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傷人
清湮匕首抽出的一刹那,小條子直覺性的先擋在了我身前,沒有料到,清湮卻是劃向她自己的喉間,再出手擋攔卻也隻能用掌風震歪清湮的手,而來不及先一步奪過匕首。待小條子捉住清湮的手後,她的衣服已被割破,鎖骨附近輕輕劃傷,滲出血絲。
我大驚之下,有些呆楞。待小條子製住清湮後,我才緩過神來。清湮看到小條子在危急時第一時間先護在我的身前,怨毒的眼神淩厲的射向我,仿佛要在我身上也刺個洞。
TNND,我最看不得人感情受挫就要死要活的了,蹭的一下,火就冒上頭頂了。我奪過清湮手上的匕首,想也沒想,就捅進她的小腹,匕首插的不深,但是清湮的衣裳還是慢慢的被染紅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瞪大了眼睛,手緊捂著腹部。小條子也吃驚的看著我,久久沒有反應。
“世上沒有人比你自己更珍惜你的性命,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自己,還會有誰在意你?人不死過一次,不懂得生命的可貴。不麵對死亡,更不會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現在你要死了,可有些想通了?”
我激動的吼著,不顧清湮慢慢浮現的恐懼之色,繼續說:“你的死隻會讓愛你的人傷心,於那些不愛你的人又何痛之有?我倒覺得你殺我反而更有效果些。”冷眼看了一眼小條子,雲淡風清的說:“你可以帶她去看大夫了,如果她還不想死的話。”又轉向清湮,鄙視的說:“記得下次想死,死遠點,別礙了我的眼。”
把匕首不屑的扔在地上,瀟灑的轉身朝房間走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小條子。(作者:小條子還真和雞有緣!=_=)
我才走了沒兩步,身後的小條子就抱上清湮飛身出了家門。走過清氤身邊,竟見他一點也沒有親人被傷的憤怒,而是一副慵懶的樣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這一刻我感覺他就象在陪老鼠玩耍的貓,又象是一個賭場老手,仿佛早知道對方的出牌,有著一切皆在意料和掌控之中的篤定,而對我的舉動就象發現了一個不會按理出牌的新手,讓他在遊戲中憑添了幾分興致和趣味。
進了屋,回手關上門,我的臉立即就象個秋後被打的蔫茄子耷拉了下來,軟腳蝦似的癱坐到地上,背倚著門,心狂跳不已,渾身無力,早沒了剛才在院子裏的那份鎮定從容,大膽囂張。
我傷人了!第一次用刀子捅人!雖然此條子非彼條子,不會捉我,但是還是有些受驚和後怕。我摸了摸胸口,決定用精神勝利法安慰自己,不怕!有一就有二,這次紮得太生硬,下次就順手了,這次捅得沒水平,下次進步了就是好同誌!我是一個多麽響應黨的號召努力上進的大好青年啊!我邊唱著“咱們工人有力量啊,嘿!有力量!”邊從地上爬起來了。(作者:你的自我修複能力果然非常人能比!)
回想剛才自己衝動之下做的事和說的話,悔得我心都黑了。(作者:本來也不是很紅!)清湮不會就這麽死了吧?那我這第一次殺人也太窩囊了,就是個替補自殺的,沒成就感!還有,我吃多了,和她那麽語重心長幹嘛?八成她也不領這情,別什麽話都沒聽進去,就聽進去讓她殺我的那句了,那我不是自找苦吃了。唉!
看著手上沾到的星點血跡,覺得很是刺眼,決定去院子裏洗手,打開房門,卻見清氤還站在剛才的地方,料準了我會再出來似的,一副狐狸樣斜歪著。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清湮最多也就是個小明槍,可這清氤也許真是個暗箭呢。還是別去招惹他了!
我舀了點水,仔細的搓洗著自己的手。
“第一次傷人?表現得很鎮定嘛。”他戲謔的說。
“你姐姐她會不會死?”其實心裏還是很在乎這個問題的,希望能從他嘴裏說出讓我心安的答案。
“感覺如何?”清氤不理會我的問題,眉毛一挑,問我。
你以為你中央電視台記者啊,還訪問我砍人後的感想。我謝絕私人采訪!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姐弟,清湮的死活清氤毫不關心。
見我隻是低頭洗手,並不回答,清氤竟然用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讓我直視他,然後邪邪的說:“是不是很有快感?”
不得不承認,在刀子插入清湮身體的時候,我沒有恐懼感,卻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莫名快感和興奮襲入我的神經,等平靜之後,才慢慢被恐懼包圍。
被清氤說中心事,我不甘的咬了下嘴唇。我的表情似乎讓他很滿意,他嘴角揚起了輕笑。清氤似乎在我麵前,從不象在小條子麵前那般謹慎和隱藏情緒,總讓我感覺到他對我若有若無的觀望和興趣,好象我就是他這隻貓玩弄的小老鼠。他一定不簡單,我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麽心思,不過我不能就這麽稱了他的心意,看著他那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就討厭,而且似乎還很瞧不起我。
我冷哼一聲,站起來,貌似漫不經心的說:“未必事事都順了你的意,往往壞大事的人就是當初你認為最無害的人。”
他眯起了眼,目光清冷,直視他的我被看得有點不安,佯裝自然的走回房間。關上門,吐了口氣,看不出連清氤這12、13歲的小孩眼神也這般淩厲,看來在古代,用眼睛殺死你這招就我練得最不到家!
入夜前,小條子抱著清湮回來了,你丫果然不想死了,不過不死也好,保住了我的第一次處女殺!
晚上單獨麵對小條子的時候,久久的,我們誰都沒有開口。最後,小條子首先沉不住氣了。
“她的傷勢至少要養一個月才能痊愈。”
“你花幾天功夫先把我送到羅所門,然後你再回來照顧她好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看見清湮,還有那個清氤,我也是離他越遠越好。貪小便宜吃大虧啊!我簡直揀兩大麻煩回家!
“清湮,我自會找人來照看她,無須再回此處。”小條子低著頭,並沒有看我,有點頹廢。
“那就明天回羅所門好了。”說完,我站起身。
“娘子,你沒別的話要和我說了嗎?”小條子抬起頭,滿腹心事的看著我。
“有!”見他眉頭一緊,我繼續說:“請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娘子了!”
小條子的臉刹時變得煞白,失去血色,絕望而失神的眼眸是道不盡的刀絞般心痛,手上青筋盡現,桌子竟然在他的手下裂開一道縫隙,徹骨的悲傷蔓無的彌散開來。
動怒了?不會要劈我吧?別氣別氣,隻要不傷我,萬事好商量,喊娘子就喊吧,其實我也不是太介意的!(作者:變得真快!)
我被那裂縫桌子嚇到,慢慢的一步步退後,看見小條子站起身,我心一緊,下意識轉身就想跑,不過剛轉過身就被小條子從身後死死的抱住,胳膊緊箍在我的胸前,仿佛是即將溺死的人突然發現一塊浮木,緊抓住自己的最後一線生機。
大哥!喘不過氣了!翻白眼,吐舌頭啦!求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這無敵窒息抱怎麽從後從前抱,都有致情人於死地的效果啊!神啊!救救我吧!雖然我是紅顏,您也不能總妒我啊!有空妒妒別人,其實除了我,還有不少紅顏等著天您妒呢!我給您先介紹個清湮,您先湊合妒會兒如何?
“放開我!”我垂死掙紮下。
“我不會放手,不要離開我!”小條子心肺俱碎般的喊出聲。
完了!他不放!神不救我!我死了~~~還沒來得及絕望,腦袋就耷拉下來,氣悶暈過去了!
緩緩睜開眼,我已躺在了床上,床邊坐著那位追命刨冰手的小條子,焦急愧疚的他見我醒來,麵露喜色,我在他的攙扶下坐起身。
小條子!你是不是以前沒抱過人啊!還是和我有仇啊!這一次比一次抱得狠,下次估計就沒這麽好命活過來了!以後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我低著頭,想些有的沒的,可卻不敢主動說話,怕不小心又踩到他哪根不對勁的筋了。
靜默了很久,小條子幽幽的說:“清湮的姐姐的確是因救我而死,但是……但是我從沒愛過她,更沒有喜歡過清湮。”
早不說,都快鬧出人命了你才說,為什麽一開始瞞著我,亡羊補牢為時晚矣!羊一隻都沒剩下,補了有P用!至少剩下隻受孕的母羊補著才有價值嘛!
我懶懶的,根本提不起興致聽他解釋。小條子見我無動於衷,輕輕的伸出手想撫摩我的臉頰,卻被我側臉躲了過去。小條子的手無力的垂下,掩飾不住的傷悲,眼睛也黯淡無光。
“4年前,曾祖母過世後,我為了找尋她年輕時丟失的一把木梳而到了山遙國,男扮女裝藏身於錦香樓作花魁賣藝,那時清湮的姐姐蓮香是我的丫鬟,她是個長相普通卻心地善良的女孩,清湮那時雖小卻已出落得清秀動人,老鴇有意栽培她成為以後的花魁而親自調教。”小條子竟然去妓院客串過花魁!我突然來了興致,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小條子,本就窘迫的他更是如坐針氈。原來清湮是你的接班人啊!
“後來我查出那把木梳被山遙國的太子所有,在去皇宮偷竊的時候中了機關,受傷而回。幸得蓮香照顧,但卻因此讓她得知我乃男兒之身。不巧的是第二天,受傷的我因大意而中了歹人的淫香,最後,最後,蓮香把她的清白之身給了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細不可聞。頭垂得很低,往事不堪回首的後悔樣兒。偷吃了羊肉,你還嫌腥!什麽人!我冷哼了一聲。
小條子聽到我的冷哼聲,立即抬起頭,緊張的解釋:“隻是迫不得已,美金,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你一人,從沒愛過他人,於蓮香也隻是出於救命之恩的感激和對她虧欠的愧疚。你要相信我!”小條子越說越激動,靠過來伸出手,看那架勢就要抱,我趕緊搶先一步用雙手包住他的手,把自己眼睛搞得水汪汪的,佯裝感動的說:“我相信你!”心裏暗罵,要不是你的無敵窒息抱,我早用佛山香港腳把你一腳踢南頭去!
“我自小就一直等待你的出現,每天睡覺前都會幻想你的樣子。遇到你後,我發現一切的守侯都是值得的,我願意用一千萬年等待你初春暖陽般的綻顏一笑,那就是我的幸福所在。”好的,我爭取在做木乃伊的時候保持微笑!
喂!你別轉移話題啊,趕緊說後邊!我示意小條子繼續。
“之後太子找到妓院,我和蓮香一起逃出,可我仍有傷在身,又帶著不會武功的她,最後蓮香見逃脫無望,趁我不備將我擊昏藏妥,穿上我的衣服引走太子的人馬,最後投崖而死!”神仙弟弟他媽好象也是投崖,怎麽古人這麽喜歡投崖啊!死前還要體會一下蹦極的HIGH感,真夠新潮的!
小條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破爛沾有血跡的香囊,“我去崖下親手埋了她,隻留下這個香囊。”
“你什麽時候認出清湮的?為什麽那時不告訴我?”前邊失身的事情他處於無奈,我也不好苛責,但是為什麽後來還瞞著我?我終於問出心裏最堵的問題了。
“4年沒見,她有些變化,咋一見並沒認出,但聽到她的名字後,我便開始懷疑。趁做飯的時候,我有意的露出香囊,結果真的是她。清湮在我走後沒兩年便被老鴇逼迫接客,幸好第二天便被三皇子贖了身,接進宮做了丫頭。那日,我便想告之你,但是清湮卻苦苦求我替她隱瞞,怕你知道她的過往後將她趕走,甚至她還不惜割傷自己表示她的決心,我也隻得作罷。”
我說那天她手怎麽傷到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哎!清湮敵視我也就罷了,竟然在小條子生日的時候也送香囊,妄想代替她姐姐在小條子心目中的地位。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是強盜就好好殺人,是妓女就好好賣淫!本職工作還沒做好,就覬覦些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那清氤是誰?三皇子嗎?”這個清氤有問題,人小鬼大。
“清湮不肯說出清氤的身份,不過我想他一定是三皇子,因為山是山遙國的國姓,而且三皇子的年紀和清氤很接近。不過聽說太子一直視三皇子為眼中釘,三皇子流落於此可能是他們的宮廷爭鬥,我們最好不要插手,目前要防範閻羅教的人,如果再加上山遙國的太子,隻怕更是棘手。”
也是,我們自己也正逃難呢!話說回來,這小條子還挺愛扮女人的!也不錯,萬一回羅所門,碰到竹子,能不能讓他扮我的丫鬟瞞天過海啊!晚上還能理所當然的和丫鬟睡!嘿嘿~
我正在這淫笑呢,小條子炯炯的看著我,猶豫了下,慢慢的吐出兩個字:“娘子!”見我並沒生氣反駁,好似得到了鼓勵,“你還在生氣怪我嗎?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
“你答應我幾件事,我就不氣了。”趁他犯錯,趕緊讓他簽下不平等條約,以後估計很難再找到這機會了。
小條子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作者:對待女豬這樣的人,千萬別沒聽她的要求就先答應啊,你完了!)
“第一,清湮這樣的情況我不希望下次再有發生。我希望你的溫柔隻屬於我一個人,如果你執意要把它分給別人,你的這份柔情我寧願不要!”對小條子這樣的人,不下狠藥不行!
小條子欣然一笑,輕輕的摟我入懷,承諾說:“隻屬於你一人!”
“第二,回羅所門後,你隻能私底下叫我娘子,不可讓旁人聽到。”竹子那克星不會已經在羅所門等著我了吧,謹慎起見。
“為什麽?”小條子看著我,有些悲哀,有些痛苦,有些掙紮,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我的耳垂,碰到耳釘的時候手指一頓,黯然的問:“是因為神仙弟弟,還是因為雅竹公子?”
晴空響雷一個!小條子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