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的生命就似渡過一個大海,我們都相聚在這個狹小的舟中。

——泰戈爾《飛鳥集》

時間以一種意想不到的的姿勢在我們麵前晃悠,時間的表達方式在我們察覺的狀況下,從指間劃過。

生命裏有著種種的偶遇,種種的契機,相互交織在,匯編成我們的生活。

楚小葉和我默契的不去提起那個帶著魔力的吻。理化課上,我打開了筆記本,和往常在角落一樣,聽著理化課。

關白坐在我的身邊,推推我的手肘說:“夏樹,你和楚小葉什麽關係?”

關白的人緣很廣,他說過在這個學校裏的風吹草動逃不出他的眼睛。

所以我如實的告訴他,我幫她完成畫報的事情。

關白挑了眉頭,有點了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學校的公告欄是你的傑作呀。”

我永遠跟不上關白量子理論的大腦,我猜測不出他的想法。他用花般的笑容看著我不懷好意的笑著。

關白的工心計是一流的,他可以笑著做一件事情的同時把你以至於死地。這就是所說的“腹黑”吧。關白同樣的講義氣,朋友的一句話,隻要答應了,他會不擇手段的完成,這就是關白。實實在在的關白,心底那麽敢於承擔的關白。

下課後的關白突然拉著我的手說:“夏樹,明天沒課,去一起吃飯吧。”

我說:“好呀。都有哪些人啦?”

關白很隨意的說:“我,樂樂,還有楚小葉。”關白盯著我,努力捕捉我的表情。

我也很隨意的說:“好呀。”

關白似乎沒有得到她需要的答案,無趣的道:“哎,真沒意思。”

關白的微表情解讀很有自己的一套的理論。

他說,這是美國某某的教授的什麽研究罪犯的表情的一套理論。

我說,你喜歡把人當罪犯來研究呢。你知道嗎?我也聽說研究心理學的人,一種是想窺測人的心理活動,一種本身有心理疾病。我覺得你是後麵一種居多。

關白對我攤開雙肩,不置可否的笑笑。

至於關白出於哪種目去研究心理學,隻有關白自己知道。關白經常一針見血的戳穿誰呀誰的心理活動。

飯桌上,我遲到了。強哥發了高燒,我不停的替他換毛巾,喂他吃藥。本來這是關白也是要做的,宿舍裏是輪換的照顧強哥的。關白這家夥,丟下了句“學生會有事情”,便消失的無影了。鬧得我隻得等待,宿舍另一個接替我的工作。

強哥感動的抓著我的手說,夏樹,謝謝你。無語的是他的虛弱的的嗓音帶著些許女人的哀求聲。

我甩開強哥的手,你躺著別動,安心休息。

一直到了將近中午,強哥才伴著他的呼嚕聲睡著,宿舍的另一個回來接手我的工作。得此,我才趕到關白約吃飯的地點。

“夏樹,你坐這裏。”關白指了指楚小葉最近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我順著關白手指的方向走過去,坐在楚小葉的身邊。

“夏樹,你好。”楚小葉向我點點頭。

杜樂樂對我笑了笑,以示打招呼。

服務員把點的菜目端上,關白便毫不猶豫的開動。

楚小葉問我:“夏樹,你看見了你的畫了嗎?很多人說是一幅不報錯的畫作。”

我說:“看見了。謝謝。”我低下頭咬了頭蘑菇肉絲。

楚小葉用手調整流海說:“以後還要你多多的幫助呢。”

關白嗬嗬的笑著代我回答:“夏樹同學,一定會。”關白用肘部頂著我的問我:“是吧。”

我想了想:“隻要時間允許就沒問題。”

關白說:“嗯,那幅畫我也看了,是很好呀。”若有所思的看著粉色的天花板。

關白突然轉過頭問我:“夏樹,你的肖像畫的怎麽樣?”

我說:“學了點吧。”

關白玩笑的說:“學校不遠處有火化室,就是專門火化死人的。”關白喝了口手中的酒:“你可以去那裏代人做肖像。”

杜樂樂罵道:“夏樹,你別聽他亂說,關白就沒一句正經話。”說罷,狠狠的瞪了眼關白。

關白伸了伸舌頭,又仰起頭,看著飯店粉色的天花板喃喃的說:“夏樹,我的肖像,你一定要為我畫哦。”

氣氛突然在關白暗淡的言語下,變得不可思議的安靜。杜樂樂緊鎖著眉,一聲不吭的低著頭。

關白爽朗的笑道:“哈哈,看把你們嚇得。”

杜樂樂轉移話題的問楚小葉:“你一直沒問你們怎樣認識的?”杜樂樂看了看關白。

楚小葉說:“關白是學生會是唯一以大一新生出任學生會主席的,我那時是剛出道,受了關白不少照顧。”

“看不出來,你個裝逼犯這麽厲害呀.”我捅捅關白在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聽見的聲音說。

關白神氣的擺擺頭,頭發微微揚起,淡淡的洗發水味在空氣裏散開。

氣氛總算緩和的下來。我多少次在關白本該有的爽朗下看見過和今天一樣的低沉與掙紮。

沉浸於黑暗的過去,無法逃避的黑色時光。然而在內心深處被黑暗吞沒之處,在那樣一個汙濁的地方,卻有著難以置信的光亮。關白就是給我這樣的寫照,杜樂樂不可思議的給我也是這感覺的寫照。如此巧合的感覺,相似的似若孿生的感覺。

一個人的眼睛會看錯本質所在,可是人的感覺往往就是看清這類事件的利刃。

關白曾說過,也許在地球的另一麵存在和你‘相似’的家夥。

而關白有幸就發現了這個人——杜樂樂。

我沒有想過愛上相似與自己的人。在熾熱的夏季愛過的,隻是一個與我分別走在兩個不同平行線的女孩,沒有交點可言。

十二月的冬季,更加的冷。這個城市裏仿佛隻有夏季和冬季。涇渭分明的天氣,在這個該死的城市裏這有兩種極端的天氣。在這裏的生活告訴我們,隻有去適應,別無選擇。

關白帶著杜樂樂拉著我和楚小葉吃飯喝酒,亦或者拉著我們去迪廳跳舞,KTV唱歌,揮灑他似火的青春。

關白那種可以每天淩晨一點睡,早上六點起,還有力氣去滿世界跑的精力。而關白的這些行動,杜樂樂總是參與者之一。

關白在大學的時光裏,似乎要把這所城市裏的角落裏都烙印他的足跡。

每當我在這所城市的某個角落,我總是想起他個一身白衣的關白在微微的對我笑。

楚小葉和我不時的聊些開心的事情。楚小葉愛聽強哥的那些好笑的事情。我每次都說些強哥的事情作為我的聊天內容。

今天杜樂樂身體不適。關白便送杜樂樂早早的退去。

我隻得送楚小葉回去。街道上呼呼地掛起寒風。走在路上,楚小葉把手放在大衣口袋裏。我們並排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楚小葉問我;“夏樹,我承認我很喜歡你。”楚小葉停住腳步,用星辰的眸看著我,楚小葉深呼吸一口氣接著說;“我必須說,我喜歡你。”

我想我是喜歡楚小葉的。但是,我沒從刺鳥的世界裏走出,這是對楚小葉不公平的,這也不會使我釋懷。

我隻得說“是的,我喜歡你。不過,我不可以,現在不可以。”

楚小葉堅定的問我;“是那個女孩嗎?”

“是。如果,你願意等。”我知道我的這話很沒有責任。

“是的。我相信你。”

楚小葉給我的愛是純粹的愛,不包含一點雜質。我是如此的混蛋,沒有給予,沒有承諾的希望給我時間。

我對刺鳥的事情在我心裏紮根,刺痛,我一直紮根在我的心底。不曾對楚小葉透露,楚小葉從沒追問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