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人千裏遙控之,此間運籌帷幄中

天時地利伴人和,自古皆知不缺一。英皇早有鋤奸意,暗囑愛將謹慎行。

隻待時機來相顧,一舉蕩平覓和平。隻願天公來垂憫,還給天下共太平。

南軍將官營之中,一群小將在那閑聊著,“哎哎,你們知道嗎,聽說朝廷要整治我們南軍了。”

“什麽整治呀,南軍本就是朝廷之兵,何須整治呀。”

“哎呀,老兄,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我們南軍之前都聽誰的呀。”那名小將適時留了點懸念。

“這還用說,當然是聽大將軍的呀。”其中一個參將說的極其肯定,他們平時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大將軍又是聽誰的呢?”

有人撓了撓頭,“大將軍當然是聽皇上的呀。這個還用問。”

那明小將發出嘖嘖的聲音,“愚蠢,南軍可是馮家的天下,大將軍是前丞相馮宏的妹夫,大將軍當然是聽馮丞相的呀?”

“那有怎樣,這和整治南軍有什麽關係呀?”一旗牌官精銳的捕捉住了重點。

“我聽說啊,皇上把馮丞相法辦了之後,還不放心,他認為南軍目前還是不聽他的,所以他不放心呀。他肯定是要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呀,自古帝王皆無情嗎?”說著,往脖子上一劃。

“不至於吧,我們又不是大將軍,我們可是忠於朝廷的。”

“幼稚,寧可錯殺一萬,不可使一人落網你懂不懂?到那時,我們小則丟官,大則喪命。”

一群人皆是噓唏。各人心中皆在掂量,此話所言並不無道理,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隻是自己出生入死為朝廷效力,到頭來被安上個無須有的罪名,他們怎能甘心。

那名小將見眾人都有些情緒,於是低聲說道:“如今,南軍上下,人人自危,不知所處,極度恐慌。我怕除了新上任的大將軍外,估計連副將們都在想著對策呢?”

軍營中的討論聲依舊繼續。

黑暗中有個身影帶著笑意走了,他就要這種效果,如今顧傑淩已連辦數人,也是弄得人心不穩,如若再加以煽動,那南軍將士必會有所考慮。隻要南軍之中的大部分將領皆自危,到時候,南軍定成一盤散沙,隻要登臂一呼,南軍何愁不入我等之手。

幽冥坐在那,聽著他們動唇舌之戰,未曾言語,始終自斟自飲,不多時,他斜眼感覺到營帳中的一處有人影晃動,他知道該走之人已經走了,他將杯中之酒飲盡,厲聲說道:“為將者,聽的是軍令,靠的是實力,如今爾等在此妄議軍機,豈不是自尋死路。副將王鵬舉已經被大將軍給綁了。估計明天就會法辦了。你們可知將軍為何如此?”

他見眾人並未言語,接著說道:“大將軍自上任以來,凡事皆親力親為,對我們格外關照,而王副將,連同之前被法辦的史副將等人皆是因為跋扈不遜,不服將軍管教,甚至於傳播謠言,擾亂軍紀,他們那是咎由自取。隻要我們恪守本分,以大恒為重,守衛國土,又何懼生死。而今你們卻在次危言聳聽,欲行不軌之事,豈不是自尋死路。如若還有人懷有此中思想,何不去求將軍,脫下這身鎧甲,豈不免去在此擔驚受怕。”

眾將士皆愣在當場,皆無言與對,自古英雄為國民,生死已是置身外,隻要問心無愧,生死何懼。

“韓將軍所言有理,是我們糊塗了。”

一場討論,本是意在讓南軍將領們人人自危,鋌而走險,卻不料山人自有妙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大將軍營帳內,顧傑淩拿著密函,快速瀏覽了下,簡短的幾個字:智取人心,謹防奸人。

顧傑淩會心一笑,皇上和丞相終究還是不想挑起戰亂,顧傑淩很欣慰。他這一月以來,除了連斬數名以身試法的馮黨之人外,無不設法以理服人,以己畏人。

一個多越來,他禮賢下士,身必躬親,以軍閥治軍,嚴肅軍紀,倒是讓南軍將士刮目相看,如今南軍形勢雖有所好轉,卻依然是危機四伏,皇上之議,可謂一針見血。

和他一同南下的副將郭孝前日密報,南軍軍營之中已開始有人散播不利朝廷的言論,使得軍中人人自危。若不采取應對措施,後果將不堪設想。他不能辜負了皇上的信賴。好在南軍軍中,多數人皆不希望與朝廷為敵,隻要不被他人利用,則不至於有大的動亂。

他將手中的密函就近焚毀,吩咐親兵說道:“副將速來見我。”

不一會之後,就見將軍營中兩個走動的身影謀劃著。隻見上座之人時而點點頭,時而打斷對方的話語,時而分析利弊。

回到客棧,雪兒就將他兩扯進房間,關上房門,往桌邊的椅子上一坐,便不再言語。蕭天競和薛逸麒互相看了一眼,也一同坐了下來。

雪兒坐在那,自己倒了一杯茶。等著他們向自己解釋。

“雪兒,如今淩陽城的災民遍地,但是朝廷的救濟糧每被私吞,能到災民手中的少之甚少,所以才有你今日所見之景象。”蕭天競思索著,挑揀著一些來說。

“而馮黨餘孽卻要趁機挑起混亂,意圖不軌,到如今,朝廷依舊不知道馮黨還會有什麽其他陰謀。故而派四哥來淩陽城一探究竟,以謀大局,你四哥我如今是身負皇命,之前是不想你多想,才沒有如實相告。”

雪兒喝了口茶,“那我那莊主爹也知道這件事。”

薛逸麒也不再隱瞞:“是的,父親此番命我下上,其意即是要我協助四哥,共同完成任務。”

雪兒聽了這些,大概明白了,難怪莊主爹在她下山時頂著那副苦瓜臉,原本以為他隻是不舍得自己,現在看來,他老人家還更是擔心了。

想到這,他又不明白了,既然莊主爹如此擔心自己,卻為何還要讓自己下山呢?估計此事也不像他們此前所說的那樣,隻是為了讓自己增長見識。不過,既然已經下山了,再追究這些也沒意思了。

“四哥,麒哥哥,那我們接下來還要完成什麽任務?”

麵對雪兒的問題,蕭天競頗為無奈,接下來該如何做,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前南鷹在淩陽城多次打探,卻隻發現北郊樹林有不明人等聚集,其他方麵的消息皆未有過,極其被動。

“接下來,我們唯有在這客棧之中安心住著,靜觀其變而已了。”

“哦,這樣啊,什麽事情也沒得做呀。”

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雪兒很好奇,正好有小二路過,就問道:“小哥,請問樓下出了什麽事情,怎麽這麽吵?”

“哦,姑娘,您還不知道吧,前陣子淩陽商盟盟主發出商帖,召集天下有名的商幫來此共商大事。這些日子,這些商幫的代表都陸續到了,全城的客棧都擠滿了,剛才那幫人是中都來的。隊伍可龐大了。”小二說完,問道,“客官還有什麽事情要小的做嗎?”

“哦,沒有了,謝謝小哥”雪兒關上房門,回到坐上。

“都聽到了吧?”他們二人點了點頭,“不用我複述了。”

蕭天競隨即感覺到這期間有些不尋常,如今淩陽城局勢動蕩,商盟為何要選此期間舉辦商會,據他了解,這似乎也不是商盟的年度大會,莫非這期間有異。

“七弟,你速飛鴿傳書於飛鷹,讓他們速速了查清此次商盟大會的有關細節,越快越好。”蕭天競風火異常,薛逸麒忙應下,準備去了。

又轉身對雪兒說到,“雪兒,還記得那個商盟掌事嗎?”

雪兒點了點頭,“記得啊,不就是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霍公子嗎?”

“是的,雪兒,看來這下,我們有事情可做了。”蕭天競麵帶笑意。

“嗯,這和他有關係嗎?”隨即一想,他是商盟掌事,應該了解很多事情的。四哥估計是要去拜訪他了。

“雪兒,等會叫上七弟,我們會會那個商盟掌事。”

雪兒依舊點頭,“好。”她也很開心,又可以大開眼界了。

蕭天競捏了下雪兒的鼻子,到時候,你要安分點,不可以隨處亂跑。商盟大會人員混雜,最是容易出意外的時候。

“知道了四哥,你比我爹爹還煩呢?”雪兒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怎麽對四哥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自己之前那麽討厭他,怎麽短短幾日,她就覺得,和四哥呆一起的時候,都可以這麽隨意呢?她似乎有點貪戀了。雪兒忽然有些慌亂,慌慌張張的進房去了。

蕭天競隻是笑笑,並不否認。

他自是有他自己的盤算,出來淩陽就見有人在那進行著交易。雖然還不明白他們所為何事,不過蕭天競想,估計是跟錢財有關吧。

那夜後,他派人細細追查那些人的進一步動向,發現並未有什麽過分的舉措。

隻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龐顯曾經與馮宏相交甚密,如此看來,他也是馮黨餘孽無疑了。

既然他冒險與南漢有交,且又是為了金錢,可以粗略的推斷,馮黨餘孽應該正是急需大量金銀的時候,此次商盟大會既然標榜要與救濟淩陽百姓,那自然是會聚集許多錢財,故而馮黨餘孽很有可能也會插上一腳,就有必要順著這條藤,好好跟進下。

這是他與薛逸麒達成的共識,記得他們談論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兩個人既然不約而同的想到此處去了,蕭天競很欣慰。

其實,這件事情也給了他另一個提示,賑災銀也需要多加關注了,什麽時候,他才能還天下一個太平呢?

他歎了口氣,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