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杜浩然的決定
王哲浩慢吞吞地往地鐵站走去，卻意外接到了杜浩然的電話，那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囂張的語氣，讓王哲浩不禁感慨不用承擔生計的孩子真幸福。
杜浩然約的是浦東遊泳館，因為他的泳技不錯，所以總喜歡在遊泳館裏炫兩把，他那5.0的視力總像雷達一般在遊泳館裏搜索身材勁爆的漂亮MM，如果看到人家遊得不好，他就遊過去冒充人家教練；如果那MM遊泳技術不錯，他就跟人家“惺惺相惜”去了，總之不管如何，他最後“拍到一兩個婆子”——趙宇航拿老北京的話兒這麽說著。
王哲浩覺得挺累的，於是就拒絕了。
杜浩然還就不樂意了，“哥兒你們幾個別這樣啊，都這麽見色忘義的。趙宇航一向是見著小清沒魂的，這會跑北京看他了我也就不說了。你不是就粘著顏燁子就不睬我了吧？你可別忘了燁子以前是誰的女朋友啊，不是我高風亮節，有你們兩個現在這麽狼狽為奸嗎？現在我想找個人說說話，你還就推三阻四的啊！”
“我現在離家挺遠的，我也沒帶泳褲啊！”
“那就新買唄，我告訴你啊，你一定要來了啊，我給你買好了！”
王哲浩聽他這麽說，也就沒法子拒絕他了，“好，你等等啊，我在地鐵邊上了，馬上就過來。”
“你說在哪兒，我開車來接你吧？”
王哲浩皺了眉，“你油多也不是這麽浪費的吧？這點也堵車，還是坐地鐵快。我坐地鐵過來吧。”
杜浩然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也就沒有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他，他點頭說道：“好，那你快過來啊。趁這會兒，我先去遊會了。”
王哲浩倒也不怕他一個人無聊，知道他一定能和遊泳池裏的MM混得很好，於是就慢慢地走下地鐵站，刷卡進站，他瞥了一眼卡裏的金額，隻剩下一塊錢了，這意味著他出了站卡裏的金額就是負值了，現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讓交通卡裏沒錢，想到又要支出一筆錢，他不禁覺得頭疼。
王哲浩到遊泳館的時候果然看杜浩然已經在更衣室等著他了，甩給他一條新泳褲和一頂浴帽，親熱地摟著他肩道：“我就知道你夠義氣，不會跟趙宇航那小子一樣，見個妞兒就掉魂了。”
王哲浩苦笑著脫掉外衣，換上泳褲和泳帽，跟著杜浩然走到浴室，累了一天了，衝個熱水澡倒也讓他覺得放鬆了不少。
“怎麽樣，今天又去跑工作的事了？”
“是啊。”王哲浩用手挫著臉。
“沒找到什麽合適的吧？”
“是沒看到合適的，合適的又不一定要我。”
“反正找工作這事就考的是你耐心和毅力唄，看誰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你出國準備得怎麽樣？”
“我？”杜浩然笑得很詭秘，“過會兒跟你說啊，我今早把你叫這兒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事的。”
王哲浩關了噴浴頭，挺迷惑地看著他，“你小子又有什麽新打算了？”
“我跟你說，我突然想通了，我既然那麽痛苦我爸為我安排好的路，我幹嘛要按照他安排的走？他想我出國，我為什麽就聽從他的安排出去呢？我想好了，我不出去了！”
“那麽，你想跟我們一樣，一心一意找工作？”王哲浩微微搖頭甩著頭上的水，“你想清楚了啊，今年工作不好找。不過以你爸在商場上的影響力，讓你找份不錯的工作應該也不難。”
“你是沒聽清楚我說什麽，是不是？我說了，我不想在我爸安排下過活了，所以我要靠自己力量去試一次。我跟我一哥們說好了，我們過幾天去深圳。”
“深圳？你瘋了吧？”王哲浩吃驚地看著他。
“我沒瘋，我正常的很。我跟你說，我不是前些日子投了高露潔的麽？我當時就說了，我不介意去深圳工作。現在人家來信了，讓我去深圳麵試，我幹嘛不去試一試？”
王哲浩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不夠如果麵試上，你打算留在深圳了麽？”
“市場營銷部嘛，就算我應聘在上海，到時候還不是滿地兒地飛啊？而且我在深圳工作，也能離我爸遠點兒，光想到這個我就喘出個氣。”
兩人一路說著走到深水池邊，王哲浩就先跳了下去，他跟杜浩然說道：“反正是個機會嘛，我也不反對你去嚐試。以你張狂的個性，我也覺得你不是個被困在框框裏的人。”
杜浩然在他身邊踩著水，他一聽王哲浩這話就挺高興的，“你也這麽覺得吧？我是想明白了，我就適合這種充滿挑戰性的工作，讀書的事我還真沒興趣，出國深造就免了吧。”
“不過要我說，出國深造也沒什麽不好，你不是想脫離開你父親的羽翼麽？那樣不是走得更遠麽？”
“切，我不早說過了我對出國沒興趣，我對外國妞兒更沒興趣。那些女人，別看在電影裏看得挺不錯的，可真不能近觀啊！滿身雀斑不說，那皮膚忒幹，一點質感也沒有，還時不時地有狐臭。我說難怪外國人香水味那麽濃呢，不濃壓根遮不住那難聞的味道啊！”
“嘖嘖，狐狸尾巴露出了吧？說什麽對出國沒興趣，壓根是對國外的女孩子缺乏興趣。我看你想去深圳，根本就是在那裏你爸管不到你，讓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杜浩然斜睨著他，“你以為以我的個性，就算我在上海，我爸能管到我？”
“狂妄了起來啊？不知道前些日子是誰一天到晚愁眉苦臉地說不想出國，不想在父親的暴政下過活呢！”
杜浩然聽王哲浩揭自己老底，也不臉紅，笑眯眯地說道：“所以說高露潔這通電話完全地拯救了我啊，真不愧為我每天都用他，兄弟啊，如果以後我在高露潔公司上崗了，每月給你一箱免費使用的牙膏。”
“人家高露潔又不是隻使用牙膏，誰知道到時你分到什麽部門啊！再說這不還沒上崗呢，別把自己說得就100%是那兒的人了成不？”
“我隻是興奮啊！你讓我猖狂一下子行不行？”
王哲浩笑了笑不說話了。
“對了，哲浩，你如果看著實在不行，我讓我爸在他公司給你找個職位吧！我說這句話你別生氣，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埋汰你，我是就事論事。我覺得你能力和成績都挺好的，反正我爸公司也需要人呢，這事既然要便宜其他人，幹嘛不便宜自家兄弟？”
“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王哲浩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但他出於自尊，並不想接受。
“我說哲浩，你別那麽固執成不成？有時候人際交際也是資本啊，我給你機會，但最後你還是要靠著自己能力上崗的呀！我爸又不是笨蛋，如果你真沒能力給公司帶來收益，你覺得他會不會留你？他可是個既現實又殘酷的老頭，隻欣賞有才幹的人。”
“浩然，你不是也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去闖一闖麽？那麽我和你一樣，也隻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嚐試。”王哲浩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有這資本去鬧騰呢，反正我也明白，我折騰不出來最後也是我老爸買單。你比我有更多現實問題要考慮。如果你現在還穩定不下來，燁子那邊你也恐怕很難留住吧？”
“你聽到了什麽？”王哲浩警覺地問道。
杜浩然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他隻好說道：“我跟你實話實說吧，燁子為了你的事，和她家裏人吵過好幾回了，她想為了你不出國，可她家裏人不同意。其實關鍵倒也不是顏燁子出不出國，而是燁子她家裏人都有點勢利眼，他們也跟我旁敲側擊好幾回你了，他們吧，根本不想讓顏燁子嫁給上海以外的人，就算不是上海人，家裏也得有點勢力的。所以他們不喜歡你。這麽說吧，他們一直覺得燁子該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就跟他們說，那是他們不了解，你根本就是個比我好上很多的人。”
王哲浩聽著杜浩然這麽說著，心裏覺得歉然。他其實一直很喜歡杜浩然的性格，張揚、活力充沛、光明磊落，雖然他也會不接受他那種燒錢和把M的態度，但是他卻一直覺得杜浩然身上有自己缺乏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顏燁子的事，他想他們也許可以成為更好的朋友。
“浩然，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的。這樣吧，你的建議我收著。等我再奔段日子，如果到時候我真沒有合適的，我就奔你那兒去了。”
“好啊。”杜浩然笑了，那是很燦爛的笑容。
“在遊泳館泡半天了，都沒開始遊泳，走吧！誰遊到對岸就算誰贏！”王哲浩一揮手。
“好啊——誒，我說，你這小子，怎麽還沒說開始就自己遊起來了，我跟你說，那是作弊啊！我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