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挑釁
趙宇航摸出手機，翻到吳小清的號碼，剛撥出卻又很快切斷了。
“幹嘛呢你？”
“我怕……”趙宇航可憐巴巴地說道。
王哲浩看他那副沒出息樣，不禁搖了搖頭，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吳小清的號碼，等那邊傳出了聲音，他開口就問道，“是小清嗎？”
“不是，我是她的上司。”電話那邊傳出的，赫然還是個男聲。
王哲浩覺得有些意外，他本來認定了趙宇航口裏說出的事隻是一個巧合，以他對吳小清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但一次是巧合，兩次又會是麽？
“是這樣的，我是她的朋友，我昨晚打過小清的電話，接電話的也是你嗎？”
“是的。”那個人倒是回答得很幹脆。
王哲浩心裏開始不確定起來，他看了一眼在旁邊蒼白著一張臉看他的趙宇航，於是低下了聲音問道：“小清出了什麽事嗎？”
“是的，她現在在醫院。”
“醫院？她出了什麽事？”
“如果你隻是小清的普通朋友，我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那麽多吧？”
電話那頭的男人竟然刁起來，讓王哲浩覺得很憤怒，他當他是誰？於是他沉聲說道：“小清的男朋友就在我旁邊，我想他有資格知道小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
“他就在你身邊？那他幹嘛不自己打這個電話？”那個男人嗤之以鼻，“小清說她男朋友孩子氣，看起來，果然那比我想象的還要差勁啊！”
王哲浩本來想把電話遞給趙宇航了，聽他這麽說又繼續握住了電話，“宇航是什麽樣的性格不重要，關鍵是他和小清還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我想讓小清來接電話，這是她的手機，我想你沒理由一直拿著吧？”
“如果小清能自己接電話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麽越俎代庖的。”
王哲浩心想繞了半天怎麽又繞原點上了，他忍住氣，“那你告訴我們，小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想讓小清的男朋友自己來接電話。”
王哲浩和那個男人說了這麽幾句，直覺上他是個又霸道又老辣的人，趙宇航一定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這個時候他再霸占著電話，豈不是太漲敵人氣焰，滅趙宇航威風了？於是他隻好把手機遞給了趙宇航了。
“喂？”趙宇航聲音有些發抖。
“你就是小清男朋友？”
“我是。”趙宇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答得那麽心虛，連他自己也不曾了解，他是個那麽沒自信的一個人，別人的戰書還沒下來，自己就差棄甲曳兵逃之夭夭了。
“我聽說你和小清一樣，也是大四的學生是吧？”
“是。”趙宇航的手心裏已經有了一把汗。
“請問你找到工作了嗎？”
“現在……現在才是第一批公司招聘的時間，我……我不可能那麽快就拿到Offer的。”趙宇航想在這個家夥麵前回答得硬氣一些，卻不知道怎麽的期期艾艾起來。
“那你知不知道小清在我們部門表現得很好呢？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她，希望她畢業能留在這裏。”
趙宇航心裏一窒，他心說吳小清從來沒有那麽肯定地告訴他她要留在北京啊，但是麵對對方的挑釁，他隻能硬撐道：“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打算也來北京找工作嗎，還是打算分居兩地？”
趙宇航的手心已經出了汗，這段時間他已經被無數人問起這個問題了，而他一直逃避去想，因為連他也不知道到底什麽辦法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途徑，也許他一直是希望吳小清回來的，這樣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而至於吳小清回來怎麽找工作，他想也許她家裏能幫她想辦法的，或者自己父母也可以幫她，他對他們的未來從來沒有一個明晰的計劃。現在突然被人問起來，他真的就茫然了。
“我……我……”
“你從來沒想過是吧？”
王哲浩看到趙宇航這麽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禁揚了揚眉，他想這個時候不論自己多麽沒準備都好，絕對不能在氣場上輸給對方。但是這又畢竟是趙宇航和吳小清的私事，自己不便牽涉其中，隻能坐在一邊看著幹著急。
“我告訴你吧，小清現在在醫院，是因為昨天應酬被客戶多勸了幾杯酒，胃有些不對。”
“小清不舒服嗎？”
“小清胃一直不好，你這個做男朋友的不是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趙宇航就算是個再軟的柿子，被人逼到死角了，還是會發飆的，“不過你這個做上司的又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不幫小清兜著點？”
那人倒被趙宇航這句話說噎著了，楞了一下說道：“我沒想到她喝那幾杯酒就會出事的。”
“你瘋了吧？你不知道小清那麽瘦就是胃有問題？你什麽都不了解竟然敢在電話裏和我叫板？”趙宇航火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小清多少年感情，會被你這個家夥挑撥了？”
那人錯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的狀態，“你這麽說還像個男人，不過我還就在這裏跟你說了，我要正式追求吳小清，我們就看看到時候鹿死誰手吧！”
“我告兒你了，吳小清她就是我媳婦，我高一那會兒就對她一見鍾情了，高中三年，加大學四年，七年，七年你知道是什麽概念嗎？你以為你認識小清才多少時間，就有資格跟我叫板？”
“我不跟你說了，反正到時候行動上見真章。”
趙宇航掛了電話就頹了，他看著王哲浩，那小臉，綠得就跟菜葉似的。
“我說你在電話裏說得挺好啊，挺像個男人的啊，現在怎麽又頹了？”王哲浩看著他，忍不住笑。
“那個王八蛋，”趙宇航咬牙切齒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囂張得跟我說這麽多廢話。他當他是誰？能影響到我和小清的感情？”
“嗬嗬，你對小清那麽有信心，那又怕他威脅幹什麽。”
“但是……”趙宇航一鼓作氣了一下子，立馬又頹了，“你說吳小清那人一向耳根子軟，現在又病著，不會被人那人照顧著，心一軟就倒戈了吧？”
王哲浩被他起起伏伏的情緒弄得頭更暈了，他倒了下來，說道：“那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可得好好休息，早點養好精神，別影響接下來的麵試了。”
“哲浩，我可不想工作沒搞定，後牆就起火啊！”趙宇航抓著頭，一臉苦惱。
王哲浩橫了他一眼，“這世上都有這麽容易的事兒麽？工作的事你好好努力，小清的事你也好好努力著唄。我跟你說，你可比我好多了，好歹你在這個城市也是有底子的人，奮鬥起來也比我容易得多。我覺得你接下來再試著聯係一下小清，那男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霸著她的電話吧？你聽聽她的意思嘍，可能隻是那個男人自作多情，以我看，小清也不是那麽容易變心的人。”
趙宇航撓著頭，“小清是不容易變心，但很容易心軟啊！萬一那個男人甜言蜜語加柔情攻勢，就讓小清淪陷了怎麽辦？不行，我得立刻去北京一趟！”
“現在？”王哲浩吃了一驚。
趙宇航點點頭。
“你瘋了吧？”王哲浩忍不住把這句話丟給他。
“我才沒瘋。我跟你說，感情這事，就跟泡麵的道理是一樣的，麵一涼可就不好吃了。我必須得盡快趕過去，阻把一段很可能即將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奸情扼殺在搖籃裏！”趙宇航霍然站起來說道。
王哲浩忍不住頭暈，他可實在受不了趙宇航這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脾氣，他捂著頭說道：“火車到北京最快也要十三小時啊，你一來一往可就耽誤了啊，我記得這兩天你有麵試的吧？”
趙宇航跟看個外星人似地看著王哲浩，“我幹嘛要坐火車啊？我坐飛機不就好了。”
“行，行，你有錢愛怎麽揮霍就怎麽揮霍。”王哲浩倒在床上詐屍。
“今兒的事兒謝你了，我得走了，一想到那個男人誘拐小清的罪惡嘴臉，我一分鍾都等不及了。我必須得趕去，以免我的小清被人欺騙純潔的感情。”
“喂，我說……”王哲浩還想說些什麽，卻隻聽到客廳那門“當”的一聲被帶上的聲音，還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
“真不知道是他們太年輕才為愛那麽衝動，還是我已經老得對愛沒有衝勁了。”王哲浩不禁苦笑，他現在隻想著讓燒快退點，明天就可以振作起來繼續找他的工作去了，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