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想舊事慰心靈,今夜無意萌憂心

下山挺久了,也不知道爹爹,杏姨,還有山莊了的人都還好不。這趟下山,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為人的煩惱,原來這麽容易就能傷害一個人,雪兒想,她是傷害了霍振元了吧,她無心,卻是真的傷害了。

那晚的談話,她卻曆曆在目。

那晚收到他派人送來的紙條時,她原想不去赴約,想了很久,覺得不妥,才又去了。到了地方,卻見他在那一杯一杯的灌著自己。

雪兒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輕聲說著:“霍公子。”

霍振元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來了。”他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用力的抓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感覺到了嗎?他是為你不安的。”

雪兒欲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得緊,無果,“霍公子,今日我來,是希望你能放過我,好好的對雲兒,她深愛著你,你別辜負了他的心才是。”

霍振元嗬嗬笑出聲,“辜負,那我呢,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為什麽有舍得辜負我的情誼。”

“霍公子,請你冷靜,我本就不是你世界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放開雪兒,冷靜的說道:“你就拒絕得如此徹底嗎?我誠心相待,卻得到如此的結果。”他冷笑了笑,“我不怨你,我隻怨我自己,我的人生早就沒有選擇了,我已經沒有權利爭取了。今晚約你來,是為了讓自己在最後的時刻,還能肆意的放縱一回,你就當時可憐我這個人,好好的陪我說說話吧,今夜之後,我不再奢求。”

雪兒靜靜的坐了好久,拿起酒壺斟滿了杯子,一飲而盡,“今日,我們就為我們的友情幹杯。”

“好,從今以後,我們以朋友相待。”既然自己已經沒有權利去追求了,就讓他把對她的傾慕之情埋藏在心底,從此以後,隻要能遠遠看著她,就是莫大的幸福了。他看著雪兒,暗暗的告訴自己,霍振元,以後,要好好保護她。

那夜的情景還很清新,雪兒感動了,她感動於他對自己的情。可是她自己心裏明白,她不能給他任何的承諾,她的心不允許她這樣做。

就這樣吧,讓漸去的時光帶走他們之間的種種吧。

雪兒忽然想念山莊的日子,如若在山莊,此時她應該會跑到杏姨那去了吧,每次靜靜的和她呆一會,她就覺得心裏無比的踏實,雪兒從小沒了娘親,記憶中隻有杏姨,每次天冷的時候,是杏姨追在自己的身後,苦口婆心的要自己穿衣服。又一次雪兒高燒不退,杏姨守著她一整夜。這些種種,雪兒都記在心裏,在她心裏,杏姨就是她的娘親。想到這,雪兒笑了,她雖然是個沒娘的孩子,可是她卻過得比那些有娘的孩子還舒坦,是她的爹爹,也是她的杏姨帶給她的。

明月那小兔崽子,每次都是盯著一張凶巴巴的臉,要她吃放,咬他添衣,把她從被窩裏拖起來……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雪兒都不願意忘記,這些都是美好的記憶。這會她正在自己很近的地方,她很滿足。

兒時自己貪玩,常搞得整個山莊雞犬不寧,記得小時候,她還和麒哥哥一起從學堂裏跑出玩,把莊裏的一個寶貝花瓶給打碎了。

記得當時,莊主爹大怒,想打她又舍不得,最後就隻打了麒哥哥一個人,說是他沒有好好照顧妹妹,還帶著她亂跑。

麒哥哥被打得身上都出血了,雪兒一見那些血痕,順時就哭了,還一個勁得說著,“麒哥哥,都是雪兒不好,雪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而那時的薛逸麒,可真是人小鬼大,一邊幫雪兒擦著淚,一邊還安慰她:“雪兒不哭,哥哥一點都不疼,真的,以後爹爹如果還打要打你,哥哥替你挨,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

雪兒帶著滿臉的笑意,時至今日,那些對自己好的人都和當日一樣,都沒有改變。莊主爹雖然對莊內所以的人都很嚴格,每天都是那張沒有笑意的臉,但是,對雪兒,他卻一如既往的溺愛。麒哥哥更是時時刻刻都在保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受一點的委屈,明月雖然整天凶巴巴的,但是心裏卻是為了雪兒好。

雪兒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他們,心裏有點不喜歡自己一個人,感覺好孤單。於是她起身,打開房門,走到薛逸麒的門前。

她敲了敲門。“麒哥哥,麒哥哥,你睡了嗎?”

房內沒有人應,雪兒覺得奇怪,不久前,才見到了麒哥哥,怎麽這麽一會就不見了呢,會去哪裏呢?

雪兒忽然想起來他們此行來的目的,心想,他們會不會去執行任務去了。雪兒匆匆的來到蕭天競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同樣是沒有人回應她。

這會,雪兒更加肯定他們是去執行任務去了。雪兒開始有些擔心,並不是擔心自己一個在這會有什麽意外之類的,她知道,這會肯定有人正暗中保護著她,她倒是擔心他們兩個,執行任務這種事情,哪能沒有危險,雪兒忽然有些討厭自己,自己不僅什麽忙也幫不上,還要讓他們挑出好手保護自己。

雪兒歎了口氣,心裏暗暗祈禱,回房去了。

蕭天競一回來,就見門口有個小標記,這是虎鷹的特有的標記,鷹暗衛有他們獨有的傳遞信號的方式,虎鷹之前已經受命前去接應前來淩陽的賑災銀隊伍,此時留下標記,是否出現了問題。

薛逸麒出門來迎,蕭天競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才不出幾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將他交待給他的事情都辦完了,果真是神速了。

蕭天競和薛逸麒使了個眼色,薛逸麒就把雪兒趕去睡覺了。之後,他們二人悄悄離開了客棧。在一個人流量較少的拱橋下,他們與虎鷹接應上了。

虎鷹的探子得來消息,淩陽城數百裏開外的山路林中,有一隊神秘的隊伍在昨日夜間潛入其中。看其裝扮,看不出來曆。按計劃,朝廷的賑災銀將在這段時間到達,恐是衝著賑災銀而去的。

蕭天競了解了事情得原委,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們二人騎馬來到城南的漢水江邊,蕭天競見此地甚為開闊,可保安全。

蕭天競下馬,徒步向前走了會,“七弟,剛虎鷹帶來的消息稱,有神秘隊伍正前往賑災銀的必經之地,我覺得這不是巧合,恐是有人要打賑災銀的主意。”

薛逸麒聽罷,也是一驚,誰那麽大膽,敢打賑災銀的主意,而且,照虎鷹傳來的消息,他們是想要大幹一場,這豈不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盜竊之事,“四哥,誰能如此大膽,會不會他們隻是暫時在哪裏隱蔽,不日就會離開。”

蕭天競心裏也沒有排除這種可能,但是,這一次的賑災銀無比重要,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七弟,此事事關淩陽城百姓的生計,無論如何不能馬虎。如今南軍形勢不佳,你即刻帶領豹鷹的數十名暗衛前去支援,務必要確保賑災銀萬無一失。”

薛逸麒為難了,如今賀廉不在,如果連他也一起走了,那皇上的安全如何能保證,雖然淩陽城內尚有暗衛,但畢竟都在暗處,還是讓人很不放心,“四哥,這不妥吧……”

蕭天競製止了他,“哎,七弟不必擔心,你今夜即去,十日光景便能趕回來,我不會有問題的,雪兒那,我去解釋。”

薛逸麒隻得從命,此刻隻想著速去速回,兄弟倆用眼神告訴彼此要珍重。

薛逸麒臨行之際,回頭看著蕭天競,“四哥,你要好好照顧雪兒,代我和我爹好好照顧雪兒?”

蕭天競隱隱覺察出薛逸麒的意思,隻是現在他不想讓這事情伴著自己,“七弟,你放心的去,該做的,我這個兄長自然會盡心盡力,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

薛逸麒不再多說,快馬加鞭而去。

雪兒一晚上都在擔心,睜眼看著床頂,始終不能入睡,忽然聽得門外有聲響。於是爬起來,小心翼翼的來到門邊上,透過門縫,她感覺到了門外之人就是四哥。她輕喚了聲四哥,蕭天競聽到聲響,停下腳步,雪兒,你為何還沒睡。

雪兒打開房門,蕭天競讓她進屋。

一進門,雪兒就問,“四哥,你們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蕭天競見她果真擔心得不行,雖然平日裏,她經常跟自己過不去,不過此刻乃真情流露,蕭天競一動,輕聲道:“沒事,這不回來了嗎?”

雪兒未見薛逸麒,便問:“麒哥哥呢,他沒和你一快嗎。”

“哦,七弟他有點事要辦,過幾天就回來了。”

雪兒沒再問,蕭天競即走了,雪兒關上房門,心裏隱約有些不踏實,感覺要有什麽大事發生似的。

隻是沒人告訴她,她也隻能任由自己如此糾結下去,隻希望,一切都好,萬事都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