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歸眾望劉季舉義旗

第三十五章歸眾望劉季舉義旗

不對啊,呂稚從小就跟在父母身邊,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怎麽可能會是什麽絕世高手?張縣令驚詫之餘,立刻就回過神來,。

即使那隻小箭在她的手裏,並不表示,她就是那個隱藏著的高手,而且,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高手,更別說是絕世高手了。

不然的話,那隻小箭,早就出手了,還用晃來晃去的?看來,是故意嚇唬人的。

至於這隻小箭,那個隱藏的高手,本來就是劉季一方的,小箭在呂稚手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不過,這一次,那個高手,恐怕也救不了他們了,謀反大罪,誅滅九族,合謀者同罪,這是大秦律法,就讓他去對付秦二世吧

想到這裏,張縣令心裏有了底,禁不住又是一陣冷笑,又湊了過來,一個小小的弱女子,還想嚇住自己,算是錯打了算盤!

“張大人,你就不怕……”呂稚又晃了晃手裏的小箭,雖然知道這一招已經失效,自己也沒有本事射出去,不過,這畢竟是他最忌諱的一招,也曾經救了劉季一命,也是最致命的一招。

“怕?我很怕,但是,怕的絕對不是你。”張縣令大笑一聲,露處自身的無賴模樣,“你會嗎?知道怎麽用嗎?發一個給我瞧瞧。”

說著,又靠近了幾步,眼睛狠狠的瞪著她,呂稚看看手裏的小箭,自己哪裏知道怎麽打出去,總不能混打一氣吧,這隻小箭,還是沈食其不放心獄裏的她,特意留下來的,至於管不管用,誰也不知道,現在看起來,這張縣令也不是嚇大的,根本就不管用。

“世伯,我們兩家可是世交,何必如此為難小女?”呂稚沒有辦法,隻好拿出做小輩的樣子來,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長輩,五六十歲的人了,希望可以提醒他,千萬不可以做出老而不尊的事情來,不然,那張老臉,就難看了。

“世交?”張縣令冷笑一聲,“既然是世交,你怎麽嫁給了劉季?”

“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再說,家父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倒是你,一次又次,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呂稚笑著說,眼睛裏卻滿是堅定,她相信,自古邪不壓正,人也總有羞恥之心。

盡管,在這個時侯激怒他,並不是明智之舉,也未必是什麽好事,可要做點什麽吧,總不能不反抗吧。

果然,張縣令的老臉上,一陣發紅,一陣發白,心裏也明白,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理虧,事情到了現在,也是一步走錯,步步又錯,盡管已經把劉季一幹人等統統抓了起來,心裏卻並不踏實,做惡人,的確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是,事到如今,發展到這個份上,連造反的謀逆大罪都出來了,回頭,是不可能的了。

張縣令小眼睛又瞪了起來,壞笑著,再一次向呂稚步步逼近,說道:“過去的事情,是沒有必要再提,也沒有意義,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吧,你是個聰明人,跟著我,起碼可以保住呂家全家性命。”

“不,還有劉季,他會救我們的。”呂稚大喊一聲,眼睛裏含著點點淚光,心裏默念,劉季啊劉季,你在哪裏啊,再不來,就完了,全完了。

“劉季?他?救你們?哈哈哈!”張縣令大聲嘲笑著,“別做白日夢了,此時此刻,虧你還想得起他來,大秦三千人馬,恐怕已經蕩平了芒碭山,他哪裏有命來救你們?”

“不,這不是真的,你胡說!你胡說!”呂稚大聲叫喊著,近乎竭斯底裏的大叫著,再也支撐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滾流了下來,自己的丈夫,自己最心愛的人兒,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大家唯一的希望,蕭何、曹參等人也一一被抓,能夠營救他們的,隻有劉季,隻有他,他不能死,他必須活著,無論如何,必須活著。

“胡說?我怎麽會胡說?”張縣令又是一陣冷笑,“要是劉季不死,我怎麽敢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呂稚的心徹底涼了,涼透了,的確,如果劉季還在,張縣令怎麽敢如此膽大妄為,隻有消除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而且,大秦三千人馬,劉季生還的希望,太小,太渺茫了,圍剿反賊,借大秦的兵馬除掉劉季,不正是張縣令的如意算盤嗎?

看起來,這個算盤,他贏了。

不過,即使如此,還沒有見到劉季這個人,就是死了,也要見到屍首,不然,呂稚絕不死心,見不到屍首,就不能表示,他已經不在了,也不能表示他不會來救自己了。

想到這裏,呂稚一咬牙,賭吧,狠心賭上一把,去賭邪不壓正,去賭一賭老天,賭一賭老天爺是不是長眼,賭一賭命運,是不是已經宣判了這些人的死刑,所有的人的死刑!

想到這裏,呂稚一咬牙,一跺腳,一字一句的說:“好吧,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我一定要見到劉季死了,要不然,你如此胡來,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張縣令狠狠的盯住呂稚,想想也有道理,如果劉季真的不死,自己的確有顧忌,而且是很有顧忌。

轉念一想,大秦人馬三千,如果連劉季都收拾不了,就太廢物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連蕭何等人都落到了自己手心裏,難道還害怕一個弱女子飛到天上去?

“既然如此,就讓你死了這份心。”張縣令狠狠的說,轉身揚長而去。

呂稚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淚又流了下來,劉季啊劉季,隻有保住了你自己的命,才有命來救我們,來救所有的人,上天啊,你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都死掉吧?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蒼天啊,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

與此同時,就在呂稚跟張縣令周旋的時候,劉季帶著芒碭山的人們,也來不及休整收拾,正在快馬加鞭,直奔沛縣而來。

夜色逐漸降了下來,一輪圓月,逐漸升起,蒼白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一對幾百人的人馬,身上還沾著刺鼻的血腥氣,被風一吹,水汽散盡,粘在身上,呈現出令人不舒服的深紅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恐怖。

沛縣縣城裏,幾盞氣死風燈在微風中搖擺不定,似乎預示著,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就在這個寧靜的夜晚,縣衙的後堂裏,卻傳出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伴隨著她的大聲哭叫,是她的絕望,對生命的絕望,自己和家人深陷囹圄,朋友也受牽連,即將不保,而自己最親的親人,也生死未卜……

淒厲的哭喊聲,穿破了夜色,穿透了人們的心房,讓人禁不住辛酸落淚。

任敖的眼前,一片濕潤,卻不敢輕舉妄動,沛縣縣城,有軍兵上千,沒有外援,單憑自己,無疑是杯水車薪,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搭進去,目前,唯一的救兵,就是劉季,也隻有劉季,才能夠救出所有的人。

正在這個時候,任敖的一個心腹士兵走過來,悄悄耳語幾句,任敖眼睛一亮,偷偷一轉身,走出縣衙。

原來,是劉季到了。

月光下,一行幾百人,衣衫不整,血色模糊,活脫脫一幫惡鬼,倒把任敖嚇了一大跳,劉季也來不及多解釋,趕緊追問家人朋友的下落。

任敖簡單交代幾句,說起劉夫人呂稚,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小小的弱女子,真可謂是有勇有謀,竟然可以從容麵對,一次次拖住了張縣令這個衣冠禽獸,也著實難為了她。

劉季聽到妻子暫時無恙,也放心了,攻打沛縣,已經是定局,隻是,沛縣有軍兵千人,也是一塊硬骨頭。

幾個人又商量一翻,決定夜半時分,攻打縣城,趁著夜色深沉,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同時,趁機也讓大家休息一下,畢竟,剛打過一場大仗,還跑了大半天,鞍馬勞頓不說,人也疲憊到了極點。

“劉公稍安勿躁,此番攻打縣城解救尊夫人,必將會大鬧縣衙,不如趁此機會殺掉縣令,在沛縣起兵。”任敖上前說。

“既然已經反了大秦,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沛縣作為大本營,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眾人紛紛點頭響應說,這些人,已經觸犯大秦律法,沒有了退路,隻有反了。

“而且沛縣人傑地靈,物產豐富,又是我們多年居住的地方,做大本營,最好不過了。”劉季也讚成。

“隻不過,沛縣有千餘人,隻怕……”劉季有點擔心,自己一方是疲憊之師,能不能拿下沛縣,還很難說,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任敖,此時此刻,對他,還不敢完全放心。

任敖此人,是一個低調的人,而且很有主意,在縣衙裏,從不拉幫結派的,劉季對他還算有點了解,人絕對是個正人君子,跟張縣令和李師爺,絕非一路貨色。

“劉公放心,沛縣已經是一盤散沙,經不住怎麽打的。”任敖信心滿滿,笑著說,“很多人跟我一樣,表麵上聽他們的,心裏卻是很不服氣。”

劉季點點頭,這正是他想要的一句話,也借此考驗一下任敖,畢竟,他曾經是張縣令一方的人,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知道麵前這個人可靠,非常可靠。

於是,悄悄安排任敖,連同王小二兄弟兩個,聯絡自己的舊人,還有蕭何、曹參一方的故人,以火起為信號,一同起事,攻打沛縣縣城。

夜半時分,夜色越來越濃,隻有漆黑的夜色裏,蟲鳴依舊,連月亮也悄悄躲進了雲層,似乎不忍心觀看這世間的殺戮與紛爭。

就在人們進入甜美夢想的時候,沛縣縣城裏,火光衝天,喊殺聲四起,頓時,整個縣衙被火把照了個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劉季手下的幾百個人,一起殺了過來。

沛縣百姓早就不堪大秦暴政,再加上全縣上下的人都相信,劉季就是上天派來解救眾生的神靈,是赤帝下界,順天應人,許多軍士都紛紛投向劉季,裏應外合,他手下的一幹人,也沒有怎麽費力,順利製服了縣衙裏頑固反抗的軍兵,順順利利的拿下了縣城。

沛縣縣令張縣令和李師爺,已經是五花大綁,在幾個人的推搡之下,來到劉季麵前。

縣令往日的威風,一下子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此時的他,後悔啊,腸子都悔清了,可是,悔也無益,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當自己的縣令多好,偏偏起了歹心,所謂是善惡終有報,作惡的代價,他也算嚐到了,也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冒犯劉公,還請留條性命,府中所有家產,都情願孝敬劉公。”張縣令還是惜命的,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自知難逃一死,還在苦苦哀求。

“好你個小人,死到臨頭,就這麽一副窩囊樣子嗎?哪怕有一點骨氣,也算是個大好男兒,真是一個敗類,活著都多餘。”說著,一道寒光閃過,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滾落了下來。

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劉季輕輕鬆鬆拿下沛縣,救出了家人朋友,可謂是大快人心。

眾人慷慨激昂,齊力推舉劉季占據沛縣,大舉義旗,也好成就大事,就在這個時候,劉季的妻子呂稚,卻遍尋不見,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