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網絡的菜鳥

一

第一次上網是在四月的九號，星期天。以前是從未想過的。

濤那天問我說林子，晚上通宵，你去陪我好嗎。這話他以前是說過多次的，我也都是一笑了之。這次卻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我想我真的是對人對事無所謂了。不再管自己那麽多了。反正這天也塌不下來，這世界也不需要我了。

濤幫我申請了聊天號，然後我自己找人聊天。其實也沒多少人理我的，隻有一個女孩子和我聊得長點。

我說我是第一次出來上網的呀，她說很稀奇，然後我說我是學生，快要畢業了，她便趕我回去睡覺說不可以的呀。後來她下線了，我就坐在那裏很無聊了。

十三號的時候我第二次去上網，濤還是在我旁邊，他幫我申請了郵箱。

然後我碰見了嘟嘟，像小朵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她說她是學護理的。與她聊天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小朵，那些說話的語氣像極了小朵。

每次去的時候小剛也都在，小剛是我在這個班裏的同學，他喜歡打遊戲。我見他打字的樣子很是氣魄，下手不輕，網管總是朝我們這裏看是不是有人打架。

二

這陣子將魯迅的一本厚厚的文集看完了，覺得寫的最好的是《彷徨》和《華蓋集》，《華蓋集續集》。所謂最好的就是我所能看懂的吧，他的文字平淡實在，卻像一把大刀有所指向，他的憎惡喜好融入了那個時代之中，融入了民族的正義之中。

喜歡他寫的那些略帶諷刺的文字。我想如果哪天我也能這麽聰明的罵人的話，該有多少人會記得我啊。的我又怕別人暗殺我，所以我放棄了那個念頭。

我不罵人，我要做個安靜的好孩子。這個世界並不需要我做出什麽，而我身邊的人要我活著。所以我要好好的活著，幹幹淨淨不染塵俗地活著。

就像我在《東轅北轍》裏寫的那個長長的疼痛的故事，無非是自由快樂兩個字而已。

音嵐活在平靜安定的小小幸福裏，她的世界和她的心一樣遼闊平坦，對人對事沒有太多的要求，能夠讓自己永遠處在一個滿足的狀態。小咪活在頹廢疼痛的自我追求裏，她的一生都將耗在趕去自由的路上，永遠也得不到滿足，她所謀求的快樂也永遠不會長久的存在。

她們活在我的小說裏，我活在現世裏。

然後班裏有很多人在談論我的小說，他們沒有看過，卻都很羨慕我能夠寫出東西來。文字是幹淨的讓人喜愛的。

他們說林子你為什麽不去發表，好象那是件多麽簡單的事情。他們說林子等你將來寫小說發了可別忘了我們，到時買你的書可要免費還要簽名哦。我說那也許你們要等到牙齒都掉光了，心髒不安全了，眼睛不好使了，也許腦子也壞掉了。

不過會有那麽一天的。一定會的。

想起了小朵在我的留言冊上寫的那句話，她說林子等你以後當了作家一定要送我一本你簽名的書。我去把它當了，能當好多錢。我說小朵你也特沒良心了。

記得小朵曾經跑來要我的稿子去看，我隻把《美麗的日子》和《城市-十一月的情人節》借了她，《寂寞二中》是不敢借的，我怕她知道我喜歡渺渺。挺奇怪的，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怕。

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小朵說那本《城市-十一月的情人節》裏麵全是渺渺的影子。她說林子你愛渺渺，愛得很深。當然她是不敢直接說這些話的，她是寫在信裏給我的。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釋，我怕我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被她看穿了。

別人眼裏看自己的情感就像警察抓賊，解釋是沒有用的，先進牢裏關兩天，要過些日子才能見真相，到那時不用解釋，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會放你。

可我偏偏是不清白的那個賊。

三

還是見過渺渺幾次的，一次是下課時她很快的從我們教室邊跑過，我知道她是害怕見到我。還有一次是路過桃李苑下麵時一抬頭看見了站在上麵看我的渺渺，她的眼睛不再是天真而明亮的了。當我再次抬頭看她的時候，她已消失不見了。

每次見到她瘦小的影子我就很想哭。

之後的第二天吧，下了晚自習，下著很大的雷雨，我一轉頭看見正在下樓的渺渺。然後她跟在我的身後不遠，擠在人群裏，我似是聽見了渺渺叫我的聲音，很小聲的一句林子，我卻沒有回頭，獨自跨進了雨中。地上的積水很深，灌進了我的鞋子裏，不清楚在想些什麽，隻是很想哭。淹沒在大雨中的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哭了。

我想當時的自己定是狼狽至極，落湯雞似的哭喪著臉。

然後我又給渺渺寫信說渺渺我頹廢得不成樣子了。渺渺我們之間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我們還做彼此最好的朋友好嗎。

我說渺渺你不在的時候我看著天上的星星總會想起你。

那封信放在口袋裏一直都沒送出去。我害怕見到渺渺。我怕麵對著她我無話可說。

濤罵我沒用，我說我也隻能這樣了。

四

前一陣子看《一路有言笑》幾乎到瘋掉，後來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翻一翻，一遍一遍，破了不少。如果我的課本也翻成這樣不知道我會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隻可惜那本書是在地攤上買的盜版貨，沒有作者的名字，問其他人，都說不知道。那些盜版商多印一個名字會死人呀。我現在是沒錢才買你的書，等我有錢了，一定整死你，嗬嗬。

考試後去上了半小時的網，隻有豆豆在，我說豆豆我們下午考英語，你的英語怎樣。豆豆說你不要跟我談這些好不好，你一提我就頭疼。

記得第一次上通宵後的第二天，小剛被班主任踹翻了桌子，小剛說不公平，我見林子你也在睡覺的呀。我說我當時是動了一動，你是一動也不動。這就是我們之間遭遇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