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淩陽喜事順時至,幾家歡樂幾家愁

十日無情不待人,匆匆來把新娘渡。借酒消愁恐自知,心中難過有誰知。

曾經渴望求真情,至此不敢有奢求。獨幕天空暗自責,卻道無意惹人傷。

幾日的時光轉眼就消失了,在淩陽城中劇烈的討論聲中,這場盛大的婚禮就來臨了。是日,從李府到霍府,數裏,所到之處,禮花盡放,熱鬧非凡。

霍振元生世顯赫,英俊多才,該是多少少女心中的那個他,隻是,這陣陣的喜氣聲,卻是把她們心中的夢境完全打碎了,她們的夢中良人,終究還是娶了別人,成了他人的夫。

新郎霍振元一聲火紅的新服,騎著高頭大馬,一路作揖著向城中的人打著招呼,接受著別人或祝福,或豔羨,或嫉妒的眼光。隻是新郎的臉上少了些此刻必備的笑容,別人都當是他行事就是如此,也沒人在意。

他們一路遊街般來到霍府,下花轎,拜堂,入洞房,一切有序而又繁簡。霍振元麻木的陪著賓客笑著,一杯一杯的酒,就這樣倒入他的口中。雪兒遠遠的看著,心內有些內疚。

兩日前的那天晚上,他來到四方來客,再一次對著自己說出了心聲,雪兒卻是將一切看得很透,讓霍振元找不出任何的理由逃避,而今,一切已經成定局,他是要借酒消愁嗎?

雪兒喝下一口酒,出來透透氣,她不想看到他那逼人的眼神。錯不在她,也不在他,但卻讓人悶得發慌。

蕭天競看著雪兒出去,他沒有跟去,就讓她出去透透氣吧,他讓她在人多的地方,盡量隱藏下自己的光芒,雪兒今夜打扮還算得體,長長的劉海蓋頭下來,倒是隱去了許多的豔色,蕭天競故而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還不那些南鷹在暗中保護著呢,沒事。她的心思,他多少明白些,她無心,卻自傷悲。

他忽然有些恨自己,他想要保護她,想要把他納入自己的羽翼,可是他卻不能告訴她,他不能那麽自私,他不想給她徒增煩惱,她會長大的,她會知道如何麵對自己的人生的。

喜慶的氣息,飄蕩了很遠,整個淩陽城都能為之折服。事事不同,人生各異,他人有他人的活法,他人有他人的人生。

和霍振元的交集,荒唐而無意,一直以來,她都當他是朋友,是個談得來,心裏有些哀怨情愫的朋友。雪兒不討厭他,甚至於看到他的魄力和手段,也是暗暗的佩服。但是,她卻怎麽都沒想到,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隻當他是朋友了。

靈隱寺中發生的事情,雪兒當時反應得很激烈,隻道是自己生氣於他的不禮貌,讓她措手不及。其實,事後想想,雪兒卻發現,其實,那不是生氣,是震驚,是排斥,是拒絕。她不知道自己的反應何以那樣,好似心裏有什麽疙瘩似的,應該是雲兒的緣故吧。

雪兒想,如今婚禮已畢,一切已成定局,該是不會有差錯了。雲兒,你會幸福的。

蕭天競見雪兒久未歸來,有些擔心,就起身尋找雪兒去了。

蕭天競見外頭雖然熱鬧非凡,而霍府之內卻安靜了許多,蕭天競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雪兒,他忽然有些著急了。他想,應該找人問問,也許雪兒迷路了呢?

蕭天競向四周看了看,黑暗中,好像不遠處有人在那欣賞著夜色。蕭天競不知道是何人,就姑且上前一問。

“姑娘,請問又沒見到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女子來過這裏?”

那名女子沒有回答,蕭天競覺得奇怪,又問了一聲,“姑娘……”

那名女子轉過身來,蕭天競接著月光,能看出此女子擁有一副姣好的麵容,也不是是何方神聖,自己不曾見過。

那名女子呆呆的站在那,蕭天競以為自己一定是打擾到人家,惹人生氣了,剛怪自己唐突,她悠悠的聲音傳來,“請訴小女子未能相助,不曾遇見你口中所言的人。”

蕭天競見這女子完全是大家閨秀的樣子,想來應該也是出身不凡,自己還是不要和她對言,以免毀人清譽。

他微笑的說道:“如此多謝了,在下先告辭了。”蕭天競轉身要走。

“公子留步,今日是我哥哥大婚,不免人員混雜了些,未免意外,還是讓我喚來家丁幫公子一起找吧。”

蕭天競聽她這麽說來,才意識到此女子就是先前霍振元所說的妹妹,果然是天生麗質,溫柔中帶著點淡然與優雅,不禁又多生出了一絲好感,“姑娘不必客氣,舍妹隻是出來透透氣,也許這會已經會大堂了,我去那看看就好。”正說著,蕭天競見雪兒就在不遠處,正向他這走來,蕭天競想,既然碰上了,就彼此認識下吧。

雪兒走了過來,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而且還如此清麗動人,頓時臉色掛滿了笑,“四哥,這位姐姐是?”

蕭天競答道,“雪兒,這位是霍兄的舍妹,敢問您的芳名。”

那女子微微一頷首,舉止很優雅,“小女子霍青霞。”

雪兒笑了,“青霞姐姐,我叫薛逸雪,我經常來你們家的,以前都沒看見過你,你大哥說你很少在家,今日能見到你的廬山真麵目,真的很幸運呀。”

霍青霞淡淡的笑了笑,舉止一貫的優雅,讓人覺得好舒服。雪兒不禁也呆了,她真的好美呀,她身為女子都忍不住被她給迷住了,那麽她將會俘獲多少人的心呀。

蕭天競見雪兒有些失態,於是開口道:“霍小姐,耽擱得有些久了,我們先進去了。”

霍青霞點了點頭,以示別意。

蕭天競拉著雪兒,走了。

剛走出不遠的距離,雪兒就花癡樣的對蕭天競說道:“四哥,青霞姐姐好美呀。”

蕭天競瞪了瞪她,雪兒不理會,還是一直說著。

霍青霞看著他倆走遠,心忽然淪落了,她第一次對男子傾心,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可是,這一切又能怎樣,一切都已經是她所不能決定的了。

她喘了口氣,喚了丫鬟,“金晶,回房了。”

不遠處走出一個小丫頭,跟著霍青霞回去了。

賀廉和明月本是跟隨在雪兒和蕭天競左右的,可是霍府的氣氛太過喜氣,明月不禁被感染了,以至於雪兒什麽時候不見的,她也不知道,她四處尋了下,卻隻找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賀廉,她也不管什麽了,衝上去就問,“看沒看見你家主子和我家小姐啊。”

賀廉看見明月,心情有些不錯,“哎,錯了,什麽你家我家的,都是同一家的。”

明月沒料到這人還會開玩笑,也不理他,“看沒看見啊?”

賀廉搖了搖頭,“我也正在找他們呢?不知道去哪了?”

明月無奈極了,這兩個人,怎麽老是玩失蹤啊,氣死她了,剛想去後院找找,就看見她倆有說有笑的出現了。準確的說,是雪兒一個人在那邊說邊笑,蕭天競卻是沒什麽表情,估計是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了。

雪兒隻看見明月和賀廉,並沒有看見麒哥哥,她轉頭看了看蕭天競。蕭天競自然會意,薛逸麒此刻正在忙著呢。

他就打了個馬虎眼,“你麒哥哥身體不適,已經先回去了,回去就能見到他了。”

雪兒聽他那麽說,也就信了,沒再問些什麽。

一行人估摸了下時間,也就起身告辭了,他們也沒特意去新人那辭行,隻是告訴了下霍府的管家,春宵一刻,他們還是明白的。

從霍府回到四方來客,夜已經有些遲了,雪兒和明月勞累了一天,自然奔回了溫柔鄉。

雪兒兩眼瞪著床頂,聽著明月均勻的呼吸聲,很久都不能入睡,也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如何能睡得著。

她想著想著,想起了爹爹,想起了她的小天地,想起了張順爺爺,也想起了山莊中的一個個人。

哎,真是他鄉望明月,思鄉情意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