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二 章 情 恨 之 曲
第十二章情恨之曲
當風箏厭倦了天空,是否就會義無返顧的墜入大海?文昕想到了風箏,輝宇遺留的隻有那隻風箏,一個是華麗短暫的夢,一個是殘酷漫長的現實。
“文昕,我看那個宇文鵬飛是咬定我們殺的簫原,要不也宰了他!”獨角虎的話剪斷了那隻風箏的線,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他看著獨角虎凶煞的模樣,知道是在試探自己,歎了口氣說:“就算我們殺了他又能如何,現在薛家人已經盯上我們,一旦找出我們的證據,加上他們和局裏人的關係,我們恐怕隻能跑路!”
“怕什麽,就算被查又能怎樣,我獨角虎豁出命也要拿那個姓薛的墊背。龍哥,你看如何!”他氣焰囂張地嚷著,青龍搖搖頭,“文昕,你看怎麽辦吧!”
文昕走到窗前,外麵的柳枝上已經長出了嫩枝,萬物複蘇,可眼前又該怎樣。“龍哥,我看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夜玫瑰,她現在被保釋,而這個保釋的人我敢斷定就是夜玫瑰幕後的人,所以倒可以利用一下鵬飛讓他去探探!”
“恩,還是你說的不錯,我們可能已經被警方盯住了,但我們還是盡量保持平常樣子,老虎,你這些日子不能太張揚,不然我們誰也跑不了!”獨角虎聽到事態有些嚴重,隻好乖乖點了頭。
黃昏,陽光暗淡了不少。
大廳外一片安靜,自從夜玫瑰失蹤後,龔天就覺得已經無力回天,窒息的危險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幾天有沒有她的消息啊?”龔天見玉麵獅進來便問道,他笑了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大廳門突然打開,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衝了過來,“誰都不許動!”帶頭的叱聲大叫道。
龔天驚愕了,“獅子,你這是……”
“嗬嗬,他不是玉麵獅,他現在的身份是國際刑警!”張警長走過來從身上掏出一張拘捕令,“龔天,沒想到吧,我跟著你從美國到中國,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警方掌控之中,你犯有在國內外的非法走私以及非法強吞地產、殺害組織成員旋風狼等黑社會性質的罪行,你的手下笑麵虎已經全盤招供,來人,把他們全部押回局裏!”
龔天搖了搖頭,從那天起他就預感這一天就要來臨,可他沒想到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居然是臥底警察,當初在夏威夷是何等的風光,眼看就要重振龔氏集團,但這一切都是圈套,做這個圈套的人太多,都想置自己於死地。哎,冰冷的手銬沉重地戴在手腕上,手下幾十號人也都排著隊依次被押上警車,眼前的玉麵獅變得威嚴莊重,似乎少了一個人,金剛熊呢,難道他早就知道風聲跑了?
街道上,兩個人慌不擇路地疾速狂奔。轉到一條小巷,金剛熊氣喘籲籲地說:“多虧你先告訴我,不然我們誰也跑不掉!”紅毛靠著牆壁,“熊哥,我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還是在美國舒服啊,哎,早知道就不該和龔總來這鬼地方!”
“你說這些我就來氣,他盡聽那個玉麵獅的話,嗬嗬,這下好了人家是國際刑警,自己進了圈套,也把我們套了進去,真該死的龔天!”金剛熊氣的狠狠擂著牆壁,我這雙拳頭還沒輸給誰,想不到今天卻成了喪家狗!
“熊哥,有人,快走!”紅毛叫著轉身就跑,還沒走多遠便一聲槍響,他應聲倒地。金剛熊倒是鎮靜,這種場麵他見多了,隻是他也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天色暗了不少,點點光輝輕灑在巷口。
“金剛熊,還認識我嗎?”幾個人閃到兩邊,淡淡的光輝中出現一個人,越來越近。
“是你,童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似乎已經在這個世界蒸發了六七年的人,居然回來了,而且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精神。
童俊笑了笑,“不錯,還認識我,金剛熊想不到七年之後我們在這又見麵了,不過這次龔天是救不了你!”他利索地掏出手槍指著金剛熊,“你這個混蛋,叛徒,以前在我手下做事,我從來沒虧待過你,想不到我跑路,你卻和我的仇人龔彥走到一起,還想法設法地置我於死地。龔彥一倒,你又投靠龔天,不過這次你還是輸了!”
金剛熊哈哈大笑起來,童俊疑惑了,“都快死的人,還笑什麽?”槍口依舊指著他的腦門。“我在笑我自己,你是我以前的大哥,死在你手裏我也認了,隻是我這雙拳頭從來沒有輸給一個人,如果就這麽死,我不甘心!”
童俊把槍丟給身後的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後,“好,就看你過去跟了我一場,和你對決,隻要打贏我,我童俊決不殺你,要是你輸了,以後你的墳上我會去看的!”說著,他把袖子挽了挽,金剛熊揮著帶著鋼刺的拳套朝他舞來,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每一拳都是拳風勁吹,攻勢很猛。
童俊以前也見識過他那超快拳速,今天又是狗急跳牆,功力增加了幾倍。他轉身避開了鋒芒,金剛熊見他一躲,看來是被自己碩大的拳頭嚇住了,嗬嗬,他回過身又是一套組合拳,快到如流星閃電似的劃了過去,童俊依舊還是躲閃著。
“大哥怎麽一直在躲啊!”巷口幾個人小聲議論著,正在這時,童俊一記重拳狠狠擊中他的後腦勺,然後又是一閃躲開他的鋼刺,繞到他身後又是幾拳打得金剛熊有些吃不消。“哈哈,原來大哥是看中他的弱點,從背後攻擊,厲害!”幾個人立刻起哄著。
不到二十回合,金剛熊已經趴在地上直哼哼,“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敢稱無敵,哈哈!”童俊笑著往回走向手下的手揮手,地上的金剛熊握緊拳頭,一排排鋼刺在最後的光輝中閃耀出奪命的色彩。他慢慢地爬起身,豎起鋒利尖銳的鋼刺對著童俊的頸後動脈刺去——
“呯——”
一聲驚雷似的槍響,金剛熊身上一陣劇痛,用手摸了摸胸口的血,轉過身看到後麵開槍的人,是他,玉麵獅!天昏地暗中,最後一絲夕陽也沒有了。
童俊走到他的屍體邊,仔細看著那鋼刺拳套,笑了笑說:“真要是紮到人,估計幾分鍾就完蛋了,大熊,你要是一直跟著我幹該多好,可惜!”他起身又看了看玉麵獅,“好一個國際刑警,槍法真準,我童俊欠你一份人情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告訴我!”
“什麽人情,這是我的職責,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這個地方我也不會呆了,後會有期吧!”他揣起槍轉身走了。
“嗬嗬,真是個怪人,要是警察都這樣,我看這些商界的血雨腥風也不會有的。”童俊看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一切,他回來了。
龔氏財產經過幾個星期的查封已經被徹底清算,所牽涉到的人員基本上都被拘留。其所麾下的樓盤不多,經拍賣全被薛家和童家瓜分。
警局大院,特警們整裝待發。張警長親自查閱著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早春的夜晚烏雲遮住了狹長的新月,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看今晚行動了。
“大哥,不好了!”一個小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什麽不好了?”獨角虎抓住那人衣領,那人哆哆嗦嗦的,“大哥,剛才有很多人砸了我們在鬧市的那些場子,你快去看看吧!”
“有人居然敢砸我們的場子,不想活了!”獨角虎拎起酒瓶,“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
“是我們!”
大門打開,特警們紛紛湧入,整個夜場的人嚇得全都抱頭蹲靠在牆壁邊,“叫你把音樂關了,所有的門都給我堵上!”張警長指揮著身邊的人。
“張警長,是我,青龍!”青龍笑著走過來打招呼。
“我知道,不過今天對不起了,執行公務,這是上級下達的拘捕令,來人把他們拷起來!”青龍和獨角虎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看來是宇文鵬飛和童家的人查到了我們的證據,哎,早知道當初就該離開這!
“那個盧文昕呢?”警長質問著青龍。
“他說去找夜玫瑰,我也不知道在哪?”說著,他被押上了警車。
青龍獨角虎及其所有手下全部帶回局裏,夜場全部封門。“警長,盧文昕怎麽辦,要不要去抓他!”警員問道,張警長笑了笑,“盧文昕現在在童家,這些複雜的商業糾紛我們還是少插點手,不過我可以打賭,很快童家的人就會把盧文昕乖乖地送到我這。打掉龔天和青龍這兩個集團,我也累了,等我們搞定這些,上頭高興還不提拔我們,嗬嗬!”
“多謝張警長栽培!”警員立刻行了禮,警長揮了揮手,“小馬,你還年輕,不光要學我,還要多學學那個玉麵獅!”
“玉麵獅?”
“哦,就是那個國際刑警司派來打入青龍集團的臥底,叫尹弘文,你有時間也和他打打交道!”警長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文昕獨自一人來到童氏集團,夜玫瑰和那個男人正站在樓下台階上看著自己。
眼前的這個人他總算看清了,是童俊!就是他的那雙手沾滿了紹楓的血,項紹楓,風中的舞者,我文昕終於找到他了!
他開始懷念,那些四處散開的花,它們的離開,妖嬈的變換著華麗,漫漫的堆積成被淹沒的暗湧,漸漸清晰。
“幼萱,你為什麽要騙我們,你這麽做也對的起簫哥嗎?”文昕指著夜玫瑰嚷道,“還有你,童俊,你終於不做縮頭烏龜了,你殺了紹楓,7年了,我要你血債血償!”
夜玫瑰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童俊笑了笑,“盧文昕,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脾氣還是這樣,本來想和你敘敘舊,不過看樣子你是耐不住性子了,那我就和你直說了吧,夜玫瑰本來就是我的人,你以為我真的就當縮頭烏龜了,告訴你,這些年我知道的比你清楚,這多虧了我的線人夜玫瑰,哈哈,我隻用一個女人做棋子就把這些集團弄的雞犬不寧,現在的宜陵就是我童俊的了。不過,也有你的功勞,因為是你幫我找到了擊敗青龍的把柄,還記得那雙手套嗎?”
“手套!”文昕想到自己和青龍他們通過童氏集團內部線人關係從工地上弄來三雙印有童氏家族標誌的手套,他已經知道這事,壞了,這個要是讓警局獲悉,那青龍和獨角虎不就……他想著便轉過身。
“別去了,青龍和獨角虎他們早就被警局的人一鍋端了,現在就差你了!”童俊笑著說,“沒想到吧,你們在我這的線人其實是我安排好的,就是要引你上鉤。有了這我家族的手套,你們就好按計劃行事並栽贓我們,可惜你們的舉動我已經安排人監錄下來,這些都是你們的罪證,哈哈!”
“你這卑鄙的混蛋,商界所有人都被你玩了!”文昕說著從身上掏出手槍指著他,“童俊,我文昕今天就算死一百次也要你的命!”
“哈哈,那就看你有沒有能力殺了我了!”童俊笑著,身後迅速閃出一人,端著來福槍對著文昕,“盧文昕,放下槍,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玉麵獅尹弘文的表麵異常冷峻,他們相互瞄準,千鈞一發。
“你是警察,我告訴你,7年前我的朋友項紹楓就是被他殺死的,而他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龔彥,現在我就要殺他報仇,你快讓開,這個家夥是死有餘辜!”他緊緊抓著槍死死地指著童俊。
“你們過去的事,會由警局的人調查清楚,不過今天在這裏,我的使命就是要拘捕你,盧文昕,放下槍!”尹弘文義正言辭地吼道。
“要死,我也先殺了他,去死吧,童俊!”文昕扣動了扳機。
“呯——”
“呯——”
兩聲槍響幾乎是同時的,兩顆子彈劃破冷冷地空氣,彈道相互穿越著,如兩道閃電同時進入一個人的身體。
“幼萱!”文昕呆了,尹弘文呆了,童俊也呆了。
夜玫瑰陸幼萱站在他們中間,兩顆子彈不偏不斜地射進她的身體。她倒下了,噴出的鮮血在陽光中顯得異常妖豔。
“幼萱,幼萱!”文昕迅速跑到她身邊,扶著她的身子,“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要替童俊擋這顆子彈!”
她睜開眼睛,白皙的臉龐微微透著淡紅,長長的發絲散發著玫瑰花的香味,文昕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著她,也是最後一次!
“文昕,對不起,童俊對我有救命之恩,可我對簫原是真心,隻是他為了我卷入這場風暴,我真的不想,隻好讓他離開我,我真的很愛他,現在我死了,大家就都扯平了。簫原一個人在那裏等我很長時間,我也該去陪他……”幼萱兩行眼淚緩緩流出,文昕也不由地痛哭,“幼萱,你不能死,簫哥讓我們照顧好你,可你這麽走了,我怎麽對得起簫哥!”
幼萱的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文昕,謝謝你,我……”突然她急促地喘氣後閉上了雙眼,一代絕美佳人就這樣香消玉碎了。
文昕輕輕地用布袋枕著她的頭,看起來她似乎睡著了一樣。“幼萱,這輩子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愛你!”淚水依舊止不住地往外湧著。
愛,直至成傷。之後就是永遠,對不起,即使你感覺不到我。可逝去的歲月,又該怎樣找回?你曾經的微笑,永遠銘刻在我的記憶裏。
童俊走了過來,看著安詳逝去的幼萱,歎了口氣,“這個女人,我真沒看錯她,可惜再也沒有第二個了!”說著,他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頰。
“你別碰她!”文昕抓住他的手,起身用手臂夾住他的脖子,舉起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一連貫動作快得讓童俊沒有一點反應,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呯——”
童俊睜開眼睛,自己還活著,身邊的文昕倒下了,尹弘文的子彈直穿了他的額頭。
對於死亡文昕沒有一絲的感覺,視線中的藍天白雲漸漸地黑了。遠處傳來校園朗朗的讀書聲,籃球場上的加油聲,還有部隊的集合號。聲音越來越來近,項紹楓、羅永恒、許昱瑤、杜輝宇、簫原、陸幼萱笑著朝自己走來。一隻杜鵑鳥啼叫著從他頭頂上飛過,好熟悉的杜鵑,好熟悉的啼叫聲,我來了。依然在這座城市,享受著單純的微笑,微微的幸福,肆意的擁抱,如果下輩子再來一次,我寧願永遠地守護著你!
耳邊傳來幼萱的歌聲,美妙的旋律,不再是夜場那種氣息,而是回到了青春校園的環境,純潔唯美的花隨風漫天灑落著,到處彌漫著清新與甜蜜。噴泉池邊,大家都麵帶微笑,一起聆聽那首歌:
在風吹過的路口等著你,
就像記憶裏那天我離開,
被輕輕的腳步驚動的心,
直到今天才剛剛喘了口氣。
昨天離開的人不想再回來,
到處呼叫隻能聽見回音。
獨自悲傷哭泣的鳥兒,
你也在哭著尋找曾經愛過的人嗎?
也許,呼喚你的名字直到心跳停止,
你就回重新回到我身邊。
每天遙望夜空裏月光照耀的地方,
請月亮照耀我心愛的人所在的地方。
我愛你,曾經沒有說出來,
現在就喊出來吧!
下雨或下雪的日子,
等待的心,
仿佛一陣風聲就會想起你。
隨著歲月的流逝我能忘記你嗎?
閉上眼睛我能忘記你嗎?
連黯然哭泣的鳥兒也離開了我,
隻有我獨自一個悲傷的在哭泣,
把思念埋在心底活下去,
我不想我們成陌路人。
——《情恨歌》
第十二章情恨之曲(完)
第四部情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