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

第二天清晨，我步履闌珊的來到車站。頭很痛，昨晚基本是沒有睡覺，睡不著，腦袋裏全是雅兒，想起了以前的許多事情，那一刻，我明白了什麽叫做“舍不得……”

我看到有一堆人圍著雅兒向她告別，當然也有挽留的，但是她卻輕笑著搖頭，不語，看來她和往常一樣，不多話，永遠都隻是那淺淺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很親切，永遠不會帶給別人距離……

看到了我，她周圍的人臉色都變了，也許是都聽說了我和雅兒的事情吧。我低著頭，看著水泥地板，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亦步亦趨的挪著步子。我的裝束很奇怪，一看就知道是個痞子，雙手插在褲兜裏，聳立著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有幾個大膽的女孩把雅兒從人群裏拉了出來，推到了我的麵前，然後，知趣的走遠了幾步。

“謝謝你來送我，我知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雅兒強顏歡笑。

“額……”我再度在雅兒麵前無語，答應她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那麽我答應過她多少事情？我做到了幾件呢？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沉默，總是沉默。

良久，雅兒說話了：“我要上車了，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其實，我是有話想要說的，似乎還有很多，但是這一刻，我卻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那個男人呢？他怎麽不來送你？”

“誰？哪個男人？”雅兒有些詫異，但是聰慧的她似乎意識到什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幹笑一下，以為雅兒是故意的，吸了口氣：“那天我在你家樓下看到的那個男人，他抱著你，你們的樣子很親密，你打算騙我多久呢？好了，現在我什麽也不想知道了，你走吧，上車吧……”說完，轉身，自顧自的走了開去。

雅兒哭著叫住我：“風！你個混蛋！你回來！那是我表哥！”

我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轟…”她說那是她表哥？我停下腳步，艱難的轉過身子：“你是說，那是你……”

雅兒猛的衝到我跟前，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大聲的叫到：“風，你說話啊，你說你不要我走，你說啊……”她趴在我的肩頭大聲的哭泣，似乎要倒盡自己一肚子的委屈，現在的她總算知道了我和她分手的原因。隻是當初兩個人都很倔強，誰也不願意多說那麽一句話……

我一下子覺得自己的世界在天旋地轉，腦袋一下子空了，一時間內心裏充斥著巨大的負罪感。離開不過是為了想要被挽留，可是，我卻覺得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

我的沉默再次使雅兒絕望了，“吧嗒”一滴眼淚滴落到我的手臂，我渾身一個冷戰，緩緩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雅兒決絕的背影，拖著自己的皮箱，登上了那趟南下的汽車。

隔著那麵車窗，我依舊可以看到雅兒用幽怨的眼光看著我，一動不動，控訴著我的懦弱和沉默，映入我眼裏的卻是她那略腫的雙目……

當汽車的發動機點燃的那一瞬間，我猛得抬起了頭，張開嘴，想說什麽，想喊什麽，可是，總覺得自己的嘴裏有東西堵著，掖著，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突然感到有一滴滾燙的東西正從我的眼角滑落，我知道，我哭了。慌忙中我拭去臉上的淚水，凝視著漸漸消失的汽車，一直到看不見車尾，我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眼淚絕堤了，無情的吞噬著我的眼睛，我怕我哭出聲來，就大步跑了起來，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要跑向哪裏，隻知道我不會，也不想停下來……

這天夜裏，我從那個箱子裏把她親手編織的那瓶幸運星拿了出來，這是她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吧，坐在窗前，借著月光，再次依戀般地看著這些五顏六色的星星，我想起了一句歌詞，嘴裏輕輕念道：“雅兒，你知道梔子花嗎？其實你就是那梔子花……”

我有些恨自己的懦弱，更加懊惱當初自己的倔強，我很我的沉默深深刺傷了一個愛我的女孩的心……

那夜，我在雅兒的日記本上寫下了一段話：雅兒走了，其實我是想挽留的，隻是到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口。她離開以後，我仿佛失去了一切，什麽都沒有了，我想我終於明白了什麽是愛情，隻是一切來的太晚……

午夜的窗前，隻有香煙陪伴著我憂鬱，孤獨的心……

我和雅兒到這裏似乎並沒有結束，隻是沒有料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