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宗政的深思

宗政皓鶴看著電腦，岷春路土地出讓已經上網公示了。認真的看了一遍發現和昨天鳳遙夜提前給他的內容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昨天給鳳沈山匯報之後，鳳沈山反饋的情緒並不是很明朗。隻是沉默著聽了匯報，然後就說了一句先按照通常辦法處理安排就不在有更多的話。所以昨天的匯報並沒有得到鳳沈山較多的肯定或者鼓勵。

但宗政皓鶴並不覺得有什麽好奇怪的，鳳沈山是個商人，對於所有的投資都會很謹慎，就像mina的父親一樣，看起來大咧咧，而且和每個員工都親密無比，但實際上對任何事情都計算的很清楚。對比起來鳳沈山算是個更好的老板了，對員工不刻薄，甚至是很大度。不會刻意的籠絡人心，隻是用他的言語行為一點點的讓鳳氏的員工感到鳳氏集團是一個可以付出努力的地方。其實豫都人和廣大的國人一樣都是內斂的，太過熱情的表達並不一定能獲得員工的認可。歐美人可能習慣於看到慷慨激昂的講演，鼓動人心的言辭，熱情洋溢的笑容，但國人要的是真實的成績效應，比較起來國人更為實際。多年的留洋經驗使得宗政皓鶴的性格多多少少的有些偏西洋化，但這並不能讓宗政皓鶴覺得鳳氏集團不好。在鳳氏的這兩年多從下層的文員到三層的領導，他都見識了。尤其是和鳳遙夜結婚之後，人際關係開闊了更多。認識的工商各界領導，不亞於在美國時認識議員、國會代表的程度。經商說簡單很簡單，說複雜很複雜，有良好的起步平台隻是最基本的，更多的需要商人本人的鑽營。鳳沈山的成功就是一個例子，一個很好的例子。從在建築工地搬磚頭的苦力出身，到小包工頭，繼而有自己的施工隊伍，成立小的勞務公司，再轉型變成建築施工公司，又慢慢的擴展成為集團企業。鳳沈山每一步的路都走的踏實而且穩妥。宗政皓鶴很佩服鳳遙夜的祖父，這位老人雖然肯定也經曆了最初那段用血換金錢的曆史，但他成功了；宗政皓鶴進入公司之後曾經常看到鳳沈山責罵很多項目經理要善待手下的農民工，在鳳氏這樣的私人企業還有工會和黨團委的存在，這也是讓宗政皓鶴最驚訝的地方。如果是國有大型企業、事業單位，黨團委、工會是必然存在的，查看豫都其他的大型私企有幾個有黨團委和工會部門的設置呢？尤其鳳沈山和鳳醒幽都不是黨員，鳳家人裏隻有鳳醒煙是黨員而已。宗政皓鶴這個留洋回來的人更是覺得這樣的安排很有意思。

宗政皓鶴轉回思緒有研究起了岷春路的土地，進入鳳氏之後，他的工作範圍不過就是組織團隊對鳳氏在建的商品房進行營銷，最多就是在建築初期做商品房銷售的可行性報告。這和他在美國從事的職業經理人的事業相差甚遠，但他自認為做的還算不錯。畢竟他在鳳氏被提拔的速度也趕得上電梯了，從分部的十層以下一層層的坐進了十九樓部門主管的位置，有一下子坐到了三十二層特別助理的位置。雖然最後這一躍要歸功於鳳遙夜的身份，但宗政皓鶴也清楚的知道鳳遙夜肯和自己合作，更多的是看到他的能力。而這能力是宗政皓鶴現在最大、最原始的資本。

想到鳳遙夜，宗政皓鶴笑了。這個女孩子有極佳的經商頭腦，如果鳳氏最後真的被她大權獨掌，對於鳳氏的員工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雖然鳳遙夜的專業不是地產業、建築業。但她有能力為自己籠絡一批專業人才，這也就足夠了。想到這，宗政皓鶴在紙上寫下百貨兩個字。鳳遙夜的建議很有震撼性。包括宗政皓鶴都要承認最初他也建議是在這塊地皮上修建豪華賓館，但成本核算下來也確實很難在短期內有收益，而建造居民樓有違反了土地使用規劃。建成賓館之後在過手買賣，能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更是一個未知數。但鳳遙夜的想法卻讓他眼界一開。如果鳳氏能成功的運營這樣的百貨，那麽鳳氏的營業麵和經營能力在無形中又更上了一個檔次。

把昨晚加班做出來的簡要規劃拿了出來，宗政皓鶴現在最頭疼的也是款項的問題，如果鳳沈山不肯全麵投入的支持這塊土地的競拍，那麽單靠鳳醒煙能夠提供的款項，確實有一定的問題。昨天左丞宇還一再的要求盡快讓董事會決定款項的問題，是再次融資還是申請貸款。雖然宗政皓鶴很明確鳳沈山對這塊地的勢在必得，但是鳳老爺子對自己不明確的態度多少都讓宗政皓鶴有點耿耿於懷。不過這一點怨不得別人，既然攪和進了鳳家的私事圈，就要付出點代價。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宗政皓鶴看到是鳳遙夜的信息，覺得很奇怪，她人就在對麵的辦公室，內線電話隨時都可以打，怎麽還發信息給自己。信息很簡單，就一句話：半年後給你百分之三點五的股份。

宗政皓鶴一點都不驚訝鳳遙夜會發這樣的信息，這個女孩子真的是太聰明了，知道何時放下何種誘餌。宗政皓鶴眼前浮現了昨天晚上鳳遙夜回家的樣子，應該是和鳳蓮雨聊了很多開心的內容，回家的時候有點小小的興奮。不過最讓宗政皓鶴氣結的是她洗完澡出來問的那句關於梁思濃的話。當時他真懷疑是不是昨天開會的那幾個人裏有鳳遙夜的眼線，怎麽發生什麽事情鳳遙夜都能知道。後來聽她說是在陶陶居遇到了梁思濃，宗政皓鶴的那股子抑鬱氣兒才消了。

陶陶居的晚飯還沒送到辦公室，梁思濃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想到這裏宗政皓鶴真的是有點頭疼了，不可置否梁思濃確實是個很吸引人的女人，如果拋開她明明不聰明卻要裝聰明這個最大的缺點，梁思濃絕對會是個不錯的女友，甚至可以成為紅顏知己。女人十個裏麵有九個是有欲望的，對金錢的追求，對性的追求，甚至還有對男人的掌控心。這些其實都不為過，但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正確的從一個男人身上獲得什麽，不聰明的女人卻隻知道自己需要什麽。而梁思濃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太多，既想討好鳳醒禎，又想讓宗政皓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哪怕是宗政皓鶴娶的是整個鳳氏未來的接班人，梁思濃也敢為了暫時的利益去抗衡，難道她就不知道還有秋後算賬這樣的事情嗎？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性不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可是和完全讓人厭惡的女人發生肉體關係，估計是每個男人都很難接受的吧。如果沒有攪和進鳳家這些事情，宗政皓鶴不排除現在還和梁思濃保持著良好的肉體關係，但不會持續很久，他很清楚這是國內，不是美國、日本。女人的獨立自主性還沒有發展到能夠輕鬆的把性看淡的地步。那些一日夫妻百日恩、三世修得同船渡的古話讓很多女人在放開自己肉體的同時，禁錮了自己的思想。有時候其實那一夜的陪伴隻不過是一種享受，無關於感情。可偏偏很多人看不清。

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這個上午是平靜的。沒有那麽多的電話，沒有那麽多的文件，宗政皓鶴覺得很難得在本來應該很緊張的時候竟然還能偷得半日閑。他從百葉窗的縫隙看到鳳遙夜出出入入，一臉專注的神情。手裏很多份的資料，不知道在忙碌些什麽。鳳遙夜從進入鳳氏到現在的工作都還是熟悉業務，專業學分析人出身的她對於人的分析可謂是一針見血，在西塘，宗政皓鶴已經領教過了。簡單的幾句話、幾個動作，鳳遙夜就能發現對方的心理特點或者說話當時的心理狀態，總是用一雙有著純潔無辜眼神的大眼睛觀察著每個人，同樣包括宗政皓鶴他自己。

宗政皓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鳳遙夜分析到了什麽地步，有時候他很厭惡這樣的感覺，很多時候他第一句話還沒說完，鳳遙夜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初的那種默契變成了宗政皓鶴現在感覺上的洞悉感。唯一好的就是鳳遙夜從不隨便揣測他的內心。隻是在無關緊要的時候才小小的揣摩一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女人是可愛的，但類似鳳遙夜這樣的女人就算不上可愛了，有些事情、問題的處理上她的行為應該用可怕形容。

十一點了，宗政皓鶴看到鳳蓮雯一搖一擺的走進了鳳遙夜的辦公室，鳳沈河的這個女兒雖然在鳳氏有個職務，但基本上一個月不回到辦公室坐十分鍾，今天出現在鳳遙夜的辦公室真是很奇怪。宗政皓鶴繼而把思緒回到了土地競拍上，通過關係他也知道了其他一些公司對這塊土地也很垂涎。不過巨大的資金投入，阻擋了不少腳步，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張儒庚說的那家外地企業——怡和地產，羊城的一家企業，他們會報多大的價格來競拍呢，宗政皓鶴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