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夏書，你挺男人的，英雄救美！”聶清霞嫋娜走來，滿麵紅潤，卻分外妖豔、嫵媚。
她一走來，就挽著楚素顏的手，親昵道：“好姐妹去樂一下吧！”
“夏書需要休息，我得陪他，”楚素顏婉言，“你去應酬吧，不必理我。”
“什麽？夏書醉了。”聶青霞意會閨密的弦外之音，頓時以匪夷所思的目光掃射夏書。
隻見夏書呈懶貓狀態，肌膚紅色泛濫，唇口似開似合，眼簾緊閉。
“嗨！夏書！”聶青霞以悄皮玉指擢了擢夏書的額頭，“這有多少根手指？”
片刻後夏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笑了笑，呢喃：“十一根。”
聶青霞藐視一笑：“果然醉了，酒竅不通的窩囊，還逞英雄救美，我看你就是一個狗熊，自不量力。”
“去，那邊的姐妹叫你了。”楚素顏守護著他，催促閨密走開。
“好阿！女生向外，開始忘恩負義了，”聶青霞纏綿著楚素顏，裝腔作勢喝道，“你可別忘了，你和夏書能走到今天，我可是牽線搭橋的重要媒介，有苦勞，有功勞。”
聶青霞臉色又一變，撒嬌說：“趁他醉了，你把他借給我玩玩，算是你給我的報酬。”
“你……”楚素顏嗔怪。
“我隻是想和神龕上的君子摸一摸，感受感受，”聶青霞放出委屈，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幽怨說，“你知道的，空虛寂寞的深夜，我幻想的唯一是誰。”
說著，她突然伸手去摸了一把夏書的臉，美滋滋道：“紅通通的，美俊俊的，感覺真捧！”
“好了，別胡鬧！”楚素顏微微不滿，暗送醋氣，說：“這下你滿足了吧。”
“不，我的報酬不隻這麽少的。”嚐到甜頭，聶青霞意猶未盡，得寸進尺，雙手很不安分。
但是，這一會楚素顏早有防備，猛然將夏書的頭一拉，藏入胸懷中，保護地嚴嚴實實。
咯咯咯！聶青霞肆虐大笑，得意亢奮，前俯後仰，爆滿的雙峰以三厘米的振幅而洶湧起伏。
這時候，楚素顏才意識到自己的霸道是多麽的羞人，慌忙地將夏書從自己的胸中拉出。
“哈哈哈！你不讓夏書喘氣，想用溫柔憋死他阿！”聶青霞嘻說，“好玩！你們真是太有趣了。”
“那邊真的有男同學呼喊你了，是帥帥那種，快去阿！”楚素顏推了推纏綿不休的閨密。
“不嗎！我就喜歡坐這裏，那我不摸他，安分守己，總可以吧！”聶青霞死皮賴臉地粘著楚素顏，無論遭到怎麽的驅趕，都執拗不走。
局勢穩定後，她狡黠一笑，似乎又醞釀著陰謀：“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那我就問他幾個令我費解的學術問題吧！”
她鄭重地朝夏書問：“夏書，你的內褲是什麽顏色？”
疑問一出，楚素顏突然愣住，緊接著臉頰潮紅。不過她也奈何不了癩皮的聶青霞，隻要沒有實質的輕薄，就任她胡說，反正夏書是醉人，醒了什麽也不知道。
“內褲。”夏書毫無意識地夢囈。
“對，你的內褲是什麽顏色？”聶青霞鍥而不舍地提問，並且貼近他的耳畔，提高語調，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傳音給他。
耳朵被她吹軟氣，夏書本能地對耳朵撓癢癢，著魔地吐露兩字：“黑……色……”
聶青霞狂野嘻笑，親著楚素顏的耳，嘻說：“你們真是天造之合，不僅性格相投，連內褲都這麽投緣，黑黑的。哈哈哈哈。”
接收到閨密的挑逗，楚素顏羞澀難堪，害臊垂頭，但暗中又藏著甜蜜。
察覺到閨密又想造次，楚素顏低氣不足地說：“不許再折騰了。”
“最後一個問題，我保證。否則……”聶青霞即是威逼，又是軟泡，再是無賴，然後就磨滅了楚素顏的反抗之意，獲得一次機會，她笑眯眯問：“夏書，除了你母親外，眼中最美麗的女人是誰？說出來，我就把一車子的酒給你。”
這個問題非常敏感，以至於楚素顏心如鹿撞，花容更羞美。
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眼中最美麗的女人是誰？當然是戀人。聶青霞的問題帶著弦外之音，意味深長；但是答案又是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楚素顏心領神會，美眸清澈，含情脈脈地凝視他，是殷切，是憧憬，是神往。她的精神是前所未有的集中，視線是高度濃縮的凝聚，聽覺是極限巔峰的敏感。
在聶青霞的循序戲弄下，夏書醉言：“晨……曦……姐……”
三字即出，石破天驚。
兩個女人怔住了，僵化了，凝固了，仿佛同時被武林高手暗暗點穴，動彈不得。
這個答案出人意料，也狠狠地粉碎了聶青霞的初衷。
聶青霞最先回神，焦急說：“酒後胡言，亂七八糟，不足為信。”事於願為，以至於尷尬、懊悔流行於她的臉上。
此刻，楚青霞才解凍了思維，恢複意識。她酸楚地伸手，溫柔地摩娑他的臉，然後擁他入懷中。
在醉人的溫存中，夏書更加地放肆夢囈。
“晨曦姐！”
“為人師表！”
“陽光燦爛！”
“你在那裏？”
……
她充斥著母性，懷抱著他，愛惜地摸著他的臉，深情注視著，但深情中又夾雜著傷感、惆悵。
“怎麽會事？”看到這裏的異常，蕭辰逃離集體，走到夏書那兒。
一聽到夏書斷斷續續地囔囔著晨曦姐，蕭辰暗叫不妙，有麻煩。
果然，他立刻被兩個女人的質疑，遭遇她們最潑辣、最淩厲的視線。
他強顏歡笑：“這個晨曦姐是夏書的姐姐。”
他的解釋雖然合乎邏輯，跟“姐”的存在搭上關係，但是兩個女人卻大大地生疑，再度放射出更多的精神逼視他。
剛才的問題涉及到兩性關係，這就觸動了女人強大的情商和智商，兩女皆是才高八鬥的豪傑，豈是他的一句話就能胡弄、敷衍。
形勢逼人，蕭辰強行從她懷中奪過醉言胡語的夏書，還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免得他再生禍語。蕭辰攙著夏書，往外就走，欲擺脫女人的追問，執行走一步算一步的策略，這個棘手的麻煩等他醉醒，再解決。
但是他們還沒放出第二步，就被楚素顏給攔截了。
“晨曦姐是誰？”楚素顏嚴正其詞，肅穆凝重，她的眼睛覆蓋著薄薄的水霧，朦朦朧朧，含情噙愛，又現憂愁。
“這……那……”在冷冽的追問下，蕭辰不知所措，閃爍其詞。
“蕭辰，你是混蛋阿，自己斯文掃地就罷了，竟然把夏書也給帶壞了。”聶青霞不分青紅皂白，將一切都歸咎於他，義憤填膺地說，“我早就看不順眼你的所為，也警告你多次，可是夏書終究被你同化了。”
這一席話，仿佛將一頂賄賂聖賢、陷害忠良的帽子狠狠地扣在蕭辰頭上，如罪惡加身，邪魔附體。
其實，聶青霞的疾言利語，是有目的，有陰謀的。
果然，被妖魔化的蕭辰怒不可遏，將事情和盤托出：“晨曦姐是夏書鄉下的鄰家大姐。小時候，夏書年少輕狂，不學無術，頑劣任性，無賴叛逆，十足一個小混混。後來，他被晨曦姐逮住、教化、引導，從此走上一條書香路。後來晨曦姐上了大學，並且舉家遷移它方。此後音信全無。夏書和晨曦姐的關係就是這樣。”
“你說的是真的嗎嗎？”楚素顏牢牢地瞵視他，視線似乎已經穿透了他的眼睛，要搜刮出話語真假的蛛絲螞跡。
他空前肅穆說：“千真萬確！”
氣氛僵持，眼神對碰。
足足盯了蕭辰的眼睛三分鍾，楚素顏才解除對他的逼視，說：“夏書的醉酒亂語是胡說八道，你們明白嗎？”
“什麽？胡言亂語？”蕭辰和聶青霞異口同聲，疑惑不解。
“尤其是你，”楚素顏注視蕭辰，厲聲道，“不許向夏書透露此事的一言一字。”
蕭辰與聶青霞麵麵相覷，思維都變得遲鈍，緩不過神來。
“夏書是我的！”楚素顏威嚴而鏗鏘地宣告，猶如一位尊貴的女皇，展現著霸道、獨裁的囂張，沒有往昔的優雅、文靜。
蕭辰和聶青霞被她的皇者氣勢所震攝，嘴巴不可控製地吐出三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