫院去治療。為啥?怕遇見熟人唄。將近一個月過去了,王先生看了好幾家私人醫院,各種名貴中西藥和針劑用了無數,銀子嘩嘩往外淌,病狀雖有所緩解,但距離根治“還得幾個療程不好說。”(草根醫生原話)
可就在昨天,晴天霹靂一聲巨響,王先生在國外給兒子陪讀的妻子下個星期將回歸故裏。她太想念丈夫了,她要飛,快快地飛回丈夫的懷抱。
這下我該怎麽辦好?二位,能給我個主意嗎?這兩天我都快崩潰了!王先生情急之下朝兩個大美女頻頻作揖。
肖蕾朝他睨去“關我何事”的白眼。
藍歆稍稍考慮了一下對他說,按說,您的求助與我們所從事的行當風馬牛不相及。但我既然接受了您的谘詢,能幫到的盡量幫。時間上盡管有些來不及了,但我還是得正告您,您的這個病必須到正規的大醫院去看才是正途。我就不明白了,怎麽說您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怎麽連這點最基本的常識也不懂。
肖蕾陰陽怪氣地說,好歹人家還知道點兒廉恥,怕撞上熟人不好交代唄。
王先生連連點頭說,正是。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耽誤了治療,我可已經花去了好幾萬塊呀,不知道還得多少銀子往裏填。如果知道我趕時間的話,醫院很可能敲我的竹杠要用上好多的冤枉錢,這麽大的窟窿我怎麽向妻子交代呀。二位老師,怎麽辦哪?
藍歆對這個男人已經很煩了,正欲說上一句“這個不在谘詢範疇之內”預備起身告辭,王先生卻先已來上一句“有了”,竟問藍歆,我可不可以向那三個女人提出索賠,讓她們分攤這個費用?
肖蕾猛一下捂了嘴,天下竟有這般的男人!而藍歆亦感覺像吞了隻蒼蠅般惡心得要吐。
王先生尷尬地陪著笑臉問,你們的意思是我自認倒黴囉?那好,我認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麵對這樣一副嘴臉,藍歆心裏陡生一種義憤填膺之慨然,不由冷然道,這樣最好。一個人是必須得為自己犯下的錯埋單的。王先生,不好意思,我想說上兩句。您尚算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對道德二字應該有您個人的理解。我且問,您在養了三個小蜜的情形下,還要玩小姐,染上梅.毒竟還異想天開地要仨小蜜替您買單,從道德層麵上您作如何解釋?
王先生的臉臊成什麽樣,我們看不到,即便惱羞成怒,概因有求於人,卻發作不得。他無力地揮了兩下手,最終亦隻得討饒道,藍老師,都到這個份上了,再來追究道德二字,來不及了呀!還有不到一星期的時間,我妻子就回來了,我,我該如何是好?
肖蕾一副義正詞嚴之態道,送你四個字:咎由自取。
王先生猛怔了怔,徹底放下身段道,是,我承認,我活該。但既然已經求到二位門下了,好歹幫我拿個主意才是啊!
跟這種拎不清的人繼續耗下去,純屬自降人格,藍歆起身道,其實您沒必要找上我們的,您這個忙我們實在幫不上。告辭了!
王先生一下跳起來攔住二人的去路,連連作揖道,二位二位,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浮屠。做你們這行,此前必定涉獵類似個案,請萬萬給我指條明路。
藍歆正告道,對不起王先生,心理轉角開張至今,沒有先例可循,因為您這是第一例。非常抱歉,不能幫到您。
王先生突然飛快地從隨身皮包裏掏出一遝人民幣,往幾上一拍道,這裏是一萬塊。隻要你們幫我擺平了這事,它就是你們的了。
麵對王先生狗急跳牆之後祭出的無奈嘴臉,藍歆很為不屑地直視著他,冷冷道,閃開!您這樣做隻會讓我更惡心您。小蕾,我們走。
被她強硬的態度嚇呆了的王先生,眼看著倆人拉開門即將走出視線,他猛地撲了過去,搶在倆人之前將門緊緊抵上。
藍歆拉著肖蕾後退兩步,疾言厲色道,王先生,您準備用強?
千料萬算,藍歆也沒有料算到,堂堂七尺昂藏男子的王先生竟然仆地而跪,正經八兩地磕了三個頭,再抬起來時,隻見兩行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湧了出來,竟聲音哽塞地哀求道,藍老師,我知道你對像我這樣朝秦暮楚風流成性的男人深惡痛絕,可我知錯了,我改還不行嗎?求求你伸出慈愛溫暖的手,拉我一把。我妻子那方麵挺來勁的,如你不幫我,我這回是死定了,求你了,藍老師!
此時的藍歆正如王先生自己剛才說的,對他已深惡痛絕到了極點,不僅僅因為他的醜行,更在於他現在的厚顏無恥,恨不能一腳將他踏翻在地。但她是不能過分地將自己的好惡感表露出來的,這違反了一個心理谘詢師的職業準則。
於是她壓製住自己的怒火,盡量和顏悅色地對他道,王先生,男兒膝下有黃金,請您起來說話。
王先生卻道,你不答應幫我,我就跪在這兒不起來。
氣得肖蕾憤然斥道,哪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死乞白賴的。
藍歆自然有招,竟對他笑了笑道,那我喊服務生了。
王先生衝口一串“別,別”,快速爬了起來,卻仍用身體死抵住房門。
藍歆又對他笑了下,是那種很無奈的笑,對他說,王先生,我剛才已經跟您說過了,您的這種病隻有到正規的大醫院去看,才是正途。至於多長時間治得好,這您得去問醫生了。協和,同濟,或者傳染病醫院,OK?請麻煩把路讓開。
真的?那我試試。王先生呐呐了一聲,伸手指著幾上那遝錢說,那請把酬金拿走,你們該得的。
藍歆雲淡風輕地對肖蕾說,小蕾,去,兩百元谘詢費,一百元誤餐費,一共取三百元,走人。
肖蕾走上前去拿錢,王先生一連串小跑搶在她前麵,從那一遝錢裏抽出大約千元左右的一疊往肖蕾手裏塞去。肖蕾一把揮開他的手,再伸展了自己的手掌對他說,三百,拿來。
一走出咖啡館,藍歆和肖蕾幾乎異口同聲歎了句,好累呀!
藍歆問,去哪撮一頓?
肖蕾指著不遠處的一幢大樓說,去我家。就在那幢大樓後麵的私房。
看了眼表,快八點了,藍歆說,這麽晚了,不方便吧?
肖蕾把她一挽說,沒事,多晚我媽都給我留著。
倆人一路行去,轉過大樓,樓後一爿高矮不一的私房區。肖蕾指向一棟兩層私房第二層的一扇窗口對藍歆說,瞧,就那,有人的那個窗口,那是我媽。
到跟前了,倚在窗口後的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倆眼癡癡地望向她倆來時的路口。她背後的燈光打在她的側麵,很秀麗的一張臉和很癡然的兩道目光。
媽!肖蕾仰麵喊了聲。女人這才收回目光,望著她倆笑了笑。肖蕾撞了下藍歆對母親說,媽,她就是歆姐,中宇哥的那位,我請她上咱家吃飯來了,有嗎?
女人朝藍歆點了下頭說,怎麽才回。快上來吧!
肖蕾打開底層的門,沿著架木梯上了二樓。一進門,藍歆的目光便直了:肖蕾的母親坐在一輛輪椅上,微笑著與她對上了目光。藍歆朝她身上略掃了眼,雖坐著,但從身形上看,她一點也不輸身材婀娜的自己。
驚異於她的美貌和看上去仍顯年輕的臉,藍歆半開玩笑地說,小蕾,阿姨哪是你的媽呀,跟姐還差不多。
女人輕靈靈地笑了聲說,可你還是叫的我阿姨呀。
藍歆愉快地笑著說,再怎麽著,我也不敢亂了輩份呀。
吃飯的過程中,藍歆從肖蕾嘴裏得知,母親於年前的一天,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腿摔骨折了,一直恢複得不怎麽好。
她說著時,藍歆望向她依然麵朝窗口的母親。她那雙熠熠生輝有所期待的目光裏,似深藏著某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而她臉上不時閃露的一抹紅暈,應與愛有關。
據肖蕾說,她的父親是某機關的辦事員,由於事業不如意,染上好賭好酒的毛病,經常對母親爆粗口。那麽,他就不應該是她母親那抹愛的光暈中的那個人。
自己的直覺一向挺準的。
藍歆九點二十到的家,十點上床睡的覺。朦朦朧朧中,她的電話響了,摟著她的肖中宇翻過身去。她接了電話,竟還是那個王先生,他語氣極為恐慌地說,藍老師,我剛看過了醫生,同濟的。他們告訴我,我的這個病至少得三個療程,最快也得一個月。這哪兒成啊藍老師,不是要我的命嗎?藍老師藍老師,救救我,快幫我想個辦法,還有六天,我隻有六天的時間了呀!
藍歆真想把手機給摔了,卻也隻能耐著性子說,對不起王先生,此題無解。
遂掛了。可下一秒,又響了。
肖中宇翻過身來盯著她,口氣極不耐煩地問,怎麽回事呀,深更半夜的!
藍歆把手機往被子裏一塞,把情況大致地跟他講了講。肖中宇翻她一個白眼,要她把手機關了。藍歆搖搖頭說不好關的。肖中宇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從被子裏摸出手機對著裏麵喊了聲,先生,笨哪,用套哇!
掐了電話,攬了藍歆重新睡過,卻沒聽見王先生在哭著喊,她不喜歡用套,我也討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