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誰也不能避免在出門前把自己給好生的打扮一番以博取他人讚美的目光。以犧牲自己健康為代價的美麗，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說，已經不屬於美的範疇了。盡管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的像一隻孔雀。
C04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穿梭著。在這個養活了自己的工廠裏，追尋著屬於自己的生活。或許還有夢想，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離得自己越來越遠。
快七點了，舒撿撿也快到上班的時間了。她向昊林揮了揮手，慢慢的轉身，走進那條狹長的走廊，一會兒，消失在昊林的視線。
從她的背影中回過神，昊林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他就在人流中，傻笑著向自己上班的地方走去。以至於周圍的人有的忍不住笑意看著昊林的模樣，掩麵就笑開了。
他從來不在意周圍的人的目光，依舊我行我素的行走著。帶著他那幸福的傻笑。在不屬於自己的天空裏，尋找屬於自己的開心。
夜晚，富士康工廠裏麵傳來刺耳的噪音，每天工作在這樣的環境裏麵。單調，乏味。但還是有來自於農村的，在這裏堅守著。有堅守不住的，墮落著，走向另外一條道路。
好像有某些機關做過一些報道，說青少年犯罪率的增長，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於貧困家庭。
這個就算是墮落了的不願意單調，平凡，乏味的農村孩子麽？
昊林在想自己有一天能不能堅持下去。
每個月拿著自己的工資，不夠自己花。從目前來看，還沒有什麽壞習慣，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更不會去迪吧酒吧之類的場所。但難免以後的想法會隨著社會現實而一天一天的改變。現在看似自然灑脫，但比起最開始出來的時候，這時候的這份心情早就不能算是風輕雲淡了。
開始在乎身邊的一些事兒了，開始對某些人剛認識的人在乎，心裏也開始出現喜怒哀樂，會為了一些小事兒，而跟同事爭吵了。變了。
變得小氣，低俗，沒有度量。
在這個地方的夜空，總是找不到屬於自然的那一份寧靜。人的心情也會隨著那些機械的噪音而變得暴躁起來。
慢悠悠的晃進自己上班的地方，迎來的是同事一片調侃的聲響。
林傑上白班了，看著昊林反常的這麽早就來到了車間，他麵容玩味調侃道：
“哎呀，這麽早就來啦？是不是巴不得馬上就見到那妞呢？”
“去去去，一邊去，我到廠區來吃飯好不好。錢用完啦，沒有錢了。等著發工資還有幾天，堅持不下去了！”昊林往倉庫貨架的角落厘米走去。那個位置，是平時他們所休息偷懶的地方。
“沒錢？這好說啊！哥剛才就取了一點，先給你幾百塊用著怎麽樣！”林傑很麻利的從兜裏掏出兩百塊錢，遞給昊林。
昊林一怔，愣了幾秒鍾。隨手把錢接過來：
“謝謝啊！發了工資給你！”
“隨便什麽時候給都可以。發工資，我看你小子發了工資之後還有錢還我麽！”林傑明白，這兩天跟那女的在一起，沒有錢，能弄成什麽事兒嘛？連個喝水的錢都沒有，人家不覺得這人摳門嘛。再說，讓昊林還錢？他貌似已經在同事那裏借了一千多了。工資頂多也就兩千塊錢封頂了，還想要變出個什麽花樣去還錢？發了工資還錢？不現實。
“你這家夥混的也太差了吧，來了這裏也快半年多了，一分前沒有攢上，還到處欠賬，我看你平時也是比較節約的啊，我就不知道你錢是怎麽用了的！”
“錢？節約？怎麽說呢，是自己沒有給自己計劃好怎麽花錢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現在物價飛漲，錢沒有買什麽就沒有了。你說說，是不是這樣嘛！”昊林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琢磨著晚上叫舒撿撿一起去哪裏玩玩。現在屬於愛情的初級階段，可不能讓人看著自己小氣。
“昊林，你覺得那女人靠譜麽？”林傑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問得昊林莫名其妙。
“怎麽這麽說？”昊林盯著林傑，猜想著發生了什麽事兒。
“牛帥一個大白天都在說他跟舒撿撿上床，整個倉庫的人都知道了。你家夥倒好，居然還挖人牆角。本事！”林傑對昊林豎起大拇指。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昊林把林傑的手拍下去，問道：
“他說什麽了？”
“就是你挖牆角啊，他跟那女人做過兩次啊之類的！”
昊林聽了感覺整個人都懵了。都是男人，在背後這樣詆毀一個女人，應該這麽做麽?他打算去找牛帥問個清楚。盡管第一次的時候，牛帥已經告訴過他了。
放眼望去，整個倉庫裏麵的人都清閑著，屬於加班的時間段，已經不太忙碌了。這個時候想要找到牛帥的影子，應該可能性不大。
昊林沒有看到牛帥的影子。有些失望的坐在角落裏麵，應付性的跟林傑聊天。
“昊林，如果真像牛帥所說的那樣，這樣的女人真的不能要。你想，他能跟一個剛認識的人上床，難道就不能保證在以後遇到更好的之後，又出軌麽！”
“嗯。”昊林應聲。思緒完全不在這個話題上。林傑的話，全都沒有聽進去。
“其實舒撿撿這人的照片我也見過了。看這樣子，真的很不靠譜。第一感覺是玩玩可以，但是不能認真。”
“林傑，你認為我們這些草根，這些打工的有這個資本，有這個資格玩人家女人麽？”昊林的聲調有些悵然。
“我們是沒有，誰也不能說自己有。但是，我們不能連找老婆的資格都沒有了吧？”
“所以，我隻想找一個媳婦而已。踏踏實實的可以過日子的。模樣什麽的，不重要。忠貞就可以。”昊林眼神恍惚，回想起以前自己的齷蹉思想，自嘲的笑著：
“以前有那什麽戀處情結。現在想起來，真幼稚。就算有，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出來啊！看看現在自己弄成什麽樣子了。”
“我想，這樣的想法真的一直遺留在心間的話，那我這一輩子都不用找女朋友了。真的。我這樣的思想，根本就不適合找老婆了。你們說的很對，在這個社會，處女就是比大熊貓還稀有的類型。一般上了十五六的，還是處女的都已經很少了。何況，我們是找一個跟自己年齡相當，可以過一輩子的人。”昊林無限唏噓，無限感慨，也無限的自卑。
生有一張看的過去的臉蛋，卻沒有聰明的頭腦。不會說話，不懂得委婉。因此，與人相處，處處碰壁。
朋友說他做事兒幼稚。他認為自己是真性情。不懂得如何委婉。因此好多時候被朋友當作槍使了，他也樂在其中。他把這一類歸於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林傑算是一個朋友。是值得相處的那種。所以林傑好多時候說的話，他雖然表麵漫不經心，但是也記在了心裏。好話，記著。歹話，也記著。
“所以，這戀處情結我得丟掉。不管她是什麽樣的人，隻要以後不做出格的事兒，我就不在乎她的過去。”昊林的語氣很堅定。也許，這堅定是把心中那齷蹉的戀處情結給打趴下了，也許，是想對自己的未來找一個歸宿了。
他沒有資格去要求一個女人要那麽純潔。因為他自己也不是純潔的。他沒有資格去要求一個女人那麽多，他沒有那個資本。他也是俗人一個，隻想找一個人，過一輩子。能陪自己走下去的。
盡管牛帥的話很傷人，他也隻是想要找到牛帥再好好的給他說說，這樣的謠言，不要亂傳。雖然，說不定就是事實。
“昊林，真的，勸你，這女的，你先跟她相處得了。看合不合適。合適，按你說的，湊合著過一輩子，不合適，早些分，別到時候有了感情了，那麻煩就大了！”林傑抱著昊林的肩膀，兩人坐在一起。像兩兄弟。
昊林不原意再說什麽。仰靠著牆壁，思緒裏想著關於以後的一切。
他做了很多的假設，假設在一起，怎麽相處。假設一會兒就分開了，心中是可惜還是什麽。假設自己跟她在一起，是什麽成分居多。
迷茫，悵然。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方向。找不到自己該幹什麽。是向這個社會妥協了麽？
他望著管道交錯的屋頂，一條條繁瑣的路線各自堅守著自己的職責，複雜的穿越方式，看的昊林眼花繚亂。
也許，他隻能算是有思想的管道，從生下來開始，就注定要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但是，那條道路被繁瑣的路線所封鎖，讓他看不到自己該怎麽走了。
被細微的繁瑣封閉，在亂麻中穿梭，原地徘徊，看不到屬於自己的路。一遍一遍的出錯，一遍一遍的尋找，茫茫然，孤獨的尋求著，探索著。他說，總有一天，我要找回屬於我自己的道路，發揮自己的作用，讓自己按照既定的道路，風光的走下去。
這一天，又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