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

出名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莫過於在學校裏裸奔了,而陳洋則說,我上次在大教室裏的一幕簡直比裸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自從那次之後,我的名聲在學校裏麵成直線上升,大有超過情聖陣洋之勢。

陳洋,是我的鐵哥們,在學校知道我的家境的大概也就隻有他一人吧,他經常是我羨慕的對象,會隔三插五的找一些理由來請我的客,隻要是他能想到的理由他基本上都會用上,比如說,今天上街遇到了一個美女,要和我分享。或者遇到了一個恐龍,要我陪他去壓驚,諸如此類原因真是舉不勝舉,我知道他是為了顧全我的麵子而變著法兒來幫我,但有此朋友,那還真是沒話說。

羨慕他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的那張嘴,和他在一起,你永遠也不會感到寂寞,他不停的說著新鮮好玩的事,仿佛這個世界上一切有意思的事他都經曆過,講起來讓人感覺曆曆在目,聽完之後也多半是心馳神往,所以這樣的人想不出名那還真是沒辦法,

“我有我的苦處,就是太純情。”這是一次我和他單獨去出喝酒他喝醉了開玩笑說出來的話,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我非得吐上個十天半載不可,可是話從來他口裏說出來,我卻覺得有點深沉,那玩笑的語氣裏有那麽多的無奈,那麽多的寂寞。

“人活著真累,一個人是寂寞,可是人多了卻更寂寞,這是一種悲哀,我害怕這樣的悲哀,所有我盡量成為別人的焦點,用不知所謂的笑話、用粗俗不堪的言語來博得人們的注視,大家以為這樣就是風光了,以為有很多恐龍追就是情聖了,可是誰又知道這其中的苦處,有時候,我想,想和你一樣一個人待著,默默無聞的做著自己的事,可是自己卻有著一顆不安份的心,哥們,你教教我,你是怎麽做到的,你就怎麽能一個人待著呢?”他甚至有點哭調的跟我說。

我們在長江堤上坐著,各自說著彼此的心酸,最後說到淚流滿麵,我跟他講著我和他一樣有顆**的心,可是我家裏窮,我可以和他一樣嗎?我可以在電話裏大聲的向家裏人要錢嗎?你知道我家裏人來接我一個電話有多難嗎?他們要走上十來分鍾到鄉裏唯一個的一個小買部去,我必須事先給小買部的老板打招呼,你見過真真的農村的嗎?你知道我們村裏的小孩是怎麽生活的嗎?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吃好吃的嗎?我不可以,我不可以,說到最後我們在堤邊都大聲的叫著,一瓶接著一瓶喝酒。時而沉默,時而大叫,時而歡笑,時而哭泣

我們問著彼此有沒有喜歡上誰,他告訴我,他喜歡一個女孩子,他長的很美,他醉陶陶的給我形容著她的美,說就算是將天下間所有女孩子都加起來難及她的萬一,他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隻是一個勁兒的問著我:“你明白嗎?,你明白嗎?她就是這樣,這樣。”然後用手在空中比劃著,他說話的時候眼裏閃亮著沉迷,閃耀著幸福,仿佛那個女孩子就是他的一般,我跟著他在旁邊幸福的笑著,他卻忽然停了下來,眼神暗淡:“可惜她卻連看我一眼都不看,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念叨著這句竟然淚流滿麵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經過那次之後,我們將彼此當成生命中最好的朋友,雖然是兩個生活圈子極不一樣的人,卻有著一樣的靈魂和寂寞,他終久沒有說出那個女孩子是誰,我也沒有去問。

這天回到宿舍,人還在報複的快感中哼著小調,看著書,陣洋一臉神秘的跑了過來,拉著我就向外跑:“兄弟,請你客,走走。”說著不由分說的向外走去,我跟著他來到我們倆經常吃飯的地頭。

“點菜,兄弟,想吃什麽點什麽。”我開始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然後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怎麽了?”他不解的看著我。

“你沒發燒吧。”我問道:“有什麽陰謀?”

“天地良心,大哥,我可是經常請你吃飯,隻是今天沒有給你說個理由而已。”他大呼著冤枉。

“不過這個理由要等你吃完後才能說。”他一臉神秘的悄聲說道。

“提示一下,不然這餐飯我還真吃不下去。”我坐立不安的說道。

“請你幫忙,而且決對是力所能及的事。”他說道:“這下放心了吧,點菜、點菜。”吃完飯之後,他還一個勁兒的問道:“還要不要加點什麽?再喝一杯飲料”什麽的。

“得了,憑我們的交情,不要說吃了你餐飯,就算你直說,我能幫的一定幫。”我摸了摸吃的賊飽的肚子說著。

“好!好!果然是好兄弟。”我一隻手搭在我的臂膀上,一邊向外麵走去,一邊猶豫不決吞吞吐吐的說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倆在堤邊說什麽來著嗎?”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說起這個,好奇的看著她:“記得,怎麽了?”

“你知道我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嗎?”他看著我說。

“你又沒說,我怎麽知道?”

“今天上大課,你和那個女孩子很熟嗎?”他一句東一句西的問著我,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道:“不熟,連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就快知道了。”

“不熟,她還將你送到宿舍下麵,還有就快知道了,是什麽意思?”這次輪到他不解了。

“什麽,這也叫送呀?”我大叫冤:“她是一直追殺我到宿舍下麵的。”我趕緊解釋:“至於就快知道了嗎?主要是她臨走時還大叫著要找我報複,我必須向人打聽打聽,她是何方神聖,有沒有黑社會背景,有沒有不良嗜好,有沒有變態的男朋友,有沒有……”我還沒有說完,頭上已經挨了一下了。

“大哥,你怎麽了,不會腦子出了什麽問題了吧。”我故意問道。

“你才出問題呢,沒事了,我就是想請你幫忙吃吃飯,沒什麽事了,我去泡妞了,咱們分道揚鑣。”說完就走了,雖如此說,但我看到他眼裏有著明顯的失落,怎麽會這樣,到底有什麽事呢?叫我幫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