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眼淚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高考臨近，所有的高三學子都在緊張的複習著，幻想著自己也能一飛衝天，考上一個好大學，躍進“龍門”。

這時，我才得知，雅兒，輟學了，她沒有參加高考……

我有些不適應，回到了以前的那種平靜，心中突然沒有了一個牽掛，感覺似乎少了點什麽。我知道我還想著雅兒，畢竟這一年來，我們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一天，朋友對我說：“風，我挺羨慕你的，有個那樣為你執著的女孩。”

我笑笑，不置可否：“什麽意思？不明白…”

“雅兒啊！你不會不知道吧？好像有人在追她，可是她說她心裏有一個人，還在等他回來，所以已經裝不下別人了，。”那朋友似乎有點驚訝我那不冷不熱的反應。

“是嗎？……”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雅兒，也當然知道雅兒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我，隻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表露在臉上，盡管心裏似乎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欣喜……

喜歡在深夜裏打開QQ上網，聊天，喜歡在虛幻的網絡世界裏找尋迷失的自我。其實我就是一個喜歡騙自己的人，騙不了全天下，但是卻首先把自己給騙了過去……

彈出個消息對話框，是雅兒的留言：“風，我要走了！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見她不在線，就回了條消息，心想，就算是她收到消息我也已經不在了。我敲打著鍵盤，從我的指間跳躍出幾個字“噢，去什麽地方？為什麽你不參加高考？”然後關掉了消息框，去瀏覽網頁了。

片刻，“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響起。很自然的打開，一看，心卻猛的抽了一下，因為是雅兒的，她一直在，不過是隱身……

“高考？算了吧，去學校又要看見你，不考了，我想離開這個城市，也許換個環境，可以忘了你……”這是雅兒的回話。

“……”我沉默，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字眼，許久沒有過的心痛的感覺又降臨了，為什麽雅兒老是能讓我覺得心痛？

關掉了QQ我沒有再回雅兒的消息，心情也差了許多……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在家裏無聊地看著電視上的廣告發呆。響了十幾遍的電話鈴聲又來了。我厭煩的衝到電話的跟前，拿起了聽筒，又猛的扣下。我知道又是雅兒的朋友打來的電話，都是叫我明天去送送雅兒，雅兒是真的要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變的很絕情，統統回絕了這些電話，其中豁然還有我很要好的朋友，婷婷，就連我自己也想不到的是，我居然衝著婷婷大發脾氣：“再打來！我要罵人了！！”

也許是在騙自己，也許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也許是不想讓雅兒離開，總之，自己說不清楚那種感覺，複雜，空白，隻是煩躁不安。

電話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再響個不停，夜深了，隻是我卻沒有睡意，心裏很亂。我把電視調成了靜音，一時間，空蕩蕩的客廳變的安靜起來，靜得都可以聽見我的心跳，我知道，我不可以去送雅兒的，我害怕她的眼睛，至於為什麽害怕，我卻不知道，隻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種眼神很淒涼，很冰冷。

午夜12點的鍾聲剛剛敲完，電話的鈴聲再次打破了客廳裏靜的有些可怕的氛圍，我的心猛的一顫，麻木得走到電話的旁邊，接了，想要發作，可還沒開口，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風嗎？”

“恩。”我回答，突然變得很乖巧，很安靜，不再那麽暴戾，因為電話那邊是雅兒的聲音，在她的麵前，我永遠都凶不起來。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雅兒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剛剛哭過一般。

“哦，睡不著，有點亂，你呢？”我半天才擠出幾句話來，但我依然說了實話。

“我明天要走了，我想你，想讓你送送我……”雅兒哭出了聲，終於，她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

我受不了她哭，猛的，有種想抽自己幾耳光的心情，我這是怎麽了，現在怎麽變成了這般鐵石心腸？至少，至少…至少我們還是朋友……

“恩，好吧，你早點休息，明天我會去的…”我終於下定決心。

“真的嗎？”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雅兒那破涕為笑的欣喜。

“恩！”

“……”掛了電話，關掉電視，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坐在窗前，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月光肆無忌憚的揮灑在我的臉上，映射出一片朦朧的銀色。

我趴在窗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再度打開了雅兒留給我的那個箱子，傻傻地看著那瓶幸運星發呆……

那年，我們剛剛高考結束，是一個漫長的暑假，隻是，雅兒沒有參加，因為我的原因，她放棄了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