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男人是毒藥

10男人是毒藥

夏川應該屬於做.愛高手,他的先柔後剛細膩入微令阮琳欲罷不能,那種酣暢是她不曾從男朋友身上獲得過的。潮漲潮落,阮琳尚兀自沉浸在潮退的涓涓緩流中,忽然聽見夏川語氣非常激動地在說,阮琳,對不起,我一定會對你有個交代的。

阮琳不知其所以然地覷眼去看他,卻見他那雙閃耀著驚訝和感動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身下。她偷偷瞄了一眼,差點兒啞然失笑。床單上一抹胭紅繽紛。原來自己的“好事”恰恰不合時宜地降臨了,卻被夏川誤作處女紅。

她自然是不予說破的,嫣然一笑道,現在哪還有你這麽較真的人,我的總經理大人,兩情相悅才是最重要的,別再跟我說什麽責任交代一類的酸話,咱倆這純屬於成年人之間的遊戲,用不著那一套。

夏川依然情動地說,不,你這是在安慰我也是安慰你自己。現在你別當我什麽狗屁總經理,我是你的男人,第一個男人,這對我比什麽都重要,很有意義。

阮琳聽得有些不明白。後來才得知,夏川的妻子嫁給他時已非處女身,這令他一直挺糾結的。在她之前,夏川也曾有過幾個女人,其中包括歡場女子,想當然,也沒能解了他的處女情結。

於是她興起開開他的玩笑的念頭,問他,那你準備給我一個什麽樣的交代?

夏川認真地想了想後說,如果可能,我是說如果你願意,我會離婚娶你。隻要你答應,我絕不食言。

阮琳有些感動,但她是不可能將自己的青春交給像他這樣的半老頭的,於是她也沒經大腦好好地想想,信口帶點兒玩笑性質的對他說,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但我說句你不樂意聽的話,對我來說,你有些老了,我也不可能做到三十多歲風華正茂時,挽著一個拄拐棍的老頭在夕陽裏散步。

夏川的臉色愀然而變。他是何等地位的人,以他當下的年齡和財產,什麽樣的女人不趨之若騖。阮琳漫不經心的玩笑話挺傷他的自尊,也傷了他此刻真實的情感,更為要命的是,踐踏了他的真情吐露。

阮琳見到他這副模樣,心裏直後悔,但也一時說不出轉寰的話來。她怎也沒料到,就這樣幾句沒心沒肺也沒正經的話,會給自己埋下無窮的禍端。

一下飛機,阮琳便約了男友,向他提出分手。她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基於她的個性,再則既然自己背叛了愛情,已經傷害到男友,若再采取欺騙的手段繼續維持這段感情,於己於他均不公平。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與夏川之間相安無事,固然曖昧的氣息在兩人間無聲流淌,但雙方均予以理智克製。雖然每每思及這個男人所帶給自己身體內荷爾蒙的極致綻放而產生的無窮快樂,但他是有家庭的,不屬於自己,盡早放手,自己會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十二月份,長期受哮喘病折磨的母親被姨媽接去了海南,父親同行。每年的冬天,為減輕母親的病痛,均有此行。

年關,公司照常忙碌起來。夏川雖已無需經常出差,但各類應酬卻應接不暇,除非必須有人點將,他已極少帶阮琳出行。阮琳呢也樂得自在,經常整天整夜地泡在網上。

除夕如約而至。阮琳參照網上幾款菜肴,做了頓好吃的犒勞自己算作年夜飯,之後躺在沙發上看著不鹹不淡的春晚。當除夕鍾聲敲響,舉國鞭炮齊鳴,突然沒來由的,阮琳被漫無邊際的孤獨給淹沒了,竟至摟著抱枕嚶嚶而泣起來,且一發不可止。突突然然地,她非常渴望異性的擁抱,渴望一個吻,渴望身體被充填。她顫抖著給夏川發去短信,五個字:好想好想你!

夏川是有家庭有妻子的人,她不敢奢望其他,隻希望能得到他的回信,這一夜她方能入睡。這是她見到夏川後喜極而泣著說的。

夏川的回信久久未能如期而至,被孤獨和失望、傷感重重包圍的阮琳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哭聲中,門鈴驟然響起。姨媽的女兒上午曾打來電話,說如果家裏呆著沒趣,她晚上會跑她這兒來倆人瘋個夠。

阮琳擦去眼淚,懶散地趿著拖鞋上前拉開房門。門開的刹那,幸福如潮水般將她整個淹沒了,望著她傻傻笑著的竟是夏川。她一躍而起吊在了他的脖子上,邊哭邊笑著邊吻著他,然後酥軟在他的懷裏。

這一個晚上,讓阮琳在後來每每憶起,靈魂都止不住顫抖。女人如她,有這麽一個晚上,此生足矣,死亦無憾!

望著阮琳暈紅的一張臉上幸福而神馳的笑容,藍歆禁不住調侃她道,有你這麽誇張的嗎?沒見過男人似的!

阮琳悅然自我調侃道,有他一個我此生足矣!

藍歆糗她道,那你先前那副模樣,失了魂似的。

阮琳慨然歎道,我沒想到我會發展到對他如此依戀的地步,以致幾近自我放逐。

這個年有如阮琳的蜜月,夏川隻要得著空便來陪她,二人極盡纏綿之後,把車開到一個沒有人能認出夏川的地方,無論多遠,隻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含情脈脈地相望著吃頓飯,飯菜的味道倒在其次的。

蜜月終有時。開年之後沒幾天,夏川得著一個消息,東北那家藥廠新開發了兩種藥,華中地區數十大藥商得訊爭先恐後而去,代理權花落誰家馬虎不得,那可是嘩嘩的銀子啊。夏川亦立馬攜阮琳趕往東北。數月前的那次筵席上,大老板看阮琳的色眼,夏川至今曆曆在目,自己已經晚了一步,必要時他得打出阮琳這張牌。

到達東北的第三天傍晚時分,臨出門時,夏川像是半開玩笑地對阮琳說,穿得性感些,老鬼不定瞧暈了頭,稀裏糊塗就把合同簽下了。

阮琳撒著嬌說,你也不看看什麽天氣!讓人家飽了眼福,你不吃醋,我還凍死了呢。話雖這麽說,她還是聽了他的,在貂皮大衣裏隻著了件低胸保暖內衣,根本沒去想他讓她這麽做的真實寓意。

酒宴設在一家高檔酒樓,大老板隻帶了位年輕的副總,兩邊合起來攏共四人,讓阮琳覺得自己的刻意裝扮一下打了個對折。她的酒量般般,上次若不是夏川替她擋了幾杯,非醉臥當場不可。

今天的氣氛一開始就有些不大對勁。酒杯剛端起,夏川便聲稱他感冒了,不能多飲。可大老板硬是不依,說到了他的地盤沒吃好喝好,他丟不起這個臉。夏川勉強喝了三杯,捂住了杯子,連連討饒,真不能再喝了。大老板拉長了臉說,連這點麵子都不給,還枉談什麽合作。

北方人喝酒,女人隨意。夏川拒飲,場麵便冷了下來。酒桌上最忌冷場,何況今晚這種具有象征意義的筵席。當夏川說他患了感冒時,阮琳還感到奇怪,這兩天怎麽沒聽他說起。現在場麵僵了下來,阮琳心裏多少有些明白,無論夏川抑或大老板是否在演戲,作為合作被動一方代表之一的她,該著出麵斡旋了,斡旋的意圖無非是要把這頓酒喝下去,誰喝?

她端起麵前的一杯酒,笑容可掬地朝向大老板說,大老板,夏總確實不能喝了。如果大老板看得起小女子,我代為他與您對飲,如何?

阮琳的想法很單純,就是盡量滿足大老板的要求,順利拿下這筆大單。

在大老板的喝采聲中,盡顯巾幗本色的阮琳豪爽地滿飲了三杯白酒,她絲毫沒有去想這般逞能的下場將會是什麽。

感覺中,夏川攙扶著自己進入房間,將她放倒在床上,替她拖去鞋襪和大衣……然後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吻,繼爾深吻。她下意識地回應著,怎麽有股大蔥的味道。跟自己在一起後,他從來不吃這個東西的呀,因為她素來討厭大蔥的味兒。恍恍惚惚中,一個熱熱的物體覆上她的身體。不對,怎麽肉肉的,她總開夏川的玩笑,說他是瘦肉型,雖然瘦不拉嘰的,卻非常有勁道。

或許是種潛意識,也或許出於一種本能,阮琳使勁推搡著壓住自己的肉.團,而肉.團死力地擠壓著她,並上下其手。相持較量中,阮琳隻覺腹內一陣作湧,匆匆喊了聲“我要吐”,肉.團還曉得往邊上一閃,她剛偏了頭,潮湧般的穢.物由腹腔傾瀉而出,汙了滿地。

清醒過來的阮琳終於看清房間內的另一人是大老板。此人見醜行敗露,索性對她挑明了說,自己非常欣賞她,希望她做他的情人,條件任她開。

阮琳氣得怒吼一聲,做你的青天白日夢!

大老板並不著惱,將合同文本“啪”的一聲拍在她麵前,厚顏無恥地說,那咱倆就各退一步,隻要你陪我一晚,它就是你們的了。

阮琳抓起合同作勢欲撕,大老板喝一聲“且慢”,繼爾陰惻惻地對她說,你撕不得。如果你現在是清醒的,怎不想想我是如何與你同在一個房間的。

此話有如五雷轟頂!聯想到夏川的要她穿得性感些,他的假裝感冒,以及他在她醉酒的情形下棄她而去……頃刻間,阮琳五內俱焚,直感覺天在向她壓下來,急火攻心的她一個趔趄,頭暈目眩,跌倒當場。

大老板一個急不可耐的虎撲,抱起暈倒在地的阮琳向床上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