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既已入得此狼窩,何不暗忍得情報

本是燦爛純純意,被迫反擊藏心機。

隻道情能使能愁,未料也是毒中毒。

淩陽城內,兩個不不同的地點,兩股不同的勢力。兩個天生的對手,卻早已博上了,他們各有各的盤算,各有各的心機,各有各得責任和欲望,聰明人也有落馬之時,愚笨之人也有翻身的機會,事事本就無常,一切都不可言之。

捐款之爭,可算得上是他們的初次博弈了,有人暫時在那上風,有人冷眼看著一切。

蕭天競的南鷹豹組按照已定的計劃,假裝西堂主,順利劫走了白銀。原本想來恐會有人來追尋,卻不知為何,至始至終,皆沒有遇見有人跟來,豹組暗衛心內雖有欣喜,卻依舊不敢馬虎,待到安全之地,眾人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卻不知,在淩陽的某個地方,卻有人因此身心備受煎熬。

冷易得到消息時,已接近第二日的淩晨。

冷易原本就受得雪兒之氣,又見李雲兒如此看清自己,心中更是煩躁,想來他堂堂鐵門門主,手下眾人皆是江湖中人人聞而為之變色的人,卻不曾想如今被女人看輕。他不自持的發泄著。卻又是一樁火上澆油的事情,如何讓他不生氣。

冷易負手站在行宮的院子裏,聽著來人匯報著行動的概況。他的背影陰冷異常,懾得周遭皆冰冷異常,好似一個瞬間皆能使世界為之邊像,山河為之崩裂。

“主公,昨夜東堂主在半路上遇襲,未能按時到達指定地點,使得賊人有機可趁,所有的賑災銀皆被賊人掠去,不知去向。”來人聲音顯有顫抖之像,冷易向來以狠絕聞名。手下之人皆心知肚明,人人見主公皆是提心吊膽,況且今夜所報之事竟是十足的壞消息,想是已經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冷易憤怒的咆哮道:“一群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傳我令,東西堂主辦事不利,誤我大計,殺,以儆效尤,我看誰還敢如此馬虎。”他縱容他們幾日,他們就不知道門規了嗎?

那人領命而去,急忙遠離,空氣中能感覺的出他重重的呼吸惹得夜色極其不和諧。

冷易對著天空發出了一陣冷笑:“蕭天競,我小看你了,別得意,我們之間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我不僅要和你爭天下,我還要和你爭女人,你等著接招吧。”他揮拳向麵前的石雕打去,隻聽得嘭的一聲,那具雕像已然不成形了,點點屑末點點灑落。

“來人,速傳霍總堂主來見我。”他此刻的心情很奇妙,又很痛恨,又有些興奮,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對手了,似乎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呢?

有人領命而去。冷易自嘲了笑,是巧合嗎?雪兒,為了你,我連賑災銀都丟了,你注定欠我的,你逃不掉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又機會離我而去的,你注定是我冷易的女人,注定要在我冷易的生命裏唱響你的生命之歌。

不一會,來人即報薛剛已到,冷易命他進來。

薛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冷易身上散發出的冰冷之氣,看來捐款之事,後果果然很嚴重。

他謹慎的說道,“參見主公。”

冷易指了指旁邊的座椅,薛剛會意,坐了下來。

“霍堂主,如今捐款已失,該如何補救,各大商幫那,又該如何解釋。”

霍剛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要想主公滿意,還非得出狠招不可,“主公,失去的捐款,可讓元兒向李複衍求助,李複衍不明真相,為救女婿,肯定為竭盡全力。至於解釋,我們之前不是早就商議好了嗎,如今隻是方式變了而已,結果都是一樣的。”

冷易見霍剛並未說道重點,“那與失竊又有何異,那銀兩終是要送到災民手中的,到時候,你我不都一樣,什麽也得不到。”

霍剛摸了摸胡須,“主公何出此言,咱們早就有了計劃,一切按計劃進行,有了一次,我們同樣可以有第二次。”

“我看不然,這一次,你兒子肯定會謹慎萬分,很難得手的。”

霍剛笑了笑,“門主放心,有我在,萬無一失,隻是這一次,不能再有意外了?”

“哈哈哈,霍堂主果然想得周到,你當真是我鐵門的功臣。隻是,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忍心嗎,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我們可以再想對策。”

冷易故意這麽說,還用餘光掃視了下他,他這是要試探他,冷易知道,自古婦人之仁的人,難成大事,但是,過於狠絕的人,也不是善善之輩,霍剛狼子野心,冷易豈會覺察不出,他們隻是相互利用罷了,他們之間,還缺少較量嗎?

霍剛臉上堆著笑,心內在爭鬥,自己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子,隻是要幫助眼前的人強大嗎?不是的,遠遠沒有這麽簡單。冷易,你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如何有資格爬到老夫的頭上去,我霍剛豈是泛泛之輩,此生忠心為鐵門,到頭來卻落得個如此結果,我豈甘心一生都聽命於你,冷易,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讓天下的人對自己老夫刮目相看。

兩個人嗬嗬的笑著,心內都在盤算著自己的計劃,果然是人心險惡,無孔不入。

一晃時間就過了好幾天,他們依舊是遍尋而不得雪兒,蕭天競寢食難安,原本英俊的麵容,憔悴了許多。賀廉見得心疼,卻無能為力,自古情字之意,何人能解,解鈴終須係鈴人。蕭天競則是每天都在自責,都在禱告上天不要折磨他的雪兒,他撫摸著那把古琴,想起了那夜雪兒燦爛的笑。他吹起竹簫,仿佛又看到雪兒吹著笛子,微笑著看他。

蕭天競回想著一切,賀廉何時進來,他也不知。賀廉叫了聲,“主子。”等待著他回神。

好一會,才聽見蕭天競的聲音傳來,“說吧。”

賀廉行了李,“主子,一切準備妥當,隻等對方下一步動作。”賀廉雖隻簡單的陳述著,旁人自是不解,然蕭天競不然,他自然知道賀廉所報何事。

他勉強讓自己從雪兒的思緒中脫離出來,讓自己恢複原本的睿智和英明,他知道,他還要對天下負責,一切都不允許他過分的放縱自己,“如今賑災銀已被我方截獲,對方有什麽動靜嗎?”

“對方暫時未見有什麽大的動靜,許是遭此一劫,被嚇壞了。”

“等著吧,他們會有所行動的。吩咐下去,不可放鬆,時刻準備迎戰。”

“是”

賀廉離開了,他的主子需要冷靜,如非十萬火急,賀廉不會來打擾他的,他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回雪兒,一定要完成主子的心願。

蕭天競倒向床榻,閉上眼睛,隻有這樣,才能騙自己說,雪兒還在,因為腦海中還能閃現她的身影。

他很傻,卻不知情到深處,豈是傻字可道之。

同樣傻的又豈是他一個人。

雪兒一個人待在那間陌生的屋子裏,無助卻無計可施,她早就在心裏罵了那個混蛋幾百遍,幾千遍了,可是這又能有什麽用呢,她混混沉沉的,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在心中想著對策,想著如何能讓自己如此被動,她知道,隻有冷易來了,她才有機會,她需要把消息帶給四哥,雖然此舉極冒險,但是為了四哥,她隻能涉險一試了。期間,仆人一批批的來,飯菜一批批的換,雪兒就在榻上一動也不動。

紫鴛聞訊而來,她第一次看到雪兒,心裏就有了一種親近感,她卻不知道為什麽。許是見主公為她煩惱,她也不禁想要和她好,想要她真正的將心放在這吧。

紫鴛來到雪兒身邊,輕聲道,“雪兒姑娘,我是紫鴛,我是主公的貼身丫鬟,你多少吃點吧,如此下去,你怎麽受得了。”

雪兒睜開眼,看見的是個新麵孔,於是慢騰騰的坐了起來,應道,“怎麽,今天又換新的來了,我還是不想吃。”

紫鴛笑了笑,“雪兒姑娘,你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其實,主公他對你真的很好的。”紫鴛很羨慕,她為何沒能有雪兒這樣的殊榮。

雪兒哼了一聲,“就他,把我綁來,把我關在這,還叫好,我看他就是個變態,就是個冷血動物。”

紫鴛搖了搖頭,思緒似乎遠去了,“雪兒姑娘,你誤會了,主公雖然性子冷酷了些,但是,他並不是天生如此,小時候,他也和其他的孩子那般,天真無邪,活潑可愛,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才會使得他變成這樣?”

雪兒聽得出紫鴛語氣中的傷感和憐愛,她估計是喜歡那位吧,雪兒忽然有些看不透冷易了,還有眼前這位,她不禁對她產生了無盡的興趣,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紫鴛見雪兒打量著自己,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他太缺少愛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她真誠的望著雪兒,“雪兒姑娘,其實我看得出來,這一段時間裏,主公比往常開心了許多,我知道,這都是因為你,你對他來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能不能試著和主公好好相處?紫鴛希望……”

雪兒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看上去就像是個對冷易無比愛慕的樣子,卻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不著邊的話,難不成是在求自己好好照顧她喜歡的人嗎?

雪兒打斷了她的話,“紫鴛,你別說了,我看得出你的心意,我做不到,我希望你自己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感情。”

紫鴛笑了笑,“雪兒姑娘,你說笑了,紫鴛沒有這福分,又豈敢奢求,我隻希望,主公能夠開心。”

雪兒不禁感歎,多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啊,冷易啊冷易,你怎麽能辜負人家呢?

紫鴛告辭離去,雪兒讓她常來,卻是依舊看也不看桌上的食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