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怪少年

書顥得知鳳儀已遇不測的消息震驚不已,也傷心欲絕。他後悔自己沒有親自護送她回京,若是自己親自護送的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與此同時他又不願相信鳳儀真的死於非命,於是他派人到鳳儀失足墜崖之處搜尋,一天、兩天、三天……時間一天天過去始終沒有鳳儀的消息,書顥從失望到絕望,最終不得不放棄尋找。但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傷害鳳儀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翠竹悔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公主,以致讓公主死於非命。她帶著一顆傷痛破碎的心返回京城,在回京的路上巧遇已擺脫了黑衣蒙麵人的紫雲和雪梅。翠竹將公主已遭不幸之事和她們說了。紫雲乍聽之下幾乎全身顫抖,搖搖欲墜。雪梅也悲痛欲絕。

她們三人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帶回宮,也將引發一場朝局動蕩,宮廷紛爭。

禦書房,皇上正在擔心失蹤一天的愛女鳳儀公主的安危與下落。派出去搜尋的待兵找了一天任何消息都沒有,令皇上急得坐立不安。

此刻,正有幾個負責此事的官員在禦書房中承受皇上的怒火,一個個被罵得狗血淋頭,但一句聲都不敢吭。

就在此時,一個老太監來報:“啟奏皇上,紫雲女官與翠竹、雪梅兩名宮女三人在殿外求見!”

皇上一聽先是大喜,隨即一顆心一直往下沉,不祥的預感布滿心頭。他不安的站了起來,良久才說:“傳!”

紫雲、翠竹、雪梅三人進入禦書房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齊聲說:“奴婢護主不力,請皇上治罪!”聲落三人淚水也滴滴滑落。

皇上聞聲隻覺腦子裏“嗡”的一聲,整個人呆住了。他顫聲道:“鳳兒呢?她怎麽了?”

翠竹悲聲道:“公主她……她在望回峰山腳下遇刺……失足墜落望回崖,生死未卜……”

皇上聞言隻覺天旋地轉,一個重心不穩摔坐在龍椅上。

“皇上……”眾人擔心的望著皇上,齊聲道。

隻見皇上臉頰瞬間失去血色,突然一個急氣攻心,咳聲不止,旋即暈厥過去。

眾人皆大驚,叫傳太醫的,叫皇上的,叫通知貴妃王子的,禦書房內頓時亂作一團。

皇上這一病傳遍了宮內所有禦醫會診,時間一天天過去病情依然沒有好轉,遠在外西征的宇祥太子也被傳了回來。朝局也跟著動蕩不安,如今朝中大宦幾乎是分成三派,一派是以國舅夏文韜為首的擁護太子派。另一派是以宰相杜禮為首的二王子黨。另外一派就是以楚王爺書顥為首的中立派,不加入明爭暗鬥的行列,隻按聖旨辦事。

碧雲宮,隻見杜貴妃正手捧一杯香茗,目光落在“養心殿”方向,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

原本隻是因對夏皇後的恨,對皇上過於寵愛鳳儀的不滿所以要將鳳儀至於死地,但沒想到因此卻為兒子創造一個大好的機會,隻要宇祥太子一死未來的皇位則非兒子莫屬了,看皇上這一病怕是不久於人世了,這正是兒子奪取皇位的大好時機。

杜貴妃想著,臉上的陰笑就更盛了。

此時,一個太監進來通報。

“啟稟娘娘,宰相大人在門外求見。”

杜貴妃一整臉容,優雅地說:“傳!”

不一會,隻見一位身穿一品官服,頭帶烏紗帽的六旬老者挺著一個大得像懷胎十月的孕婦一般的大肚子大搖大擺走進來,那個身形和傳說中的豬八戒有得比。他正是當朝宰相杜禮,他平日裏刮盡民脂民糕將自己和兒子吃得像肥豬一般。

常言道“物以類聚”這話沒錯,杜家人個個陰險狡詐,喪盡天良,平日裏仗勢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就杜貴妃的兒子二王子宇泰而言,平日裏時常仗勢欺人,隻管自己開心就好,那裏在乎別人的死活。堂堂皇子,不是去逛花街就是去賭場,終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閑。如果讓他當上皇帝那百姓的生活就不好過了……

且說杜禮來到杜貴妃麵前,躬身行禮。

杜貴妃說:“父親免禮!請坐!”

杜禮說:“謝娘娘!”

杜禮落座後就有宮女奉上香茗。

杜貴妃摒退所有下人後望著杜禮說:“父親,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杜禮詭異一笑道:“娘娘請放心!都安排好了!一定會讓宇祥小子回不了京城。”

杜貴妃聞言點點頭,冷笑道:“好!將來大好江山一定是我兒子的,本宮才是真正的皇太後!哈哈哈……”

杜禮也嘿嘿奸笑聲不絕。

一場篡權奪位的陰謀正在悄悄的拉開帷幕。

秋風瑟瑟,黃沙漫漫。

一位身穿盔甲,臉容俊美,眉宇間英氣逼人但卻一臉疲倦的青年騎著一匹白馬,身後跟著十幾個侍兵,一行人一路風塵仆仆,馬不停蹄的往京城方向飛馳而去。

他正是遠在外西征的宇祥太子殿下,三天前他接到舅父夏文韜的來信,得知妹妹生死未卜,父皇一病不起,他憂心不已,也等不及到次日一早,草草交代一下將所有事務交給副將上官偉處理,自己則帶上十幾個侍衛連夜起程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如今他們已經日夜不停的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大概還要走一天才能到京城。

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突然,一匹馬“嘶”的一聲長嘯,隨即“劈啪”一聲倒在地上。幸好那侍兵平日裏訓練有素才不至於受傷。

眾人聞聲都勒馬停了下來看向摔倒的侍兵。

有兩個侍兵連忙下馬扶起摔倒的侍衛。摔倒的侍兵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與灰塵,神態疲倦不堪,狼狽萬分。宇祥見狀不禁心頭一酸,這十幾個侍兵跟著他兩天兩夜沒睡覺,沒吃好,早就累垮了,如果再這樣趕下去恐怕所有人和馬匹都會支持不住的。所以宇祥決定暫時休息一下再趕路。他四下打量一番,見離此不遠處有一間寺廟,於是對侍兵們說:“兄弟們,這些天讓你們跟著我受苦了,如今大家都累了,先到前麵的寺廟休息一下再走吧!”

眾人聞言皆大喜過望,他們早就想休息了,隻是不敢說而已。

眾侍衛齊聲說:“謝太子殿下!”

於是他們一行人往寺廟走去。

他們來到的是一間山神廟,廟中灰塵堆積,破爛不堪,好象很久沒有人跡。宇祥帶頭走了進去,隻見正殿中神台已破,隻有神位上的山神神像依然完好高高的端坐在上。

他們在大殿中隨便打掃了一下拿著破舊的蒲團席地而坐。

眾人拿出所剩不多的幹糧和水,其中一個侍兵將最好的幹糧交給宇祥,宇祥接過來隨便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吩咐兩個侍兵吃好了出來打探消息,然後自己一個人周圍查看一番。

宇祥走到偏殿,突然聽到屋頂傳來沙沙聲,不由得舉頭望去,隻見屋頂破了一個大窟窿,窟窿外有樹枝樹葉,被風一吹便發出沙沙的響聲。

宇祥查看一番後正打算返回正殿。突然,腳下好像踢到什麽東西,低下頭一看,隻見地上橫躺著一個人,宇祥心想:“怎麽會有人躺在這裏?是活的還是死的?”於是他端下身子查看,隻見地上躺著的那人是一個身體瘦小,滿麵汙垢的少年,脈搏已經停止,但身體並不硬,可能是剛死不久。可是他身上並沒有受傷致命的痕跡,這少年是怎樣死的?可能是病逝的吧!既然沒有受傷,宇祥隻能這麽認為了。

被自己撞見了總不能讓他暴屍荒野吧!所以宇祥走到正殿吩咐兩個侍兵將那少年抬出去埋了。

兩個侍兵領命而去,可一會兒卻空手回來。

宇祥見狀問:“怎麽回事?”

期中一個侍兵說:“殿下,您是不是看錯了,偏殿沒看到有屍體呀?”

宇祥聞言不禁皺起眉頭,怎麽可能?剛才自己明明看到了。他不信,舉步走去偏殿。隻見地上空無一物,那裏有什麽屍體,但方才躺著少年的地方明顯有人躺過的痕跡。這就奇了,死人還會不翼而飛?

侍兵們心想:“不會是遇到鬼了吧!”但眾人都不敢在太子麵前說這話,隻是眾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你們在找我嗎?”突然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屋梁上傳來。

眾人連忙抬頭看,隻見一個少年正坐在橫梁上,搖著腳,低著頭看他們。

宇祥感到納悶,拱手說:“這位小兄弟,你剛才不是……”

“死了,對不?”少年笑眯眯的接口。

宇祥點點頭說:“那為何此刻又……”

“活過來了。”少年好笑的瞅著宇祥說:“如果我再不活過來不是被你埋了嗎?”

宇祥搔搔腦袋,心想:“是死是活還能自己選的嗎?這少年怎麽這麽怪異?”

少年似乎看透了宇祥的心思,抿抿唇說:“誰說我死了?我隻是累了在這裏睡覺而已,你們還要將我活埋了,你們都是壞人。”

宇祥聞言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一番好心不忍讓死者暴屍荒野,誰知他會活過來?自己還成了壞人!

隻聽少年說:“不行,你們要賠償我……”站在宇祥右邊的一個侍兵正想動怒,但被宇祥攔住了,他朝少年說:“你想我賠償你什麽?”

“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這話怎講?”

“我剛才在睡覺養精神,是你們打擾我睡覺,害我精神受到損失,所以要賠……快賠……”

宇祥怔了一下,這少年莫不是螃蟹轉世的?怎麽說話打橫來的,天下間有這種事要賠償的嗎?

宇祥苦笑說:“那你要我怎麽賠償?”

少年狡黠地笑說:“將你們帶來那些好吃的全給我。”

“就這樣?”

“對!就這樣!”

原來是一個討飯的,宇祥命下人將自己的幹糧給了一大份給少年。

少年接過來笑說:“好樣的!夠爽快!你們可以走了,這偏殿暫時是我的,沒我允許不準過了!”

宇祥聞言不禁搖頭失笑。他帶著侍兵返回正殿。

眾人都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雷鳴聲驚醒了眾人。

宇祥率先從地上站了起來,或許都太累了,眾人不知不覺的都睡著,如今已經是晚上的子時時分,看天色將要下大雨了恐怕今晚是走不成了!也罷!就讓大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宇祥心想著,於是吩咐大家等明天一早再走。

眾人聞言如逢大赦,不多時又睡著了,隻剩兩個輪流值班的侍兵在廟門打噸。

而此時的宇祥翻來複去怎麽也睡不著,索性站起來走出廟外。

廟外,四周漆黑一片,天邊時不時傳來行雷閃電。

“這麽晚走出來,不怕有妖怪嗎?”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宇祥回過頭來看,不禁嚇得後退一步,隻見一個麵白得像僵屍,醜陋不堪的男人站在身後。宇祥暗暗提高警惕,冷聲道:“閣下是何人?”

隻見那男人格格笑說:“不會吧!不久前我們見麵時你不是挺和氣的嘛!”

宇祥一下聽出那男人的聲音就是在廟裏那少年的聲音。不禁一怔,道:“你是在偏殿的那個少年?你的臉?”

男人笑聲的:“總算想起我了。”聲落,男人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露出了原來的臉蛋,正是在廟裏的那個少年。原來他剛才帶著麵具。

宇祥恍然大悟說:“原來是小兄弟!這麽晚了怎麽不睡?”

“你也沒睡呀!對了!能不能向你借樣東西?”

“向我借什麽?”

“你的盔甲……”聲落,還不等宇祥反應過來就已經出手如風的去剖宇祥的盔甲,動作之快令宇祥目瞪口呆。宇祥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讓少年將盔甲脫了下來。

“你……”宇祥氣得舌頭打結。

少年手中提著盔甲在宇祥麵先揚來揚去,笑嘻嘻地說:“謝謝了!放心,一定會還你的!為了表示謝意,這個人皮麵具就送你吧!”

話落也不管宇祥要不要,身手敏捷的一下子將麵具貼在宇祥臉上。

宇祥一下子被脫盔甲,一下子被貼麵具,讓少年弄得暈頭轉向,惱怒不已。但也暗暗佩服少年的身手,自知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此時,廟內突然傳來打鬥聲。

宇祥大驚,連忙轉身跑進去,也忘了自己臉上還帶著一副麵具。

廟內,隻見有兩個侍兵和兩個黑衣蒙麵人打鬥,其他侍兵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三個黑衣蒙麵人站在一旁觀戰。難道其它侍兵都已經遭遇不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