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你真的很笨

“你就跑吧,你不僅是個小氣鬼還是個懦夫,你怕別人瞧不起你,其實最瞧不起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她不顧街上那麽多行人,毫不保留的對我遠去的身影說著:

我回過身來,向她恕視著一步步走去,她露出懼怕的眼神,我抓住她:“你給我聽好,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我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我緩緩的低下頭去:“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懦夫,我就是個懦夫。”我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我是個懦夫”

過了好大一會,她也蹲了下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毫無一點剛才指責我的語氣,換而之的是天使的祝福,是母親的呼喚。

我不由自主的跟著她來醫院,掛了個急症,竟然是那個幫我輸血的醫生,他看到我,驚奇的說道:“今天怎麽回事,這麽多感染的。”還好他沒有認出我來,這讓我慶幸不少,他唯恐看錯,仔細的看了看我的病狀:“你是剛才來買血的吧,那個和你一起來的已經住下了,輸血之後不能喝酒,不能吃狗肉,怎麽這麽一點輸血常識都沒有”他一陳劈頭蓋臉的對我說道。

我耳朵裏一片轟鳴,傻傻的看著莎莎,而她也用同樣的眼光看著我。

“沒什麽大事,打一針,留院觀察一天就沒有事了。”醫生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一針過後,我被送進了病房,一進門就看見陳洋那小子在裏麵躺著看報紙,

他也同樣發現了我,一陳大樂:“哈哈哈,小子,我就在想你什麽時候來陪我,果然想著想著你就來了。”說完又是一陣大笑,好象遇到天大高興的事兒一般,他永遠是那麽樂觀,天踏下來當被子蓋的那種人。

可是當他看到莎莎跟到我後麵進來時,笑聲立止,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著,這種眼神是那麽的迷念,那麽的茫然,就好象我們第一次喝醉了酒,他向我講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所透露的神情一般,我暗中祈禱這不是真的,隻是我胡思亂想。

“向你介紹一下,莎莎。”我說道:“這位是我的好朋友:”

“情聖陳洋。”莎莎沒等我說完,自己先說了出來,然後對我們勉強的笑了笑,我也強裝著笑臉,我知道我們的心情還固執的停留在醫生那一句買血的隨語中。

隨後是一陣沉默,誰也不願先開口說話,陳洋一會兒看著我,一會兒看著她,似乎想尋找些什麽,而莎莎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我,

她深遂的眸子裏說的是什麽?

是憐惜的不解!!

我不敢正視她,像一個被人髒懼獲的小偷。

這漂浮不定的神情又回答的是什麽?

是徹底的無奈!!

“你們聊吧,我去給你們弄點口糧。”她竭力的想讓自己說的話風趣一點,以此來打消心裏的疑惑。說完之後沒等我們回答便走了出去。

一針打完之後,這病真是有如夏天的雨,來的時候風起雲湧,走的時候風平浪平,我們彼此看身上還未完全消去的紅點,不一會兒又哈哈大笑。之後開始聊東聊西,但誰都小心翼翼的,不願提到莎莎,雖然侃的很起勁,但總是有突然沉默的時候,然後大家又拚命的想著各種話題來妄想打破這種局麵,就這樣如硬在喉般笑著一點也不好笑的事。

莎莎不一會兒便回來了,看到她,我好象舒了口氣,我知道陳洋也一定有這樣的感覺,他買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果凍、果丹皮、口香糖、棉花糖,最後終於發現了一點能吃的東西,“兩袋雪餅。”我和陳洋看著這些東西都目瞪口呆,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你們怎麽了?”莎莎也好象發現了我們的表情,不解的問道。她的話音剛落,我們便又發出暴笑聲,這笑聲更多的好象是為了釋放剛才的沉悶。

“不許笑。”她恕視著我們充分的發揮著她美女的權利:“有什麽好笑的”。

“嗬嗬,是沒什麽好笑的。”我像看一個天真的孩子般看著她:“這是病人吃的東西嗎?”說完又不竟笑了起來。

他提起剛打開的兩袋東西,看了我一眼,忽然向後門走去,遠遠向垃圾桶扔去:“好心沒好報,不吃就讓它們去喂狗。”她說完話小孩子脾氣的走了,隻剩下我傻待著,過了一會,陳洋又開始大笑。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我還不會為了一個小女人生氣,開玩笑學著莎莎的口吻。

“是沒什麽好笑的,這是病人吃的東西嗎?”他如法炮製的重複著我的話,我們又笑成一團。

“壞了,午餐沒了,隻好勒緊褲腰帶了。”我對陳洋說道。

“等會我們偷跑出去算了,我看我們病好的差不多了。”陳洋小聲的說著,

快到一點了,醫院一片寧靜,大概都在午睡了,我們像賊一般的起身,剛想出去,忽然聽到走道一陣腳步聲,轉身一百八十度一招“燕子投林”趕緊向床上竄去,裝著睡覺的樣子,半迷著眼睛看看是誰來了。

人未到,香氣已至,我們添著口水,我小聲說道:“真是慘,真想不到現在你堂堂情聖也淪陷到望梅止渴、聞香填肚的地步”

香氣越來越近,是莎莎,我們更是連那迷著的眼也緊閉了起來。

“滾起來,別裝睡了。”緊接著一聲:“哎呀。”我趕緊睜開眼,看到她帶來的飯撒了一地,她看著地上的飯,緩緩的吐出一句話:“我真是笨。”我看著她那被飯燙的通紅的手,

“你真的很笨。”我輕柔的說著,心中一陣激動的顫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