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我不想哭
風鈴是看到了,隻是霜霜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幹,這樣又給張濤笑了很久,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不會那麽巧我們剛到門口他就來開門了,還給我露出他的招牌淫笑……
聶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又將我狠狠的說了一頓,說我那麽晚了還帶一個女生出去,出了事誰負責之類一大堆義正詞嚴的話……
沒過多久,張濤他們也回來了,隻是從此以後,張濤的笑是那麽的苦,小包又是那麽的靜,我知道,天一定又要轉換季節了。
又沒過幾天,小包開始圍著場打轉,我說我們廠裏有人巡邏了,不用你了,他一向愛開玩笑的人也隻是應酬似的對我笑了笑,我知道問題出大了,而年輕男人的問題無外是愛情與事業,而這次我想多半是為了女人。
於是我又從霜霜那裏知道,原來小蝶要走了,她要隨她父母搬到瑞士,可能要與小包分開了,“分開”好冷的二個字,當我聽到霜霜嘴裏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冷顫,仿佛因為這二個字讓我看到了和霜霜的以後,我們是不是最終也逃不了分開的命運呢?但我又刻意的去逃避,讓自己的思緒回小包的事情上來。
晚上來到小包宿舍,他一個人在屋裏麵喝著悶酒,看見我,靜靜的跟我倒了一杯。
“他們明天就要走了。”小包對我說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眼角開始溢出淚花。“剛剛我從她那裏來,她對我說:“還記得誘惑和勾引的區別嗎?誘惑是一種愛,而勾引隻是手段,誘惑有情調,而勾引太直接,而現在我想勾引你了,她說完,脫掉了所有的衣服,她說,她想讓彼此記住對方”
”難道隻有這樣才能讓彼此記住嗎?如果真是這樣,我情願忘了,這樣或許可以記憶中多一筆,在愛的曲調裏多一個音調,可是這同樣可以讓痛升華
我走了,扔下了她,她將影碟店給我了,說是這裏有我們的記憶,她沒讓家裏人賣掉,所以給了我,希望我好好保存,我笑了,“你走了,這裏對我來說還有意義嗎?”但我沒說,我出去的瞬間,看著影碟店,還是那種宿命感
於是我們開始喝酒,喝了多少,我們不知道了,我為什麽喝,為了小包,為了自己,小包喝酒是因為痛,而我喝酒是連痛的資格也沒有,我們到底誰可悲?
之後我們都微微醉了,小包拿起他的吉它,唱著新寫的歌:
“我在冬季的夜晚
孤寂的漫步
瑟瑟的回味,你的雙眸
那憂傷的眼神
緊緊把我縛住
然後再在痛苦的溝渠裏
將我放逐
我不想哭
為何愛的路上,隻有我在付去
我不想哭
為何輸的一敗塗地,我卻執迷不悟
隻因有你在心中
我遍體鱗傷卻還在裝酷
那晚,他哭了,哭了多久,我不知道,因為我發現我也哭了……當我從他房裏出來的時候,我看見霜霜站在他門口,我趕緊用小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遍的原始方法拿衣袖摸掉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對她說著“聽說東南亞又發生了海嘯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跟在我後麵,看著月亮散下一片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