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迷惘找不到歸宿

“你有沒有同情心。”她擦了擦殘留在臉上的點點淚漬,盯著我說。

“是,是你叫我走的。”我木枘的解釋道。

“我叫你走你就走,你自己有沒有腦子。”什麽世道,當真是“男人不發威,女人就張狂。”我心中暗想,可是叫我發威我還是不敢的。

“那你就吃了我吧!”平時打死我也不會說出這麽有爆炸力的一句話的,可是今天我心情也相當不好!

“哼!”她狠狠的踢了我的腳一下:“加上這次,你共欺負我三次。”想不到她竟然記的這麽清楚,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而笛子卻還留在草地上。

我苦笑了一下,“欺負人?我?我有什麽資格欺負人?”我撿起那掉在地上的笛子,輕輕的擦了擦,放在嘴邊,欲吹又止。

“還給我,你也會吹笛,羞不羞。”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跑了上來,我意誌消沉的將笛子還給了她,撿起球回到了宿舍。

雖說在莎莎家當了一個月的家教,得到了錢還給了陳洋一部份,母親病還沒有好,其它的全寄了回去,口袋裏還等著莎莎母親這個星期的“救濟款。”看來又要去重新找家教了。

很快又到了雙休日,我架輕就熟的重複著一個月前的經曆,一天又白費了,我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找到家教這份工作,隻是生活的需要讓我不得不找。

回校的路上,經過天橋:“兄弟,要不要碟?”我轉過頭去一看,和我差不多大的一個小夥正熱情的對我說著。

“你看我這麽窮,能買得起這個嗎?”我坦然言道。

“嘿嘿,錢是人掙的,想掙錢還不簡單。”那小夥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一聽精神立馬來了,羞澀的望著他,想問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問,還好他並沒有買關子。

“這樣吧,我們老大急找人買碟,不要你出本錢,買了碟除掉本錢五五分帳,怎麽樣?”他對我說道。

“好買嗎?”我遲疑的問道。

“好買,我一晚上少說也可買個二百來塊。”

我慚慚的有點動心,“我隻有雙休日有時間,平時還要上學”

“你還是學生,那更好,平時你就在學校買,錢來的更快。”他興奮的說著。

地獄之門真切的打開,天使在身邊徘徊,此刻的我,麵對著這條充滿欲望的路,終於掉下了所有顧慮,等待我的將是什麽?……

我看到了那所謂的碟,真是五花八門,全的很,從動畫片到成人片,從古代到未來讓我眼花繚亂,這買碟我早聽說過,無非是掛羊頭買狗肉。

從此我開始在雙休日穿梭在天橋之上,加上我學生的偽裝,誰也沒有在意,生意也是出奇的好,往往是供不應求,再加上我好的“售後服務”——壞碟堅決退、送貨上門,我的生活開始走向了“富裕。”或者說走向“沉淪。”但我覺得這種生活很適合我!

也學會去其它男生宿舍走門竄戶,再也沒有自卑的心理,常常口袋裏放著“三個五。”和人拉著家常,但回到宿舍,我仍是沉默中麵對一切,見到陳洋也隻是笑笑,他也偶爾還請我客,但我多半會推辭,

平時仍是上著課,仍是經過那音樂教室,仍是聽著那極不協調的笛音,也會想起在操場上的那一幕,想起那個蠻不講理的女生,我開始可以平靜的對待莎莎和陳洋,經常遇上了,也就是點點頭,和不認識沒有什麽兩樣。

又到了雙休日,我在天橋上和買碟的“同事”侃山,一麵等著生意上門,時不時的三五成群的人從身邊走過,我們也習以為常。

“給我兩張碟。”好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去,是莎莎,果然是她,我呆在那裏,不敢正視他的眼神,一會兒,她蹲了下來,在我裝碟的書包裏翻了起來,裏麵有很多成人片,但我沒有阻止。

“最近有什麽新片嗎?”她象是對一個陌生的買碟人說話一樣。

“這部不錯,還有這部,這也行。”我那同事見我不說話在旁邊搭著腔,

“好,這些我都要了,多少錢?”她一共拿了七八張碟,看著我。

“給五十元得了,下次再來。”我那“同事”笑嘻嘻的說道。她將五十元塞在我的口袋裏便走了,我仍是呆在當場。

“兄弟,你怎麽傻了?你們認識,是你女朋友?”他在旁邊不休的問道。我苦笑了笑,“今天我不賣了,你把東西收回去吧”

“得,你先走吧。”他很爽快的答應……

一個人漫不經心的到處走著,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從來就沒有想過她出現的那一刹那,驚慌過後竟是那麽的平靜,希望可以多看她一會,希望可以多聽她說幾句話。不知不覺間來到她的住所旁邊,房子還是那房子,玫瑰還是那玫瑰,我依然停了下來,拿出笛子,不為別的,為了那隻我種過的玫瑰。

笛聲四散開來,思緒如音符般流過……

“很久以前有一個有關幸福的美麗傳說

說誰能種出美麗的紅玫瑰誰便能種出幸福

青蛙為了它的天鵝公主,每天用淚乞求,

終於有一天,它成功了

成功就來自它從不覺得自己醜陋,

成功就來自它不間隙的追求”

我站了起來,是莎莎在旁邊靜靜的講著這個傳說:

“不,它沒有成功,它就是不知道自己醜陋才會被人嘲諷至今,它是一隻癩蛤蟆,它永不配擁有天鵝,它連想就是錯誤的開始,我不會當那隻青蛙,或許是我沒有它那麽勇敢,或許是我沒有它那麽傻。”我收起笛子,走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來,更不知道我為什麽走,沒有了她的路,我迷惘找不到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