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事一定難更除,萬千準備待離去

離去前之夜,寂靜中放歌。

若問為何來,卻是無人道。

回到自己的房中,雪兒推門而入。隨後把門重重的一甩,“氣死我了,你個死文子隆,還真讓我叫你四哥,好吧,我讓你得瑟。看我下了山之後不好好治治你。”

雪兒幾乎是一路嘀咕著回來,這會來到自己的房間,就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隻差沒有摔東西了。

聞聲趕來的明月,看到自己的小主人隻差沒瘋掉了,可嚇壞了,“哎呀,我的小乖乖,你你你,你這是怎麽了,有你這麽摔門的嗎,門壞了,莊主可就要怪我了。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去去,別在這說風涼話,我爹還能把你的皮剝了不成。你有我慘嗎,我我,我可是要去受苦了。”雪兒的神情黯淡到幾點,她是滿肚子的氣沒地方撒,隻能通過此種方法來發泄。雖然此前對他的映像還稍稍好了點,但是,就剛剛那一刻,看到他那得意的眼神,雪兒反感到了極點,呸呸呸,給你陽光就燦爛,德性。

明月很少見小姐氣成這個樣子,看來這個文公子的能耐可真是不小。她笑了笑,心中倒是疑問重重了,剛才在延明殿外,遠遠的看見了那位文公子,在明月看來,他可真是一表人才,和小姐還真是配呢。比他們家公子長得還好,她見小姐靜靜地在那生悶氣。小女孩形態表露無疑,還真是美得不得了,連她這個天天和她呆一塊的人,也不免被她迷住了。

於是她小步挪到雪兒身旁,湊到她麵前,壞壞的問:“小姐啊,你生氣啦。”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嗎,還問什麽問。”真是明知故問,雪兒沒好氣的回答她。

“那,小姐,你生誰的氣呢?”明月依舊一臉的壞笑,還帶著一點好奇。

“生誰的氣,還不是那個可惡的文子隆,沒事幹嘛要我跟他一起下山,還拿老爹壓我,氣死我了。”雪兒越想越氣,完全沒看見旁邊還有個狀似看熱鬧的。

“我說小姐,你不是早就想下山看看了嗎,這次的機會不是很好嗎?啊?”

“我想下山有的是機會,才不稀罕和他一起呢。哼……”

“哦……”明月裝出一副十分了解的樣子,“跟文公子一同下山不也挺好的嗎,你看人家長得那麽帥氣。說不定……”

雪兒這會才意識到明月的不懷好意,轉身目瞪著她,“什麽,你竟然拿我開刷。你不知道,他有多討厭。”

“好好好,討厭討厭,可是也不能因為他就生這麽大的氣,我們不想那些事了,我去給你收拾行李。”明月推著雪兒出門。

時間慢慢前進,夜慢慢降臨。一切宛似昨日,但卻是剛剛開始,沒有人能逃離這種無奈或者說是神奇。

鬧騰了一天的子域山莊,也開始進入了長長而又寂靜的夜。是夜,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地方,有多少人在沉思,在瞎想,又有多少人在籌劃,在密謀。

薛逸麒跑到雪兒的房門前,笑嗬嗬的問她一切是否準備妥當。他那興奮的神情,溫暖了雪兒,稍有的陰鬱就這樣消逝了。看著雪兒的笑容,薛逸麒忍不住抬起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兩個人就在那放肆的笑著。說著什麽,不一會進屋去了。

這一切正好被經過此處的蕭天競看到,他是特意來將自己珍藏的匕首送於她的,結果見他們兄妹倆如此親密,可為什麽他卻覺得格外的刺眼,想要馬上離開,卻被門內的那陣陣笑聲惹得不甘就此離去。賀廉看著主子靜靜的站在那,很久都不發出聲音,雙手不自然的握著,仿佛在隱忍著什麽,賀廉不明白,他就在一旁等著。

很久後,就聽到他淡淡的聲音飄來,“你在這等著,等到薛逸麒走後,你在把這匕首拿去給薛小姐,就說是給她防身用的。”

“是,公子放心,屬下明白。說完,蕭天競帶著另一名侍衛,回去了。此間未見他再說一句話。

屋內的人鬧得開心,壓根就沒發現屋外發生的種種。好一會,賀廉才見二人從屋內走出。

過了半晌,賀廉見薛逸麒已經走遠,他才輕鬆走至雪兒的房門外,恭敬的對著屋內說道:“在下賀廉,奉公子命,特來將一物交予小姐,望小姐移步。”

雪兒聽門外的動靜,既是那位身旁的侍衛,那就沒有不見之理,於禮不合。於是走出門外,“賀先生,”聽爹爹說,文家乃是官宦之家,那如此稱呼應該可以吧,“勞煩您了,您請說。”

“是這樣的。”賀廉遞上手中之物,“這是我家公子叫小的交給你的,他說,是給小姐防身用的,請收下。”

“這個不太好吧,你還是拿回去吧。”雪兒想也沒想,這些話就說出來了。

“這怎麽可以,這是公子交給在下的任務,在下豈有拿回去之理。”

“那你就和你們家公子說,我睡了,你沒有叫我。”雪兒還想讓他帶回去。隨便收人家的東西總是不好的。

“小姐說笑了,在下豈敢欺瞞公子。還請小姐先收下,讓在下好回去交差。”賀廉不依不饒,他是一定要將此物送出去的,他了解,那是主子的心意。

雪兒想,算了,讓他帶回去是不可能了,就先收下吧,再找機會還給他就是了。

“那就辛苦大人了。”雪兒雙手接過匕首,進屋去了。賀廉看著她走入屋內,將房門合上,他才離開。

雪兒回到屋內,見手中的匕首極度精致,她有些愛不釋手。很不理解自己,明明剛剛還這麽嫌棄,這一會又舍不得放手。雪兒笑了下,將它一同放進了行李包中。

蕭天競見賀廉回來的時候已近亥時,眉頭稍皺了下,沒人知道為什麽,也沒有注意到,那隱隱的神情,被夜色掩蓋住了。聽賀廉回報完畢,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擺手讓他下去休息,自己也關門休息去了。

雪兒回屋之時,深感此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畢竟這次不一樣,她很難決定的。她平視處,她的寶貝——玉玲隴,那是莊主爹可千方百計幫她尋來的明琴了,有好一段時間不能碰它了,忽然覺得很不舍得離開,這一去,豈不是很多東西都要擱下了。

雪兒走到琴前,手指微微劃過琴弦,一個清脆的音符跳躍而出,她本想撥弄下,卻一時舍不得停下,不知不覺,一手忘憂曲,得心應手的傳來。

“人生螻蟻百變生,恰恰煩憂自古存,小女此生多自在,且盼今生隨浮萍,瀟瀟灑灑樂逍遙……”

雖未似餘音繞梁,卻也不絕於耳,蕭天競臥於榻上,靜靜聆聽這普天而來的潺潺之音,竟有些陶醉。

他輕笑著,好大膽好隨意的想法,恐世間未有多少人能達到此種境界吧,畢竟人生茫茫,由不得自己。他不由得佩服起她來了,果然很有趣,蕭天競很期待他們將要一起去闖蕩的日子,剛還有些許鬱悶的心,忽然就歡樂起來了,不一會就墜入沉沉的夢想中,

明日之事不知如何,隻知道今晚多人都夢裏去。明日之事,到底是何光景。悠悠深穀,又有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