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刀舞
朦朧細雨潤如酥,輕柔如情人的手,細細籠下,卻又觸不到。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被細雨洗的能令人眼前一亮,映著輕柔璀璨的水光,幾乎能照出人影來。
此時若是在雨中漫步,倒也愜意。
我轉過身,迎視著身後驕傲挺拔的人影,燦若星辰的雙眸間隱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焰歌,謝謝你這段時間每日都來看來。”
自從那次與血麒麟激烈戰鬥後,幸虧被焰歌所救,並被強留在焰王府中休養數日,直到我的身體好轉,焰歌方才將封住的穴道徹底解開。而這數日以來,焰歌每日都來看我,從未間斷過。
焰歌的柔情似水,不知不覺,已經悄悄的在心中起漣漪。
含笑的雙眸,不管我如何表現出自己的驕橫,他都從未表現出不耐煩與煩燥。
與自己曾見到的資料中所說的一切,有天壤之別。
“身體真的好了嗎!”焰歌的雙眸之中充滿著切切擔心,“為什麽這麽急著要回到傷心樓去。”
我淡笑不語,神起已經離開傷心樓數日,我也該回到傷心樓去了。
“謝謝你對我照顧,無以為報,請讓我奏一曲,聊表心意。”
我端坐到石凳上,伸出纖纖十指,拂動琴弦。
袖若浮雲,玉指若蘭,輕輕的撥弄著,琴弦一起,皆是泉水叮咚之聲,長袖飄逸的揮灑之際,曼妙的琴音如撥雲見日,金石之音直衝雲宵。
潺潺流水之聲忽然大作,猶如千軍萬馬一齊征戰殺場之勢。
“嗆啷”一聲,軒轅刀幻化成實體,飛出焰歌身外。
焰歌握刀在手,在朦朧細雨之中拔刀起舞,刀光劍影之中,根本無法看清刀光之中的身影。舞到暢快淋漓之際,隻餘刀光璀璨,讓人目眩神移,無法移視。
刀光劍影之中,傳出焰歌豪情壯誌的歌聲:
持刀倚天笑,豪情壯誌衝雲宵。笑傲軒轅刀,萬世功名千秋道。天不老,我自驕傲,絕頂處,一覽眾山小。
琴聲漸漸緩和,豪邁的歌聲也停止,刀光之中,漸漸的現出焰歌英武俊拔的身影。
一曲彈畢,我以手捫琴,一樓餘音戛然而止。
“好琴音。”焰歌的瞳孔收縮,反反複複的望著流雪,難以置信,她的一雙纖纖玉手,似乎有著看不透說不清的魔力,白色襦袖之下雙手如同翻雲覆雨般,發出金鐵操戈之音。
我冉冉的站起來,走到焰歌的身前,欠身行禮,“救命之恩,流雪銘記心中,若有機會,必當回報。”
說罷,輕盈的轉過身,毫不遲疑的走出了王府。
焰歌癡迷的看著逐漸遠去的窕窕背影,心中翻滾如潮水,此起彼伏,無法平靜。
“哥,你喜歡流雪姑娘。”
焰歌轉身,意外的看著徐徐走來的焰火,他來到這裏有多久了,自己居然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
“哥,如果你喜歡,就將流雪姑娘納為妃子,如果你同意,我幫你去與流雪姑娘說去。”焰火歡喜的道,還好,太子哥哥並非有龍陽之好。
“不用。”焰歌拒絕,轉過後,怔怔的望著窈窕背影消失的方向,“她並非一般的世俗女子,我喜歡她,但是我絕對不會強迫她,若是上天果真注定了我與她的緣份,那自然會有相見之日。”話雖如此,心中卻仍然感覺到隱隱的失落。
“哥。”焰火還想繼續勸說。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操心,你隻要將你那一直昏迷未醒的王妃照顧好即可。”焰歌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害怕再說下去,會控製不住心中的期盼,雖然才剛剛分離,自己卻已經開始思戀流雪。
我走出焰王府,寒風颯然,撲麵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細雨迷蒙,卻擋不住快要蘇醒的鬧市,街邊的販子們的沿街叫賣的聲音絡繹不絕。
“大棗、大棗,八文錢一斤,便宜賣了!”
“饅頭,新鮮剛出籠的饅頭,二文錢一個,包你吃過一次還會再來!”
聞著撲鼻而來的香氣,原來不覺餓的肚子也感覺到有些饑餓了。
我蒙上麵紗,將絕美的容顏掩蓋在麵紗之下,因為自己不想再平添事端,越是不惹人注意越好。
緩步走到賣饅頭的中年漢子麵前,輕輕的道:“大哥,麻煩你拿二個饅頭給我。”
“行!”中年漢子興衝衝的從蒸籠之中拿起二個饅頭,“你拿好!”
我看著冒著熱騰騰的熱氣的饅頭,似乎很燙的模樣,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就在這裏吃吧。”
“好嘞!”中年漢子急忙跑到身邊的一個小桌子前,用掛在身上的幹淨抹布將小桌子擦幹淨,將裝著饅頭的小碟子小心的放到桌子上,匆匆的又跑回到攤子前繼續大聲吆喝著:“饅頭,新鮮剛出籠的饅頭,二文錢一個,包你吃過一次還會再來!”
我坐到小桌子前,抽出一雙筷子,慢慢的吃起饅頭來。
身旁,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喂,老哥,你知不知道,現在京城之中最有名的事情是什麽?”
“你是說傷心樓的事情吧,現在,就算是京城之中三歲的稚童都知道。”
傷心樓,聽見熟悉的三個字,我大吃一驚,耳朵情不自禁的豎了起來,在我不在的數日中,傷心樓中,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老弟,你是說歌聲美妙絕倫的煙花與舞姿冠絕京城的纖月為了誰是傷心樓的當家人而互相打擂的事情嗎!”
“就是,老哥,聽說,傷心樓原來的那個嬤嬤不在傷心樓了,到別處去了。於是,這裏的傷心樓就決定在煙花與纖月之中選擇一個人,來打理傷心樓。”
“噢,是這樣,老弟,你認為誰的可能性最大,是那個煙花還是纖月。”
“嘿嘿,我可不管誰做傷心樓的主事之人,我隻知道,現在傷心樓裏的那些女子的可比以前熱情多啦!”
“嘿嘿!”
一陣低劣的笑聲悄聲的響起。
我卻已經食不下咽,沒想到,神起走後,傷心樓之中的煙花與纖月就率先挑起事端,她們對我的存在根本是視若無睹,不屑一顧。
既然她們一定要如此做,那好,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能如何!
我“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將四文錢丟至桌上,轉身,疾步向傷心樓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