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十章 玉人含萼

比起‘標新立異’的‘靈寶真地’來,一號講室看來很是普通,二百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整齊排放著近五十張課桌,講台黑板一應俱全。

令天生吃驚的是,在這間應算是‘最初級’的講室內,竟然熙熙攘攘坐滿了學生。學生們有的穿著天藍色的北都校服,有的一身閑適打扮,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望著門口,像是在期待著甚麽人。

迅速用目光將室內掃了一遍,天生發現幾乎沒有多餘的空位,不由皺了皺眉,正想要離開,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喂,到這裏來坐吧。”

天生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坐在第三排的一個男生正笑著招呼自己,這男生長得又黑又瘦,生了一雙眯眯眼,笑起來很是親切,指著自己身邊一個空位道:“你的運氣不錯,這裏還有個空位。”

天生感激地衝那名男生點點頭,大步走過去落座。

落座的一瞬間,天生隻覺幾道銳利的目光向自己掃來,目光中隱含殺氣。

天生一愣,順著目光望去,隻見前排三個身材魁梧的男生正盯視著自己,每人的嘴角邊都掛著不屑的冷笑。

想起陸永業的矚咐,天生微笑著衝三個家夥點了點頭。

“別看他們。”黑瘦男生低聲道:“他們三人的父親都是軍方高層中的人物,我們惹不起。”

“謝謝你。”天生笑著對黑瘦男生伸出手道:“我叫孫天生,你好。”

“孫天生…你就是孫天生…”黑瘦男生雙眼一亮,握住天生雙手道:“真是…真是太榮幸了,我…我叫張大牛,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前排三個家夥聽到‘孫天生’三個字,都是全身一顫,彼此互看一眼轉過了頭去。

“我們不已經是朋友了嗎?”天生對這個張大牛頗有好感。

“我在正式班已經三個多月了,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張大牛用力拍了拍胸脯道:“我們都聽說過你的事情,你剛來有不懂的事盡管問我。”

“謝謝了。”天生道:“有一個問題,為甚麽會有這麽多同學來一號講室聽課?難道是功課太難,所以很多同學還停留在初級階段?”

“當然了,要順利辟穀,進入‘質化階’可不是件容易事,看看外麵的學生食堂就知道了,但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張大牛神秘地眨了眨眼道:“另一個原因嗎,老師來了你就知道了。”

天生暗覺奇怪,自己似乎沒感到辟穀有多難,莫非是自己誤打誤撞走了捷徑?又或是‘天煞之力’可使修煉時間大大縮短?這張大牛神神秘秘,說甚麽另一個原因與老師有關,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他正在思索,忽然一陣淡淡幽香從門口傳來,那香味淡雅沁心,醉人而不顯惡俗,令人聞之先是精神一振,跟著遍體如酥,隻想大叫痛快。

張大牛低聲道:“玉老師來了…”

此刻從講室門口,正婷婷嫋嫋走入一名絕色佳人來。

這美女身材高挑,生得蜂腰隆胸,乳挺臀翹,一頭黑色長發隨意披灑香肩,五官頗具東方古典美範,那張宜嗔宜喜,長圓適度的鵝蛋兒臉更是白裏透紅,宛如一塊無瑕美玉。

這樣一名極具東方古典美的美女,赫然穿著一身這年代最流行的銀灰色牛仔勁裝,將誘人的曲線盡情展露,毫不顧及別人會否因她狂噴鼻血而死。

佳人僅堪一握的小腰兒上,分插著對銀鞘短劍,為這位嫵媚多姿的美女又平添了幾分英氣,絕對是‘少男殺手’級的尤物。

唯一遺憾的是,這美女麵罩寒霜,一付對任何人均不假詞色的樣子,氣質如冰如雪,令人愛也不是,怕也不是。

天生望著這位美女老師施施然走入教室,總算明白了‘一號教室’爆滿的原因,不由失笑。

“這位就是玉含萼老師,她是女班的班主任,兼任我們的代課老師。”張大牛小聲道:“聽說她和綺綺老師並稱為‘北都雙美’,你現在該明白我說的另一個原因了吧?”

“北都雙美?”天生暗暗點頭,這位美女老師的容貌果然不在綺綺老師之下,隻不過一個一身邪氣,熱情如火,一個卻寒如冰雪,正氣凜然,氣質風範迥然有異。

“各位男班的同學,我為你們感到羞愧。”玉含萼冷冷地掃視著室內的男生道:“在女班的一號講室裏,聽課的女生數量已經不足三十人,再看看你們,你們難道不會感到臉紅嗎?”

她用的雖然是訓斥的語氣,不過聲音實在清脆好聽,幾十名男生聽的如癡如醉,隻希望她永遠的罵下去,不要停下來才好。

天生差一點笑出聲來,心道:“男生進步緩慢,恐怕與你不無關係,再說為了多看你幾眼,就算已渡過了‘辟穀’階段的學生怕也會來這裏認真學習,心甘情願的被你罵幾句吧。”同時大感北都大學用人不當,這樣的美女實在不適合做教師,麵對這樣一個美女教師,學生不心猿意馬才是怪事。

“這位同學,請你站起來。”玉含萼果然修為不凡,一眼便發現了似笑非笑,表情詭異的天生。

天生無奈的站起:“玉老師…”

玉含萼嗔道:“你笑甚麽?是對我的話不滿嗎?”

竟敢對玉老師不滿?幾十雙眼睛立即瞪向天生。

“不是不是。”天生忙道:“我…我是…我是聽老師講得有理,正…微笑著表示讚同。”

美麗的大眼睛轉了轉,玉含萼上下打量了一陣天生,道:“你是新來的學生?你叫甚麽名字?”

“我叫孫天生…”

“哦,你就是孫天生?”美麗的鵝蛋臉上露出一絲驚色,玉含萼冷冷笑道:“怪不得這樣大膽了!”

她的話音剛落,天生隻覺一陣無形氣流從玉含萼站立處向自己排壓而來,自己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天生萬沒料到玉含萼竟然如此任性的對自己突然出手,此刻不得不運功抵抗,為防露相,天生提起五成離火真氣放出體外,與玉含萼抗衡。

蒙蒙紅光立時護住了天生全身,與無形氣流一接,立即發出輕微的氣爆聲。

玉含萼發出的無形氣流極為古怪,一方麵從四麵八方罩住了天生,同時還能擋下四溢的勁氣免得波及他人。那無形力柔韌無比,一波波地攻向天生,頻率又急又密,仿佛是嬰兒的呼吸。氣流中更隱含著極大的吸力,天生隻覺自己所發的‘離火真氣’被氣流不停同化,周身壓力大增,不由又急又氣。

他正在著急,奇怪的氣流忽然消失不見,隻聽玉含萼冷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連我三成的‘元嬰力’也抵受不住,我真是高估你了,坐下老實聽課吧,不要再胡鬧了。”

天生啼笑皆非,感覺這女人真是豈有此理,與綺綺大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她那甚麽‘元嬰力’倒真是厲害,下次有機會自己定要盡情施展,看看究竟是她的‘元嬰力’勢猛,還是自己的‘三味真火’更強。

“好了,現在開始上課。”玉含萼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今天要講述的課程是‘初味真火’在‘辟穀階’修煉過程中的重要性。”

天生當日在夜叉界為了破除柳依依的‘銷魂羅煞’,曾臨陣悟出激活內丹之法,成就了‘初味真火’和‘五行神雷’,但對有關理論卻惘然不知,聽到玉含萼提到有關‘初味真火’的理論,忙集中精神認真聽講,免得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首先要說明的是,‘初味真火’‘三味真火’甚至是傳說中練至‘合光階’的劍客們擁有的‘無味真火’,都是修煉過程中所達到的某一境界。”玉含萼道:“‘初味真火’的火與‘離火真氣’中的火並不是一個概念,無論你修煉的是哪一種屬性的真氣,都一樣可以成就‘初味’和‘三味’真火,這一點必須明確!”

“‘三味真火’是即將渡過‘聚頂階’而進入‘小宇階’的標誌。”玉含萼繼續道:“而‘初味真火’則可以使‘辟穀’事半功倍。因為我們修煉者要使身體換質,就必須消除體內濁氣,‘辟穀’可以使濁氣漸漸消除,隨著真氣漸純,就具備了修煉‘初味真火’的條件,一旦成就了‘初味真火’我們就可以更快地將濁氣清除,同時也可以發動初級的‘五行神雷’。”

“下麵我就來演示‘初味真火’的修煉方法,真氣修為夠的同學可以跟著我進行,不夠的同學暫時在一邊觀摩,不許輕舉妄動。”玉含萼道:“好了,請各位同學按下課桌上的紅色鍵啟動電腦,進入01號實景教學程序。”

天生見麵前的課桌上果然有一個紅色按鍵,想起那日在華隆俱樂部與林清在虛擬環境下比鬥的往事,知道這按鍵是進入程序的開關,於是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剛一按下紅色按鍵,天生隻覺眼前一黑,教室同學都已不見,自己已陷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天生正想抱怨,忽然眼前一亮,麵前出現了一個白色光點,光點越擴越大,逐漸形成一個直徑十丈的光團,玉含萼雙目微閉,正在光團中盤膝而坐。

天生暗道:“原來她主修的是‘庚金真氣’,如果按五行生克的道理,不是剛好被我克製?”

隨著玉含萼放出體內真氣,幾十名男生也紛紛將各自修煉的五行真氣放出體外,隻見各色光球紛紛出現在黑暗中,像是夜空中的群星,圍攏在玉含萼身邊。

這種程式與天生與林清上次比武時所用的程序不同。比武所用的程序是全虛擬類,在程序內受傷甚至死亡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中的人,而教學程序則要記錄下學生修煉過程中的一切狀態,直接影響到現實中的人。因此要通過這種巧妙的設計,使教師可以根據學生所化光球的明暗大小掌握每個學生的進度,更可在教學過程中視光團變化隨時發現每個學生的真氣運行是否正常,使修煉過程中的風險降到最低程度。

天生見張大牛正裹身在一團黃色光華中衝自己擠眼,忙放出二成‘離火真氣’,也弄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光團來。

那三名張大牛口中‘軍方高層人物’的後代也早就各自放起一團比其他學生大約近倍的光華,此刻見天生的光團普普通通,毫不出眾,一個個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天生見狀衝他三個笑了笑,實在犯不上跟這種紈褲子弟兼傻蛋認真。

忽聽玉含萼嬌聲道:“大家注意看我真氣運行的方式!”說著雙掌一合,身體輕飄飄飛向高處,同時外放的白光紛紛收回體內,漸漸匯於玉腹之中,再由體內向外照射,玉含萼的嬌軀在體內強烈光華的照射下幾成透明,雖然隔著厚厚的牛仔服,仍然可以看到她體內各處經脈。

隻見幾十道強弱不一的真氣流從懸停在玉含萼丹田處的內丹中發散出來,在奇經八脈繞行一周,按一定規律回流至內丹附近,便開始以不同力道不同速度向從不同方向繞著內丹急轉,內丹在幾十道真氣流的牽引下,也開始忽左忽右,忽疾忽徐的旋轉起來。正轉到急處,幾十道真氣流忽然同時回歸於內丹中,內丹猛地一頓,跟著便發出陣陣暗紅色火焰。

玉含萼讓暗紅色的‘初味真火’在體內繞行一周,才將其納入氣海,睜開美目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激活內丹,發出‘初味真火’的方法,那幾十道真氣流的力道大小,旋轉方向隻能靠你們自己觀察體悟,我是沒辦法用語言表達的,要看你們各自的悟性了,如果有人還是學不會,就隻有等下堂課再說了。”

天生看得暗暗搖頭,隻覺這種方法實在太苯,像自己那樣直接進入內丹分子,從內部激活內丹豈不是省事?難道這麽多職業劍客都想不到嗎?卻不知他自己是得孫悟空和刑天之助才有高明的‘內視’之術,又不知輕重的亂搞一通才撞上了大運。普通的修煉者有的雖然敢於冒險,卻沒有他這般‘內視’修為,有這種‘內視’修為的早就是職業劍客了,哪還會為練不出‘初味真火’犯愁?所以多年以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條‘捷徑’。

玉含萼看了眾學生一眼,發現幾個跟著自己照做的學生沒有一個成功,多少有些不耐,皺眉道:“沒有成功的同學不要練了,下課!”玉手一揮,眼前虛擬的場景已消失不見,眾人又回到了課堂上。

天生剛走出一號教室,張大牛已從後麵追了上來,大聲叫著:“孫天生,等一等。”

天生停下腳步,笑著說:“有事嗎?”

“你是不是回宿舍?你在幾號房間?”張大牛道:“我們一起走吧,我也回宿舍。”

天生對他印像不惡,從懷中掏出牛天星給自己的鑰匙看了看,道:“我在011號房間,你呢?”

“哈哈,真是有緣啊。”張大牛興奮的跳了起來:“我是012號,在你的隔壁。”說完老朋友一樣勾住天生的肩道:“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有時間你可要給我講講你的英雄事跡哦。”

“我哪有甚麽英雄事跡?”天生笑著搖頭:“你別聽人瞎說。”

“瞎說?”張大牛叫起來道:“林會長為了救你,在神工架動用了幾十名職業劍客的事可是轟動了整個劍學界呢。還有上次‘靈寶真地’內出現異變,聽說也是你挺身而出,綺綺老師才保住性命,你則為了救人失去記憶,在國家劍學會休養了幾個月,這可是林會長親口對記者說的,難道是瞎說?對了,你的記憶完全恢複了吧。”

“是的,已經恢複了。”天生暗暗搖頭,想不到林佩起竟然撒下這樣的大謊,雖說是為了掩飾自己去夜叉界的事,可如此一己豈非被人人注目?這位林會長處事竟還沒有他的弟子陸永業謹慎。

兩個人邊說邊走,走過一片操場,又越過兩個風景優美的‘樓內花園’,就來到了學生宿舍前。

這是正式一班的宿舍,一班大概隻有百十名學生,因此宿舍占地不多,隻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兩層小樓,隻不過在這大廈內層還會有這樣的樓中樓,倒也頗顯奇趣。

小樓前有兩片花圃,盛放著一些不知名的鮮花,香氣溢滿空中,令人心曠神怡。

可偏偏就有一身賤骨的家夥喜歡做煞風景的事…

此刻在宿舍樓前,三個身穿北都校服,剃著‘板寸頭’的家夥一字排開,正冷冷地看著天生與張大牛,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

張大牛拉拉天生的衣袖,低聲道:“壞了,是他們三個,他們一定是對你不服氣,想壓壓你的威風。”

天生笑道:“你怕他們?剛才在教室裏我就想問你,他們叫甚麽名字?”

“中間那個較高的叫李鋼,估計早就渡過了‘辟穀階’,是三個人裏最厲害的一個。左邊那個大小眼叫王鋼,比我厲害些,右邊那個酒糟鼻叫趙鋼,在三個人裏功力居中。他們三個自稱‘北都三鋼’,仗著家裏有勢力,經常欺負同學。”張大牛一心想要天生痛扁這‘三鋼’一頓,道:“你等會兒和他們動手時要小心,聽說他們在學習‘劍術’前就已經有了很強的武技修為,戰鬥經驗也很豐富。”

天生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此刻有些頭痛,正盤算著該如何才能既不吃虧又不顯露真正實力,令這三個家夥知難而退才好。

“你們兩個商量甚麽呢?怕了嗎?”三個家夥大笑起來:“怕就從大爺的褲檔下鑽過去,哈哈哈。”

左邊那個大小眼王鋼向前邁出一步,將兩條腿大大張開道:“來啊,一次過兩個也可以!”李鋼與趙鋼跟著起哄。

天生走上一步笑道:“如果不鑽又怎麽樣呢?”

王鋼嘿嘿笑道:“不鑽就打到你鑽!”伸手拔出插在背後的長劍,向天生迎頭砍來。

他遠未得‘劍術’精髓,實力比普通高手強不了多少,但真氣凝聚下,長劍也帶起了‘絲絲’劍嘯聲,聲勢倒也驚人。

天生隻看了一眼,就知道王鋼是‘築基階’的水準,雖然在當今世界上已算得上高手,但在自己麵前還遠不夠看,贏了他倒不算露相。於是身體迅速一側,閃過劍鋒,同時右手中指在長劍劍身輕輕一彈。

這一指貫注了五成離火真氣,王鋼如何能承受的住?隻覺一股極強的火熱勁氣沿劍而上,虎口一熱,長劍已離手飛向空中。

天生哈哈一笑,右腳如電踢出,正中王鋼前胸,可憐王鋼連反應也不及便慘叫一聲應腿飛出丈外,‘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趙鋼本來還躍躍欲試,此刻見天生如此幹淨利落地就收拾了王鋼,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給,隻好上前扶起王鋼,衝李鋼大聲道:“大哥,要靠你教訓這小子,替兄弟報仇了。”

李鋼功力較高,為人也更謹慎,見天生露了一手指彈長劍的功夫,也不由暗吃了一驚,自忖像這樣彈飛王鋼的長劍自己雖然也能辦到,但卻未必能做得如此幹淨利落,不由開始重新估計天生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大哥,你還猶豫甚麽?我們在剛才的教學程序裏都見過這小子的實力,他沒甚麽了不起的。”趙鋼急道:“你再不出手,北都三鋼以後都要當孫子了。”

“住口,你廢甚麽話,我有分寸!”李鋼痛罵了趙鋼幾句,轉首瞪著天生道:“孫天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啊,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吧。”

孫天生知道他已渡過‘辟穀階’,必然早就練成了‘初味真火’可以發動五行神雷。自己一旦和他動手非拿出真本事不可,贏他是肯定的事,可一旦贏了他豈非真人露相,有違陸永業的意思,不由大感為難,皺眉道:“大家都是同學,這樣私下裏動手恐怕不好,還是不要打了吧?”

李鋼本來還有些心虛,見天生這樣說,以為天生自知不是自己對手,所以畏戰,得意地叫道:“廢話,你打了我的兄弟,我非教訓你不可,孫天生,我要你記住今天的教訓。”說著雙掌一揚,就要動手。

“住手!”一聲清脆甜美的女生傳來,在場的幾個人循聲看去,隻見玉含萼正向這邊走來,俏麵上如罩寒霜,怒氣隱現。

李鋼低聲道:“便宜你小子了,這筆帳以後再算!”說完收起雙掌,滿臉賠笑地迎上玉含萼道:“玉老師好。”

玉含萼冷冷看了幾人一眼,道:“你們在幹甚麽?如果想被開除學籍,就盡管私鬥好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三個家夥一臉無辜地連連擺手,李鋼無比親熱地勾住天生肩膀道:“我們是好同學,正在切磋技藝。”

王鋼和趙鋼也忙著點頭道:“良性切磋,良性切磋。”

玉含萼哼了一聲,問天生道:“是這樣嗎?”

“是的。”天生也不想擴大事態,隻能跟著圓謊:“我們隻是切磋技藝而已。”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再追究了。”玉含萼看了三鋼兄弟一眼:“你們可以走了,我還有話要問孫天生同學。”

三鋼兄弟無比嫉妒地看了天生一眼,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張大牛衝天生伸伸大拇指,擠擠眼道:“天生,我到前麵等你。”

見三鋼兄弟與張大牛走遠,玉含萼看了眼天生,冷笑道:“孫天生,你挺能裝啊?”

天生心裏暗驚,隻好裝成一臉懵懂的道:“玉老師說甚麽,天生不明白。”

“哼,剛才在課堂上你沒出全力吧?否則就算是我也很難贏得輕鬆呢。”玉含萼露出難得一見的迷人笑容:“難怪你能從‘靈寶真地’逃生呢。”

天生聽她提到‘靈寶真地’,不由又是一驚,幹脆給她來個裝聾做啞,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過奇怪的是,功力更高的綺綺老師受了重傷,而你卻可以全身而退…”此刻的玉含萼一臉笑容,仿佛冰河解凍:“是你在藏拙,還是當日‘靈寶真地’發生了別的甚麽事呢?”

天生‘嘿嘿’傻笑著不發一言,心道:“那日發生的事可是不少,就是不能告訴你。”

玉含萼皺皺柳眉道:“不說就算了,人家也隻是好奇,想不到你這麽小氣。”

說這話時她一臉的委屈,好像個受了氣的小女孩,真是動人已極。

見天生還是不肯說話,玉含萼氣道:“不說算了,你走吧。”

天生如逢大赦,衝玉含萼鞠了個躬道:“謝謝玉老師。”頭也不回的向前方站立的張大牛走去。

望著天生與張大牛走入宿舍,玉含萼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笑意。

一入十月,連綿的秋雨便接連不斷,一連幾日見不到陽光已經成了平常事,整個北都充斥著潮濕與令人討厭的黴味。

在北都市上空萬米高處,林佩起輕飄飄懸停於雨雲上方,望著腳下向遠方無限延伸的滾滾黑雲,眉頭緊鎖,麵上深有憂色。

站在林佩起身旁的陸永業一臉凝重的望著萬裏黑雲,道:“老師,不如我去一趟。”

“不用了。”林佩起果斷的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再說我已派清兒前去探查,應該不久便有消息了。”

“永業擔心那孽障會提前出土。”陸永業道:“為防釀成大禍,我們是否應該現在就調動職業劍客前去,以便預做準備?”

“萬萬不可。”林佩起道:“這孽障通靈,如果有劍客級的人物接近他會立即遁入地肺,那時再要找它可就難了。一定要到他出土前的十日內才能動手,那才是它反應最為遲鈍的時候。”

陸永業道:“永業隻是有些擔心小師弟,雖然他已經是職業劍客,但畢竟還缺經驗。”

林佩起笑道:“你隻管放心,我已特別交待清兒,要他隻能在空中調查,絕不許把劍光降到千米以下,再者這孽障性傲,萬一清兒被它發現,它也不會太在意一個少年。”

陸永業道:“原來如此,老師真是計劃周密。”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隻見遠方天際閃出一道銀光,隻是晃了幾晃,轉眼便到了眼前,銀光隱去,現出一名麵色如玉,美如朝花的少年,正是林清到了。

陸永業笑道:“師弟又精進了,照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師兄我隻能甘拜下風了。”

林清眼中閃過一絲得色,嘴裏卻說:“師兄過獎了,清兒不敢當。師兄,聽說孫天生回到了北都?”

林佩起搖了搖頭,道:“真是年輕氣盛,孫天生回來了又如何,難道你一個職業劍客要去找北都的學生比劍不成?”

林清急道:“父親。”

“不用說了,孫天生遲早會進入職業劍壇,你還怕沒機會與他較量嗎?”林佩起道:“我要你查得事怎麽樣了?”

“蒼莽山上空雨雲厚積十裏…”林清麵色一肅道:“清兒查遍了蒼莽山區的每一處山頭,發現整個山區的泉眼數量已超過一萬。”

林佩起皺眉想了想道:“山頭水霧衝起有多高?”

“大概二十丈左右。”林清神色有些激動:“父親,是不是那孽障要出土了。”

“照現在看來,離它出土還有四十天左右。”林佩頭道:“從目前的聲勢來看,這孽障最少有三千年的修為,我們絕不能小視。”

“父親,我們要不要有所行動。”林清道。

“現在還不是行動的時候。”林佩起低頭看看手表,道:“時間快到了,永業,我們先回劍學會,免得那幾個不知輕重的家夥等急了,又生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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