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冊封

豐德五年八月十八,是欽天監擇得的黃道吉日。眾秀女們與教習禮儀的嬤嬤們習了兩日的禮儀與規矩終於迎來了冊封大典。坤寧宮的香穗姑姑三更天便過來交待了諸多的巨細事宜。

四更天時,眾秀女們這才由各家的侍女服侍了梳妝打扮,東殿的秀女們著淡藍色宮裝,梳如意宮髻;西殿秀女著淡粉色宮裝,梳百合宮髻。沐婉芙著淡藍色宮裝,如意髻上插了支素淡的銀簪,扶著翠嵐的手走出房外,同著淡藍色宮裝的佟香雪亦扶著鵲兒的手走出了房內,與沐婉芙相視一笑,髻上也戴了支素色的白玉釵。大家都已端直了身子,按著嬤嬤交待的款步前行。

待到欽安殿時,門口內監通報道:“鍾粹宮秀女到!!”

沐婉芙看了下周身的秀女,記得當日選秀時,神武門外停滿了專送秀女們的馬車,黑壓壓的一片。短短數日,來自全國各州府的秀女們隻剩下這寥寥十幾人。得到了皇後的口諭,眾秀女們依次走進殿內,待走到殿前便一齊福身行禮道:“老佛爺吉祥,皇後娘娘吉祥!”

“起來吧!”溫和的聲音自殿中央響了起來,吩咐起來的正是當今皇帝的生母皇太後鈕胡祿氏。

“謝老佛爺、皇後娘娘。”眾秀女們謝了恩這才起身,沐婉芙趁隙看了眼寶座上的皇太後。

殿中央楠木雙鳳戲珠寶座上端坐著當今皇帝的生母皇太後鈕祜祿氏,依稀間仍能看出這位太後年輕時的姿容,隻是眼角的細紋泄了她的年歲。太後身著香色暗錦織花金線團福緞袍,祥雲髻上戴著赤金鑲五彩寶石鸞鳳流蘇步搖,鬢間各插了兩對兒寶石磨片的牡丹壓鬢珠花,耳間戴著景泰藍製的水滴子耳墜。雖已是年過五旬的人,卻因保養得宜的緣故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端莊肅穆間又不失一個大家長的慈愛祥和。

太後左手的皇後今日亦是棗紅色貢緞五蝠捧壽緞袍,朝鳳髻上戴著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耳畔間的翠玉耳環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著,“母後,這一屆的秀女們無論是品貌、德行,都是往屆中最拔尖兒的一撥。”皇後笑著遞過茶盞輕聲道。

太後欣然接過,揭開茶盞吹著茶沫點頭說:“賢德便好,母後這上了年歲的老婆子不求別的,隻求你們多為哀家添些白白胖胖的小阿哥便行。”說罷啜了口茶,身旁的皇後連忙順手接了過去淺笑著不語。

皇後又將茶盞遞給了身後的侍女,吩咐司禮監道:“周福海,宣讀冊封的詔書吧。”

“是!”司禮監應聲答了是,便打開了明黃色的冊封詔書高聲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冊封內務府總管富察榮寶之女,富察青曼為從三品昭儀,賜號‘瑜’,居儲秀宮。

鑲藍旗護軍都統納蘭從武之女,那拉福妞為正四品婕妤,賜號‘康’,

居清宜宮。

蘇州織造佟方運之女,佟佳香雪為從四品婉儀,賜號‘麗’,居景陽宮。

康親王兼禦前行走沐毓容之女,沐婉芙為正五品嬪,賜號‘禧’,居福泰宮。

文淵閣大學士甄道同之女,甄憶筠為從五品小儀,賜號‘瑛’,居長春宮。

蒙古科爾沁台吉桑善之女,博爾濟吉特曉蝶為正六品貴人,賜號‘靜’,居鹹福宮。

其餘秀女皆被封作品階較低的才人與答應,末了又是一些較長的訓誡,無非是恪敬妃德、柔懷恭順、多為皇家綿延子嗣的話語。

一眾新晉宮嬪待司禮監宣讀完畢,齊謝恩道:“臣妾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寶座上的皇太後淡道,又叮囑了各新晉宮嬪:“晉了位份便是皇家的人了,亦是有了身份的主子。做了主子就得有主子的樣兒,要時刻謹慎自己的言行、牢記祖訓、恪敬妃德,多為皇上開枝散葉便是你們與社稷最大的功勞。”

“臣妾們必當謹記老佛爺的教誨!!”眾位新晉宮嬪垂首答道。

皇太後的麵上這才重新展露了笑顏,便與身邊的皇後拉起家常感慨道:“哀家瞧著她們現在的模樣,仿佛又看到了當年自己進宮時的樣子、一晃這麽些年過去了,哀家也已由少婦變成了老婦,這幾十年便就這麽一眨眼的過去了,哀家可是正真的老咯!”

“在兒臣心裏,母後還是年輕時的模樣,一點都不曾改變呢。”皇後亦是溫和地笑著答道,討得太後眼角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皇後乃宗室內大臣瑞祥之女,當今皇上還是襄親王時便迎娶了她做嫡福晉,隻因皇後進宮多年仍未能生育,所以便一直盡心盡力地服侍在太後的身邊,皇上盡管不寵愛皇後卻一直很敬重她。

殿前的司禮監側身提醒道:“娘娘,吉時已到,該祭祖了。”

皇後扶著皇太後的手領著一眾新晉的宮嬪焚香祭拜著皇祖先考,待祭完。皇帝、皇後與太後分別賞賜了許多東西,各新晉宮嬪領著賞賜跪安後便領著自己的侍女乘轎輦往各自的宮中走去。

皇室曆來注重出身,此次也不例外。因沐婉芙是庶出的緣故,倒底隻給了個正五品的嬪位。走出欽安殿,沐婉芙扶著翠嵐的手正準備上轎輦,隻見一個麵相機靈的小太監上前打千兒道:“奴才友福叩見禧嬪娘娘,娘娘吉祥!”

沐婉芙側身淡道:“起來吧!”便扶了翠嵐的手坐上了轎輦。

“謝娘娘。”那名叫友福的小太監先謝了恩看沐婉芙坐穩後,才拉長了嗓音道:“起轎!!”

沐婉芙撩開轎簾看著清冷的夾道:她的一生便要在這紅牆綠瓦的高牆內度過了吧!外麵的世界與自己再也沒了關聯,而那個人也隻能成為她心底的最痛。掌間溫潤的玉佩透著股寒意,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便放下轎簾不再留念。

走了一炷香的時辰,轎輦在西六宮的北角停了下來。待沐婉芙扶著翠嵐的手走出轎輦後,友福這才在前麵引了她走進宮門,院內跪著一地的宮女和太監,隻聽他們齊道:“奴才(奴婢)恭迎禧嬪娘娘回宮,娘娘吉祥!”

沐婉芙扶著翠嵐的手打量著眼前的一眾宮人,嚴肅道:“本宮不求你們各個機靈,隻要你們盡心盡力為本宮效力,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說罷便讓翠嵐取了賞銀派發給每個人。這樣一來既樹立了自己的威信不說,還告訴這班奴才她沐婉芙可不是那好誆騙的主子,日後做事都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奴才(奴婢)們必當謹記娘娘教誨!!”眾人謝了恩便起身分別立於兩側,等待沐婉芙的訓話。

隻見一名身著深色宮服二十歲許,模樣素淨的宮女走上前施禮道:“奴婢福泰宮執事宮女寶娟參見禧嬪娘娘!”

沐婉芙見她自報了家門,便也客氣地笑著說:“姑姑不必多禮,本宮日後還有許多地方要仰仗姑姑多加提點才是。”

“奴婢不敢,娘娘喚奴婢作寶娟就行。能服侍娘娘便是寶娟的福氣,隻要娘娘不嫌棄寶娟蠢笨便好。”寶娟恭敬地答著,又道:“請娘娘入殿沐浴更衣。”

沐婉芙也不再多言,在宮人們的簇擁下進了主殿。主殿內的陳設與延福宮恩嬪的住所布局大抵一致,隻是室內懸著禦題的‘德成柔順’匾,整體布局倒也簡單雅致。淡淡的檀香味讓滿身的疲憊感頓時去了大半,“奴婢已為娘娘備好了洗澡水,請娘娘進內殿沐浴淨身。”身側的寶娟柔聲提醒著。

暖閣內的窗外有片小池塘,隻是已值暮秋蓮花早已敗落。翠嵐與另外兩名小宮女服侍了沐婉芙更衣,卸了釵飾便聽沐婉芙輕聲問她們:“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春兒。”左手眉目清秀的宮女甜甜地答道,天真的笑顏不摻雜任何的做作,讓沐婉芙看後覺著心裏暖暖的。

“奴婢叫芙兒,木芙蓉的芙字。”另一名宮女也不落後地答道,隻見伺候著的翠嵐麵色一沉並不接話。

拿了藕色撚銀線繡葫蘆絲貢緞緞袍走進來的寶娟斥責她道:“糊塗東西,娘娘麵前豈容你這般放肆,連規矩都忘幹淨了嗎?”

那名膽小的宮女聽寶娟這麽說早已嚇得跪下,驚慌地答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求娘娘責罰。”

踏進浴桶的沐婉芙撩了些新鮮花瓣玩弄著,許久才輕聲開口:“不知者不罪,以後多長點記性便是。”

“還不快謝過娘娘的不罰之恩。”寶娟連忙催促著那名叫芙兒的宮女。

翠嵐走到沐婉芙身後替她擦洗著,隻聽沐婉芙慵懶地說:“以後你就叫萍兒,萍水相逢的萍。今後跟著寶娟姑姑好好做事,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說罷便揮手示意她出去。

那萍兒謝了恩便輕聲退出了暖閣,寶娟亦跪下謝恩道:“奴婢叩謝娘娘不罰之恩,日後定會多加管教福泰宮的宮人們。”

沐婉芙不語微微點了點頭,又問:“福泰宮除了本宮,還有同住的其他妃嬪嗎?”

“稟娘娘,東西兩配殿都是空著的,福泰宮現在的主位便是娘娘了。”寶娟一一地答道。

問罷,沐婉芙便由她們伺候著沐浴。沐浴完畢,寶娟便服侍了沐婉芙換上新製的緞袍,翠嵐拿了梳篦正要梳頭便被沐婉芙止住了,吩咐了站在一旁的寶娟:“讓寶娟來,你在旁多看多學著點便是。”

“是!”翠嵐點頭稱是,便將梳篦交給了寶娟。

寶娟接過梳篦利落地為沐婉芙挽了個反琯髻,從妝鈿中取了鑲紫晶的雙蝶銀簪,紅珊瑚製的寶石花鈿,同色的寶石耳墜,以及藕色的珠花替沐婉芙一一的簪戴上。裝扮妥當後,沐婉芙看著銅鏡中得體卻不出挑的妝容點了點頭:“手藝不錯,很是大方得體,看來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她讚歎寶娟手藝的同時,心下更知這女子是個妥帖之人。

“娘娘謬讚了,這些都是奴婢的分內事情。”寶娟謙虛地答著話。

隻聽外間友福的聲音了響了起來:“稟娘娘,各宮娘娘們賞賜的東西都已送了過來。永和宮的寶蟬姑姑親自送了淳妃娘娘的賞賜過來,現下在外間候著了。”

沐婉芙搭著翠嵐的手踩著花盆底兒的繡鞋走出了內殿,見與寶娟著同色宮服的宮女雙手碰了一個精致的妝鈿盒立於殿內,眉目間有兩份似淳妃的霸氣,此人正是那晚教訓那名瘋癲女子的宮女。

“奴婢寶嬋見過禧嬪娘娘,娘娘吉祥!”寶嬋見扶著侍女款步走出來的禧嬪,便連忙上前福身行禮道。

沐婉芙客氣地道:“勞淳妃娘娘記掛,竟叫姑姑親自送了東西過來。”她身後的寶娟上前接過了妝鈿盒,沐婉芙對身側的翠嵐使了個眼色,翠嵐連忙塞了兩錠金元寶給寶蟬,又聽沐婉芙笑著說:“小小心意,還請姑姑笑納才是。”

“奴婢謝過禧嬪娘娘。”寶嬋連忙將賞銀攏進了袖內,又道:“永和宮還有眾多謝恩的主子們,我家娘娘交待禧嬪娘娘今日就不必過去謝恩了。奴婢話已帶到,就先行告退了。”說罷便朝沐婉芙福了福身。

沐婉芙忙吩咐了翠嵐道:“送寶蟬姑姑!”

淳妃這是擺明了要拉攏自己,要自己的心腹宮女親自送來的禮物想必不是俗物。想了想還是打開看了個究竟:隻見盒內躺著一隻水頭極好的翠玉鐲子,綠汪汪的似一潭碧水一般。沐婉芙拿起了鐲子瞧了眼笑著說:“淳妃娘娘果然好大手筆。”看後便又將手中的鐲子放回了盒內,吩咐寶娟:“好好收起來。”

“淳妃娘娘如此器重娘娘,娘娘日後的前途自是一片光明,奴婢在這裏先向娘娘道喜了。”寶娟亦看著盒內的翠玉鐲子喜道。

沐婉芙笑了笑,才緩緩地開口說:“是器重或是別的,現在說還為時尚早,淳妃娘娘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猜得到的。”

自知失言的寶娟將鈿盒拿進了暖閣妝台前收好,回到殿中便從春兒手中接過茶盞遞與沐婉芙:“各宮的賞賜陸續已到,貴妃娘娘與珍妃娘娘捎話過來說今日乏了,讓咱們不必過謝恩了。衍慶宮的蓉貴嬪與莊裕宮的馮昭儀還未捎話過來。”寶娟立於沐婉芙的身側一一的回稟著。

“你先去備轎輦,等翠嵐回來後咱們就前往衍慶宮與莊裕宮謝恩。”沐婉芙啜了口茶,交待著寶娟。

待寶娟出去後,便聽殿外響起銀鈴般清脆的笑聲:“禧嬪妹妹在嗎?”隻見身著絳紅色暗錦提花緞袍款步進來的佟香雪笑著問。

殿內的宮女皆福身行禮,沐婉芙亦福了身子:“臣妾福泰宮主位沐氏參見……”還未等沐婉芙說完,佟香雪便扶起了她:“都是自家姐妹,何必拘禮。”又對殿內的宮人說:“都起來吧。”

佟香雪身後的鵲兒亦福身行禮,沐婉芙也示意了她起來,又拉著佟香雪的手問:“姐姐在景陽宮可住的習慣?”

“宮殿倒是比鍾粹宮的大了許多,隻是沒有了妹妹在身邊陪著總覺著少了點什麽似的。”兩人說笑間,準備妥當的寶娟進殿回稟道:“回娘娘,轎輦已備好。”

“上次貴嬪娘娘便給了咱們一個下馬威,若是這次再去晚了也於禮不合。”說罷便帶了寶娟與佟香雪一起走出福泰宮,乘坐各自的轎輦往衍慶宮走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沐婉芙與佟香雪這才扶著各自的侍女走下轎輦,衍慶宮宮門外已停滿了各色的轎輦。由內監通報後,兩人便一起進了主殿,隻見殿內早已跪滿一眾新晉的宮嬪。上等楠木製的寶座上端坐著盛裝打扮的蓉貴嬪,正悠閑地接過宮女遞過的蓋碗,座前還有兩名小宮女替她捏著退,見這情形似乎沒有叫起的意思。

“臣妾景陽宮佟佳氏參見貴嬪娘娘,娘娘吉祥!”

“臣妾福泰宮沐氏參見貴嬪娘娘,娘娘吉祥!”

沐婉芙與佟香雪一同福身行禮道。

蓉貴嬪顧自啜了口杏仁酪,仍舊沒有叫起的意思,將蓋碗交給侍女後便摩挲著指間碩大的翡翠戒指,訓道:“別以為自個兒晉了位份便妄想與本宮分寵,皇上對於一切新鮮事物也就是三天的新鮮勁兒,你們要真想當那枝頭上的翹家雀兒也得掂量著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萬一沒站穩摔下來可就是屍骨無存咯。”蓉貴嬪一語雙關地說著,說罷掃過每人,最後目光停駐在沐婉芙的臉上。

殿內的宮嬪皆垂首聽著,隻是沐婉芙覺著心中不平便徐徐答道:“皇後娘娘與各宮的娘娘們都風華正茂,臣妾與其餘姐妹又豈敢當著眾位娘娘的麵造次。況且貴嬪娘娘現在身懷帝裔,日後誕下皇子位列妃位自然不在話下,聽聞娘娘素來寬宏大度,試問娘娘又怎會與臣妾們計較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說完沐婉芙自己都覺著這話好笑,也不便表露痕跡,隻恭敬地福著身子等她叫起。

蓉貴嬪冷笑了下,這才不情願地叫道:“都起來吧!瞧本宮隻顧著與禧嬪妹妹說話,倒是忘了叫各位妹妹起來了。”

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眾人起身後皆對沐婉芙投已感激的目光,陪著蓉貴嬪寒暄了幾句便都紛紛跪安回宮了。

出了衍慶宮沐婉芙便與佟香雪同去了莊裕共給馮昭儀請安,到了莊裕宮才聽宮人們說昭儀去貴妃那裏串門子了。沐婉芙與佟香雪攜手掩著夾道往各自的宮中走去,隻聽佟香雪感慨道:“從前在家時,便聽爹爹說這紫禁城內如何如何的好;如今進來了,才知道其中的厲害。

“瞧姐姐這話說的,仿佛是幾十歲的老婦感慨人生一般。咱們以後在這宮中的日子還長著了,而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沐婉芙握著佟香雪的手開解她,自己也無聲地歎息著。

兩人道完別,沐婉芙便領著寶娟往自己的福泰宮走去。沐婉芙便向身邊的寶娟打聽著:“皇宮裏都有那些妃嬪誕育了子嗣?”

見主子問話,寶娟也利落地回答著:“貴妃娘娘誕育了大阿哥永和,因大阿哥天生聰慧過人,很是討老佛爺與皇上的喜愛;珍妃娘娘生二阿哥永基時被自己的貼身婢女在安胎藥中下了紅花險些落了胎,在不足八個月時便產下了二阿哥。二阿哥由於先天不足的緣故經常生病,一年也難得見上皇上一麵,所以太後與皇上格外的照拂珍妃娘娘。”

一路上便由寶娟講著各宮主位的情況,零散的知道了些事情:現下正得寵的便是身懷帝裔的蓉貴嬪與淳妃,貴妃與珍妃也頗為受寵,隻是比起淳妃她們要略遜一籌。待回到福泰宮,便用了些午膳睡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