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千辛方解當年恨,而今又添新跡痕
蕭天競臉色鐵青,帶著雪兒回到了龍慶宮,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她有什麽秘密,既然連自己都瞞著,他很生氣,她這麽做,很顯然是不信自己,不把自己就當作唯一的依靠。
一到龍慶宮,蕭天競就嗬退了所有的人,雪兒隊對著他的背影,一言不發。
蕭天競冷冷的聲音傳來,“你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你知道嗎?今天,我差點就眼睜睜的看你被母後給處置了!”
雪兒無言以對,錯的是她,“我……”
她竟然不回答,難道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嗎?蕭天競有些失望,“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連朕都不可知道嗎?你說啊,朕要你給出個理由!”
蕭天競的聲音,帶著焦急,帶著渴望,充滿著期待,可是,她卻什麽也不能說,她看著蕭天競,眼眶中有些清淚,“四哥,你你相信我,雪兒一定不會做威脅你的事情的,隻是,我不能說。”
既然不會威脅到自己,那又為什麽不能跟自己說,難道自己連這起碼的信任都不值得給嗎?蕭天競深深的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雪兒,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子,無論是何理由,都像是拿著一把匕首,紮入朕的胸膛。”
雪兒不敢直視蕭天競對額眼睛,她敢肯定,那深深的眼眸中,定是溢滿了失望,溢滿了哀傷,可是,如同那一次的離別,此時此刻,她依舊什麽也不能說,該恨嗎?還是該咒罵自己,罵自己如此的不知好歹,罵自己那麽不能夠放下一件事情。罵自己不能讓四哥永無煩惱。
“四哥,對不起!”
雪兒的一句對不起,讓這些日子好不容易積攢而來的歡快,統統不見了,她不是不相信她,他相信她不會害自己的。他隻是不能接受,他在她心中並非唯一的事實,她有太多的秘密,每個秘密都在他們之間劈開一道深深的鴻溝,讓他們越來越越遠。他不想要這樣!
“那我吧,來人,送瀟妃娘娘回去,即日起,在合歡殿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見任何人,不許出合歡殿一步。”
“謝皇上,臣妾告退!”
雪兒由太監帶著回來合歡殿,蕭天競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默念到,“雪兒,什麽時候,你才能全身心的放在朕的身上。”
雪兒被送回到了合歡殿,小玉和年姑姑出門來迎,她們心裏都是急的要命,奈何皇上派來的公公還在,她們不好表現出來。
待他們一走,小玉就急忙關心的問道,“娘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怎麽忽然就有人來告訴我們,說您被太後給帶走了。”
雪兒歎了一口氣,小玉啊小玉,這種事情,我如何能對你說得,那樣隻會加深的擔憂而已,我不會讓你擔驚受怕的。
“小玉,本宮沒事,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你安心去睡吧,都守了一夜了,本宮批準你明日不用早起伺候了,好好睡一覺。”
小玉不想走,她很擔心,雪兒自然是看了出來,“小玉,聽話,真的沒事。”
雪兒幾次三番如此說,小玉終究還是聽話的去睡覺了。
“年姑姑,你想必也聽說了,本宮是在玉瓏宮外被逮個正著的,對於這件事,你如何看?本宮不相信這是個巧合?”
年姑姑答道:“娘娘聖明,按理說,娘娘出宮極其隱蔽,連我們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麽會知道,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中觀察著娘娘的一舉一動,而且,很有可能,這個人是合歡殿的人。”
雪兒點了點頭,回來的路上,她也這麽想來著,隻是,這個人,她到底會是誰?
“姑姑,從現在開始,多注意宮女太監們的行為,或許能抓出點可疑的人。既然對方處心積慮的要安插眼線在本宮這,相信她們還會在行動的,隻有讓她們自己活動起來,我們才能有機會抓出是誰?”
年姑姑問道:“以娘娘之見,我們該如何做?”
雪兒讓年姑姑靠近些,她湊近她的耳旁說了些什麽?
年姑姑一聽,立馬去辦了。雪兒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夜深人靜,今天可真是特別的一天,或許,若幹年後,她還會記住今夜發生的種種。
雪兒笑了笑,四哥的處罰,真的是太偏袒了,既然四哥要她閉門思過,那就趁此機會,清一清自家的空氣吧。
皇帝的處罰,其實也等於是沒有處罰,閉門思過,不就是最輕,最大的寬恕了嗎?
李貴妃忙了一宿,精心打造的計劃,就這樣落空了,她正在碧蟾宮裏打發脾氣,“易瀟瀟,算你運氣好,這次竟然讓你給逃了。”
她的貼身宮女秋心在一旁安慰道,“娘娘,您別生氣了,這才剛開始而已,我們還有的是機會呢?”
李貴妃甩了她一巴掌,“你說的倒是輕巧,這一次的機會,本宮花了多大的心思,結果還是讓她給逃了,下次,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哼……”
秋心忍著痛,情聲說道,“其實,這次之所以讓她逃過了一劫,主要還是皇帝給她撐腰,再有就是,太後娘娘竟然輕易放棄了,真的好奇怪,向來太後娘娘是最恨那個地方的,不許任何人出入,這次,為什麽會讓步呢?”
李貴妃聽言也覺得太後今天的有些反常,完全不像她平日裏嚴謹的作風。秋心到底想到了什麽?
“說下去……”
“娘娘,其實,皇上今天的舉動,倒是提醒了奴婢。”
“什麽?”
“娘娘,其實,皇上之所以護著瀟妃,估計還是由於她有個不一樣的爹,而且,我聽說,如今戰事吃緊,朝廷也在大力網羅人才。所以,奴婢覺得,或許可以從宮外尋找一個能置他於死地的方法。”
李貴妃笑了笑,“嗯,的確,看來,本宮又要麻煩娘家的人了。秋心,本宮立刻休書一封,明天一大早,你以送家書的名義送與我爺爺。”
“娘娘,秋心遵命。”
雪兒在合歡殿裏閉門思過,幹得如火如荼,距離出事那天,已經整整過去五天了,那天,雪兒讓年姑姑故意達到幹戈的進行清理奸細的活動。
她讓年姑姑鎖定幾個可疑的目標後,才通報全體宮女太監,要進行大規模的搜查。另外,還通報全體,發現可疑事項,立即稟報,查得屬實,則,重重有賞。
雪兒之所以如此大動幹戈,其實是要讓所有的人都參與其中的樣子,讓真正的奸細心生恐懼,隻要一恐懼,就會怕暴露,怕暴露,就會尋求幫助,自然是要找上自己的冬季愛了。雪兒是要上演一場引蛇出洞了。
頭兩三天,沒有動靜,雪兒還暗暗讚歎此人的耐心和謹慎,終於,到了第五天,她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
當年姑姑稟報戰果之時,雪兒笑了笑,預料的結局,隻是,時間比預想的要長了些。
“娘娘,如今奸細已經查出,是否要立即處置。”
雪兒擺了擺手,“這畢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況且,宮中禁止濫用私刑,要上報,友極其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雪兒忽然別有深意的笑了下,年姑姑不太理解,雪兒接著說道,“就讓她繼續呆著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處置了她,那邊肯定又會派出新的人來,到時候,豈不是又被動了。我們隻要注意些她,一切就好辦了。”
年姑姑讚許的點了點頭,的確,這樣的解決方式,是目前看來最佳的辦法了。
雪兒一門心思的整頓內賊,悠閑自得,卻不知道,五天對於某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幾乎都在頭疼,頭疼著該怎樣來徹底的消逝他們之間存在的那些或有或無的羈絆,他在頭疼,到底何事,他們之間才能徹底擺脫所謂的命運的宿定。
戰事當前,他幾乎都快招架不住了,這幾天,沒有某人相陪,他竟然覺得處理起國事來,很難得心應手,甚是吃力。
安喜端著參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皇帝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安喜從皇帝幼年起就跟著他了,對他的心思,很是了解。
安喜看著他那樣,有些不忍心,“皇上,奴才覺得,有些事情,不用太介意的,你忘了先皇和太後了嗎?他們之間,不是很少互相過問的嗎?”
蕭天競思索了下,對呀,其實,除了刨根究底,信任的方式更是互不過問,所以雪兒那日才會問他,是否相信她,而他,沒有相信她,竟然把她一個人甩在了身後,蕭天競有些後悔了。萬一雪兒生氣了,那可就麻煩了。
“安喜兒,去合歡殿。”
安喜攔著他,“皇上,如今瀟妃娘娘還在閉門思過中,皇上下的令,任何人不可見她!”
蕭天競猛然想起,真是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現在,要解禁,也要等時機呀,這可怎麽辦。
“皇上,不如,咱們這麽辦?”安喜在皇帝身邊小聲的說著一串話,皇帝的臉上終於還是飄起了笑痕。
來硬的,肯定是不行的,這樣他皇帝的威嚴可是要受損了,那麽,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看他們還有什麽話說。隻要先度過了這一關,剩下的,就另當別論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