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方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繁華的街道總會看見富豪們開著名貴的跑車遊離左右。那些青春靚麗的女孩兒們被一個個大款擁抱著走向豪華的星級酒店。
於是，有了憤青開始罵了。腐敗啊，墮落啊，什麽之類的。其實，若是把憤青跟成功人士的身份相互對調一下，那他們還會如此的憤世嫉俗麽？
昊林也是這樣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的第一個女朋友給他講述過，曾經有一個有權勢的家夥要包養她，被她拒絕了。於是，昊林跟她上床之後，沒心沒肺的問對方：
“不是處女的原因有哪些？”
其實問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了。卻也不能收回這句話。以至於隻能看著女朋友強顏歡笑的給她講述著可以令女孩兒不是處女的幾種原因。
也從那以後，昊林跟女朋友的關係就漸漸的淡了。戀處情結太嚴重。令她心中有了疙瘩，不得不忍痛棄愛。而在09年的時候，昊林還是充當著那個自以為是的角色。剛出身社會的他，把一切的事情都想的很簡單。
這也導致了他對非主流的憎恨。因為在他眼裏非主流是一群不遵守道德底線沒有公德心的群體。他們是一群叛逆的少年少女。
這也是為什麽自從第一次見到小朱之後，就對他沒有多大好感。甚至是反感。以至於相處之後昊林還冷嘲熱諷的打擊著小朱。
幸好是小朱這人有寬闊的胸襟。對於這些無關痛癢的打擊也都是一笑而置之。在昊林眼裏，小朱這類角色是非常值得看重的角色。因為多了一分年輕人少有的容忍。
往往這種人在最後的時間裏麵，或許會一飛衝天也說不定。就像在部隊的時候，他們還是第一年兵，就有一個平時裝老實的人在年底拿到了優秀士兵。其他自以為是的家夥，什麽也沒有。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他的麵前讓他意識到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兒。
可是意識歸意識，做歸做，完全是兩碼事兒。至少，昊林是做不到這個境界的。他為人就很高調，做事兒就很低調，低調的做什麽事兒都得不到別人的肯定。他也不在乎，隻覺得自己能肯定自己就行了。典型的小市民思想，活在自己的圈子裏麵。
小朱站在昊林的旁邊，又被昊林給無情的打擊了一番，他無賴的罵道：
“滾，老子不跟你這偏執狂爭論什麽了。不過，非主流並不是像表現在表麵上的那樣。他們其實也都很純潔的。”
“純潔你大爺，一群叛逆的少年少女，碰在一起，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兒之後，那還叫純潔？”昊林鄙視之。繼續手中的工作。
小朱搖了搖頭，以半開玩笑的口氣歎息道：
“昊林啊，不想怎麽說你了。你家夥是不是在部隊的時候被人給訓練壞了，腦子被驢踢了吧。任何事兒都有兩麵性的，不要一竹竿打死一船人好不好！”小朱話剛說完，他就聽見昊林反駁著：
“那你就去迪吧舞廳看看，那些非主流美眉每天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對於自己的私生活，有沒有在意過！”
“那隻是極個別的少數的人而已！”小朱無賴的翻了個怪眼，盯著昊林，像是在看怪物。
“誒，昊林，老子發現你也是九零後的，但是對於這非主流為什麽就這麽反感呢？”
昊林打了個白眼，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在電腦麵前做得太久，看見了那麽多的妖怪之後難免視覺和身體有些疲憊。
“怎麽說呢，我的戀處情結是比較嚴重的。”昊林的神色突然很認真了起來。
“一般來說，以後娶個媳婦也要找個純潔的。要一個對我好，對我忠貞，不背叛的那種。我也不希望在結婚之後，她的心裏總是想著另外一個男人。我就成了那個男人的影子。我不想要這樣的愛情。所以，隻有是處女，才會是安全的。才會是純情的。”
“嚴重的心理問題，嚴重的戀處情結。怎麽說呢，這種心理是要不得的。一種病態心理。你想想，你有這樣的思想，那女人呢，對方難道就沒有這樣的思想麽？再說了，現在什麽年代了，你這樣的思想太落伍了。”終於是找到了鄙視昊林的機會，小朱當然不會放過，一邊開導著，一邊又不忘打擊他。卻也不忘開導。
“你自己是處男麽，你不是。那你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對方是處女呢！”
“可是•••••”昊林有些急了。那張俊俏的臉憋得通紅。他想要反駁，但是卻找不到該說什麽，該怎麽反駁。
現在這個社會都男女平等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大男子主義在當今社會肯定是行不通的。除非他特別的有權勢。
昊林隻是一個草根。而且還是最劣質的那種草根。傳說中的上層社會，他連窺探的資格都沒有。
思緒不知道怎麽的，就胡亂的飄到了一個像夢一樣的地方。那裏聽著優雅的爵士樂，上層人士在富麗堂皇的派對上挽著美人的胳膊很紳士的品著美酒。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數字，夜夜新郎對於他們來說也再正常不過。
權勢麽？
這些昊林都沒有。
自嘲著把思緒從那虛無縹緲的夢境中拉回來，他很現實的抹殺了關於腦海中上流社會生活的一切幻想。像一顆圖釘，永遠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裏。也知道怎麽擺正自己的位置。
如果哪一天真能混進上流社會，那個時候再想著如何享受也不遲。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應該做夢的時候。
“唉，隻能怪自己想法太純潔吧。”昊林自嘲的低著頭苦笑，好像又想起了什麽似得，又說：
“其實我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我跟我第一個女友分手就是因為這該死的戀處情結。如果沒有這戀處情結，我估計我們現在孩子都有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其實也不是思想純潔。其實就是思想很齷蹉。也不知道怎麽的，總是放不下自己的女人不是處女。嚴重到了偏執的戀處情結。我估計我繼續這樣下去，怕是要一輩子光棍了。”昊林聆聽著小朱以半開玩笑似的教導，很是受用。
換班吃飯的人陸陸續續的從外麵回來了。他們的談笑聲傳出老遠，人在倉庫就能聽到他們在樓道裏麵談話的聲音。
要吃飯了麽？
昊林在心裏問自己。每天像是造糞的機器。除此，他感覺自己起不到什麽作用。
小朱沒有看到昊林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笑了笑，看著終於被自己給鬥下去的昊林又有些惋惜的說道：
“不要想那麽多了。戀處情結改掉就行了。你那第一個女朋友離開了就離開了。以後你還有你的生活，不要去刻意的在意那麽多了。你老是想著你的女朋友，心裏卻被那戀處情結折磨著，你不覺得你這樣活著太累麽？”
昊林也跟著笑了笑，露出結拜的牙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是太累了，但是，就不知道怎麽了。就是不能釋懷。”
“這很正常，不過，不要老是想著女人怎麽怎麽了嘛，隻要她對你好，不就行了麽！”小朱說完把目光移到電腦屏幕上又說：
“你看看，其實這裏麵的漂亮女孩兒還是挺多的。隻是你自己沒有在意而已。非主流怎麽了，又不是每個非主流都不純潔的。”
昊林看著小朱，他手下的鼠標無規律的晃動著，光標隨著鼠標的移動，點在那些漂亮的女孩兒的頭像上麵，一個個比較誘人的照片從相冊裏麵顯示出來。
昊林不再像以前那樣不聽他的話。也不反駁，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眼神有些呆滯。
他還在想著第一個女朋友。
很可惜。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在市裏的賓館裏麵，兩人睡在一張床上一夜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他那個時候就覺得自己純潔的跟白紙一樣。沒有沾染任何的汙跡，沒有被人給寫下亂七八糟的東西。
第二次跟女朋友見麵的時候還是住在賓館，兩人在一張床上躺了一夜，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生。
第三次是女孩兒到了昊林的家裏，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照樣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不過關係從以前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變成了相擁而眠。
在家裏，跟昊林幾個一起長大的哥們就問他：
“有沒有跟你女朋友做？”
昊林在鬱悶中又有些開心的說道：
“沒有，她不讓我碰她。”
“兄弟，你傻啊，她不讓你碰你就不碰啦。那這麽著吧，給你這麽說，如果你不碰她，這次你把她送走之後，她就絕對不會來找你了。但是啊，你把她給••••••之後，她就跟定你了。”
昊林還記得，這話是小軍說的。或許，也就是小軍這話把他引上了歧途，給他白紙一樣純潔的人生狠狠的寫下了一筆初入社會必學手段。
女孩兒在昊林家裏呆了三天。三天時間，手拉著手。就隻有手拉手。最後，女孩兒要回去，昊林很無賴的送她回家。
那天晚上，他們又在縣城的賓館過夜。兩人還是躺在一張床上。期間，不同於前幾次，他們發生了關係。
也是從那一次開始，女孩兒在後來的時間就對昊林很好。粘著昊林。
於是，昊林在第二天的時候，得意忘形的他很是忍不住心裏的憋屈，當著她的麵，問道：
“不是處女的原因有哪些？”
他問出這話的時候，都想要抽自己幾巴掌。他也預算到，當他問出這話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到了盡頭。他們已經完了。
昊林就藏不住心裏的話，沒有城府，沒有心機。什麽事兒都表現在臉上。在部隊的時候，隊長就是他是莽夫。然後戰友說他做事兒幼稚，孩子氣。
可是昊林還是覺得把什麽都憋在心裏很難受，不宣泄出來，就很容易生病。所以，他就一直孩子氣到今天。
跟小朱掏心窩肺的說他自己的隱私，昊林還真沒有考慮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到了哪一步，是否值得自己這麽說。於是，他在這個時候做的事兒還是很幼稚。連自己都沒有想過以自己的年齡，是否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