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感覺
“可以幫我叫楚瑤跟秋玲過來嗎？”
“嗯。”楊順點點頭，先後打給了楚瑤和趙秋玲，然後笑著跟葉瓏說：“她們已經趕過來了，你真的不餓嗎？我可以叫她們在樓下買點餐拿上來，好嗎？”
葉瓏搖了搖頭，下床走到窗前看著紅霞自言自語地說：“你不是讓我二選一嗎？為什麽到最後卻沒讓我選……”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葉瓏！”門被推開，葉瓏擦幹眼淚，轉過身笑著說：“那麽粗魯幹嘛呀，回頭把門都給踹壞了……”
“小瓏，你不要再撒謊了，剛才我跟秋玲已經去問過護士，知道了一切，你不需要在掩飾了。”楚瑤拉過葉瓏的手說。
而趙秋玲已經在後麵哽咽得說不出話了，葉瓏拉著楚瑤和趙秋玲的手，使勁地點點頭，三個女孩霎時間淚如雨下，楊順看到這場麵，隻好靜靜地退出房門，在走廊上等，回想著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自己的心會痛？為什麽自己也會跟著難過呢？是因為不忍心才會那麽衝動地抱住葉瓏？到底這是什麽感覺？”腦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些問題，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在那一刻抱住葉瓏是因為不忍心還是因為緊張她。
過了一會兒，楚瑤跟趙秋玲帶著紅紅眼睛出來對楊順說：“我跟秋玲下去買點餐，麻煩你先進去陪陪葉瓏吧。”楊順點點頭。進了去，葉瓏背對著楊順坐在床的另一邊，楊順拿過一張椅子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葉瓏。
葉瓏原本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澤，隻是無力地看著窗外的天一點一點地變黑，過了一會兒，葉瓏才發覺有人坐在旁邊看著自己，扭頭一看：是楊順。
從中午一直陪自己到現在的人居然是楊順！葉瓏的心突然有了一絲暖意，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刻他陪著，在自己難過的時候他也陪著，為什麽？他隻是個外人，還是喜歡捉弄自己，看自己笑話的人，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在這？不過現在葉瓏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這些，或許他是不忍心吧，楚瑤跟秋玲下樓了，總得有個人在這看著自己吧，
“謝謝。”葉瓏看著楊順說。
“嗯？”雖然隻是一句普通的謝謝，但楊順卻覺得渾身都不自然，他心裏好像不想葉瓏把他當外人，那當成什麽呢，朋友？應該不可能。
“楊順，謝謝你。”見楊順愣著，葉瓏又重複了一遍。
“不用謝了。”楊順低著臉，帶著些許沉音說。
“啊？”葉瓏臉上現出一絲驚訝。
“啊？哦，我是想說……這沒關係的，不用謝了。”楊順抬起頭露出笑容，唉，差點就把自己心裏想的說出來了，希望葉瓏不要誤會就好。
“葉瓏。”楚瑤跟趙秋玲推門進來，楚瑤把一杯餃子麵放到葉瓏麵前說：“你不是最愛吃餃子嗎？樓下有餃子麵，我就買了，來，快吃吧。”楚瑤說著把一雙筷子遞到葉瓏麵前。
“楊總，也買了你的，過來吃吧。”趙秋玲在一邊說。
“哦，不用了，公司裏還有些事等著我回去處理呢，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了。”楊順說完開門走了。
“小瓏，你今晚想在醫院裏過嗎？”楚瑤拉著葉瓏的手問。
“不了，我想回家去。”葉瓏笑了笑說。
“好，等你把這麵吃完了，我們就去幫你辦出院手續。”楚瑤笑著指了指葉瓏手中的麵。
“對呀對呀，回家去好好地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整個人都舒服了。”趙秋玲也笑著走過來說。
“嗯，你們真好。”葉瓏看著眼前的這兩位好朋友，聲音又有些哽咽了。
“你傻呀，我們是好朋友嘛，我們不好，難道變壞嗎？”三個女孩都笑了起來。
出院回到家，葉瓏靜靜地關上門，看了看鍾數，現在是八點半，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坐在沙發上和爸媽一起看電視了，現在看來，這還哪像家呀，就剩下一間空屋子了。
葉瓏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著自己兩邊空空的位置，眼淚又留了下來。
再醒來的時候，葉瓏看了看周圍，原來自己昨晚在沙發上睡著了，葉瓏拿過桌上的手機一看：怎麽有那麽多未接電話？正疑惑著，手機響起了：是楊順打來的。
“喂。”
“喂，葉瓏？”電話那邊的楊順在辦公室裏遲遲不見葉瓏來上班，擔心得很，打電話打手機都沒人聽，好不容易有人接聽了，但又不知說什麽好。
“楊順？怎麽了？”
“哦，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想不想請假。”
“嗯，我想請五天假。”
“五天？”
“對，因為我想搬家。”
“搬家？那你會辭職嗎？”聽到葉瓏要搬家，楊順的心就緊了起來，已經要請五天假了，可千萬別辭職啊。
“還不知道呢，先看看再說吧。”
“那你想好要搬哪兒了嗎？”
“不知道，正找著呢。”
“哦，那好，五天假，我幫你記著了。”掛了電話，楊順就打趙光輝的辦公室，讓他記著葉瓏的五天假期，誰知打了幾次都沒人聽，楊順看看手表：都九點多了，怎麽還沒有人上班？
推門出去走廊，嗯？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今天是罷工日嗎？楊順打通段羽的手機：
“喂，段羽，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呀？今天不是周末嗎？”
“什麽？周末？”
“對呀，你不是回公司去了吧？”
“哦，沒事了，就這樣吧。”掛了電話，楊順往自己的後腦門狠狠地拍了一掌，怪不得門口連保安都不見，原來是周末！
回到家，爸媽正在家裏看電視。“爸、媽，我回來了。”楊順走到客廳說。
“哎，回來了。”楊順的父母笑著應了一聲。
這時，楊順留意到電視裏剛出的新聞報道，報道裏說的是昨天發生的兩起車禍，楊順知道這兩起車禍就是葉瓏的父母跟她的爺爺奶奶。
“哦對了阿順。”楊誠叫住楊順說：“明天我和你媽打算回英國去，就不回來了，公司裏的事就全交給你了。”
“嗯，好，那明天我送你們去機場，我上去了。”楊誠點點頭，楊順就上樓了。
換了一套休閑裝，楊順比平時看上去俊氣了不少，下了樓，楊順跟父母打了聲招呼就開車出去了。一路上，有不少女孩看見楊順的樣子都投去愛慕的眼光。
來到一座小山頭前，楊順停好車，一直散步到山頂。上到山頂，楊順看見一個人：洪俊文。
“俊文。”楊順過去打了聲招呼。
“楊順？你也來看風景呀。”洪俊文對楊順的出現不覺得奇怪。
“葉瓏的事是真的嗎？”洪俊文突然問。
“葉瓏？”楊順驚了一下，他怎麽知道？
“對，是聽楚瑤說的，關於她父母和她爺爺奶奶的事。”洪俊文看出了楊順心裏的疑問。
“哦，對，這是真的，在一天內失去了她所有的親人，葉瓏在醫院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失控了。”
“哦，原來是這樣。”洪俊文看了楊順一眼，心裏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升起，他突然後悔為什麽自己那天不在醫院了，她受傷時安慰她的人為什麽偏偏要是楊順？還有，為什麽自己知道葉瓏在醫院裏失控的事情後心會緊張，為什麽？
洪俊文突然好想去看葉瓏，跟楊順說了句“走了”便下山了。
開車來到葉瓏的家，按了好一會兒門鈴都沒人來開門，洪俊文就打通了楚瑤的手機。
“喂，楚瑤，你知道葉瓏去哪兒了嗎？”
“沒什麽，我隻是想還她一樣東西而已。”
“碧華小區……好，我現在就過去，謝謝你。”
掛了電話，洪俊文就開車到了碧華小區，剛碰到葉瓏從裏麵走出來，便下車走了過去：“葉瓏！”
“嗯？”葉瓏抬頭一看：是洪俊文。
“洪俊文？你來幹什麽？”葉瓏覺得驚訝，他怎麽會來這裏的？
“關於你父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呀？”
“上車就知道了。”洪俊文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葉瓏半猜半疑地上了車，過了沒多久，車停下來了。葉瓏下車一看，原來是他們以前就讀的學校，因為今天是周末，所以學校裏沒人，走在林蔭間，回想起大學時的日子，葉瓏的臉上慢慢地現出了笑容。
“還記得你以前種下的鈴蘭花嗎？”洪俊文說著把葉瓏拉到一個草叢前，葉瓏看到在一棵大樹下有一棵鈴蘭開花了，在眾多的綠草當中，這一點點白顯得格外特別。
“這麽久了，沒人照顧它，它怎麽能開花呢，你是不是騙我的？”葉瓏不信地問。
“當然沒有了，是我托門口的大叔每天都記得來澆水，這樣一到夏天它就開花了。”洪俊文說著把手攤在了葉瓏麵前，葉瓏看了一眼就說：“是種子！”洪俊文點點頭，把葉瓏拉到草叢裏說：“現在你再把它種下，這樣，明年的夏天就會開花了。”
葉瓏眼珠子一轉，反拉著洪俊文來到校門前的一棵樹下，挖了一個小坑，把種子放進去，再拿土掩上，然後對洪俊文說：“裏麵的那一棵呢是代表我未出校時種的，現在這一棵呢，是代表我出校後種的，明年我就可以來看成果了。”洪俊文看著葉瓏笑了。
在回去的路上，洪俊文問葉瓏：“哎對了，你怎麽會在碧華小區的？”
“因為我想搬家了。”葉瓏平靜地說。
“為什麽想搬？”
“不知道啊，因為想搬就搬了。”
“哦，那你會辭職嗎？”
“為什麽這麽問？”葉瓏轉頭看著洪俊文。
“呃，沒什麽啊，隨便問問。”
“怎麽你們兩個都那麽像啊，我看別做假兄弟了，做真兄弟算了。”葉瓏看向窗外說。
“兩個？什麽兩個？”
“就是你跟楊順啊。”
葉瓏看了看洪俊文說：“他問我會不會辭職，你也問我會不會辭職，他問我會搬哪兒，你卻發現我要搬的地方了。”
洪俊文看了看葉瓏，原來楊順也這麽關心她，他也喜歡上葉瓏？
洪俊文覺得自己好像很不喜歡楊順關心葉瓏，不知為什麽，他就是不喜歡！洪俊文笑了：這樣算不算是吃醋呢？
“哎，你笑什麽？”葉瓏奇怪地看著洪俊文。
“嗯？沒什麽。”
車到了，葉瓏看見有人站在她家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