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年
第四章 十年
永耀曆842年
時光是一位嚴厲的長者，他不會偏愛任何人，也不會對任何人有偏見。在時光麵前，每個人都是絕對的公平的。
十年就這樣過去了，珀修如今已經十五歲了。
雖然個頭上看上去還是有些矮，但是他確確實實已經十五歲了。
十五歲的珀修在教會裏已經小有名氣了，因為他是奧利維拉著力培養的苗子，自幼就生活在中央大陸，學校裏的人一直都對他這個異類保持著特有的歧視目光，也幸虧珀修早慧，能夠熬過來。
隻不過為了自己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奧利維拉目前隻教授他一些光屬性的魔法，還不教授那種大威力魔法，這讓珀修止不住的犯嘀咕。珀修的日常除了光魔法，就隻有練劍。不過說來，這日子也算安逸。
沒有人知道時間有沒有盡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好日子總是有盡頭的時候。
這天，珀修回到了中央大陸。剛剛去中轉小島看海後，他對光魔法似乎又有了一層明悟，於是趕緊回來冥想。正端坐著的時候，忽然珀修聽到了敲門聲。他並沒有住在奧利維拉的居所“爍星聖殿”，而是挑了一個比較靠近傳送魔法陣的地方住下了，照他說的，趕緊回來冥想抓住機會修煉才是硬道理。
“誰？”珀修依舊是躺著的姿勢，但是他口中卻如是說道。不是他不想起來開門，他在進行冥想不想打斷。
“我，朱法諾。”門外傳來了朱法諾的聲音。珀修一個後空翻就從床上蹦了下來。朱法諾是他在教會裏最怕的一個人，就連說話帶著嘎吱嘎吱的木石之聲的教皇和朱法諾一比都有些慈祥。
“朱法諾叔叔？今天又有什麽任務？”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說道。他打開了門，朱法諾也徑直地走進了屋，坐到一個，對他說道：“你收拾一下行李吧。”
“怎麽？”珀修問道。朱法諾一來就讓珀修收拾行李，讓珀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你被委派去執行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是一個長期任務，你將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朱法諾說道，“你的目標是斯普維塞大陸的中央區域，斯普維塞王朝的國都。”
珀修心中莫名激動，終於可以出去接任務了。艾琳總是出去接任務交任務，忙得不可開交，看得珀修心裏直癢癢。
“這麽遠？”珀修說道，“斯普維塞可不是一個小地方，從邊緣到國都就算是一路飛過去也要好幾天呢……”他沒有說這是按照奧利維拉的飛行速度，要他自己本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是飛不下來的，還不如乘坐交通工具快一些。
這裏的交通工具指的是魔獸馬。全力奔跑的魔獸馬比奧利維拉的飛行速度隻快不慢，同時魔獸馬連續奔馳個十天半個月完全不是問題。隻是魔獸馬不能橫穿森林沼澤之類的地形，實際奔跑起來也不可能真的全天帶著人奔跑，不然到時候就不是馬受不了了，而是人受不了了。種種因素限製了魔獸馬的速度，但是魔獸馬依舊是大部分大陸主流的交通工具。
“所以是一個漫長的任務。”朱法諾說道，“另外，你的任務目標是保護斯普維塞的皇子，具體情況你到時候可以問他。你會有兩個前輩作為同伴，他們目前正在斯普維塞，如果你們全部按照安排計劃行進的話，你們會在路上依次相遇的。”
“當地的耀華騎士不能完成這個任務嗎？”珀修還是糾結於要走那麽遠的路，他從五歲開始就生活在中央大陸，潛意識裏已經把這個地方當作是家了，如今再一次要出去漂泊，他心裏一千萬個不樂意。
朱法諾臉色一沉，說道：“你要記住，你是要以下一任教皇為目標的人，絕對不能有任何軟弱的想法。你對這個地方有依戀，這裏就將是你的墳墓！”朱法諾對珀修的態度一向不太好，珀修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但是每當珀修向奧利維拉抱怨朱法諾又如何如何了的時候，奧利維拉卻總是說：“沒關係的，朱法諾叔叔是為你好。”
奧利維拉沒有說朱法諾曾經是以教皇為目標，看到珀修這樣的天賦才不得不被迫放棄，因此珀修某種意義上算是承載了他的夢想。至於是不是公報私仇還是真的嚴格要求，奧利維拉也不清楚。
反正朱法諾很小家子氣就是了。
當下珀修也不敢多言，隻好接受朱法諾的訓誡。
無奈之下，珀修打點了行裝離開了中央大陸，那個養育了他十年的地方。又一次站在傳送魔法陣麵前的珀修忽然心中一陣感慨——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隻是覺得傳送魔法陣很好玩，此後每次從魔法陣到中轉小島進進出出，他都已經習慣了通過這個傳送魔法陣。但是這一去，恐怕一兩年內是很難回來了……
忽然一陣失落感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終究還是要去遠行，雖然馬上就要完成自己兒時的夢想了，但是這種離家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終究還是溫暖的家好一些吧……
“珀修！”一個女聲響起，珀修一聽這聲音，立馬回頭，同時還說道：“艾琳，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要遠行，就來送你了……”艾琳說道，“師父說，你一兩年內恐怕都難回來了。”珀修笑了笑，說道：“我以後在這裏的時間會很長，別忘了，我可是要當教皇啊。”
“嗯！”艾琳說道，“珀修，你會當上教皇的，一定會的！”同時她在心中默默地念道“我也會成為你最強的利刃……”
這句話是有典故的，之前的某一任教皇在成為教皇之前曾大肆宣揚他將成為教皇，而他的愛人也同時對外宣稱自己會成為他最強的利刃。最終兩個人一個人成為了教皇，另外一個成為曆史上第一位女性耀華騎士團團長。
忽然一陣無言，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麽。珀修終於打破了沉默：“艾琳，這裏風大，你就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來的。”中央大陸上布置著結界，雖然還有空氣流通，但是強風在靠近中央大陸的時候都會被削弱，珀修這麽說，隻是自己不知道怎麽應對這個場麵。
“要好幾年啊……我不再看看你，過了一兩年，把你忘了怎麽辦？”艾琳說道。
“怎麽會，艾琳的記性那麽好。”珀修微笑著說道，“不早了，我也要出發了，那麽……一兩年之後，再見。”
“嗯！”艾琳鄭重地點頭道。
望著銀幕籠罩的珀修，艾琳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怎麽會忘掉你呢，我隻怕……一兩年之後的你，早已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說著，艾琳取出了一個鈴鐺，窩在胸口。
在這個時候，他們以為他們的分別僅僅是一兩年。
來到了中轉小島的珀修難免又是一番觸景生情，但是隨後接引他的船到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出發了，因此不在留戀，直接離開了中轉島嶼。珀修雖然在教會有著比較高的地位，但是畢竟還不能與奧利維拉相比，因此他乘坐的隻是斯普維塞的普通客輪。這也符合他的脾氣，他不喜歡那種高調的出行方式。奧利維拉也不喜歡，隻不過當時他總不能拎著珀修飛到教會吧。
乘上船，珀修收到了月之祭司的消息，具體內容是接下來珀修的任務。珀修屬於教會執行人員，因為還未成年，所以沒有加入耀華騎士團，不過耀華騎士團的那幾個高層對他倒是青眼有加，說不定一成年就搶過去當耀華騎士了。
教會執行人員都會有一本小冊子，上麵會不定時地用魔法符文書寫文字來發布任務，而有時候還會由月之祭司單獨對某個執行人員通信，比如說珀修，他收到的任務內容就是單獨通信，隻見那些其他魔法文字全部消失了，由一個詳細的計劃表代替。
船上珀修仔細閱讀了任務，在他登岸後，珀修來到了一個比較近的酒館，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了幾瓶酒，卻沒有喝。珀修不喝酒，不，是喝不了酒，雖然不是一杯倒，但是稍微喝一點就會很累很醉。
他在等人。朱法諾說有一個名叫“凱特??塞倫加”的騎士會來接引他，要他在這個酒館等待。珀修拿著酒杯，不住地搖晃著，卻不飲下。
過不多時，一個衣著紅色鎧甲的騎士走了進來，看到珀修的裝束，微微一笑，徑直向珀修走來。他坐在了珀修對麵，隨後，將右手放在桌子上。一個盤曲的刻印光輝閃爍，這個騎士是在表示自己的身份。經過朱法諾的描述，凱特是知道珀修的長相的，因此一眼就能認出來。但是珀修隻能憑借刻印來辨認，珀修隻能
珀修也將右手放在了桌子上，燙金色的刻印散發出比凱特的更強烈的光線。一瞬間，兩人就相互知道了身份。
“把酒喝了吧。”珀修把點的菜吃完了，隻剩下那杯酒死活喝不了，“我不會喝酒。”凱特淡淡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說道：“燙金色的珀修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刻印足足可以頂我們苦修數十年呢。”
“天生僥幸罷了，我的魔力目前並不如前輩深厚。”珀修說道。珀修在這十年內無數次因那燙金刻印聽到人們或驚愕，或羨慕的言語，他早已經習慣了。燙金色的刻印據說是刻印虛化前第二的等級，刻印等級越高，能夠附帶的好處也就越多，珀修的刻印名為“正義”，能夠削減自己受到的負麵影響並同時增加自己受到的正麵增益，同時增強光屬性魔法的威力減少光屬性魔法的魔力消耗。
在燙金之下，是赤金，隨後是耀白，而後是純白，在後是淡雜色，再後就是雜色了。雜色是根據刻印的種類不同而有的不同顏色。但是毫無例外，刻印的修煉就是洗除雜色，鍍上金色。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刻印天生就是金色的。
寒暄過後，凱特拿出了他們出行的計劃。那是一張地圖，上麵畫滿了著各式各樣的標記。珀修仔細掃視了一遍以後，大致是明白了計劃的過程——他們在這裏相遇以後，由凱特主導，帶領珀修騎馬一同前往一個名為“安洛鎮”的地方，在那裏他們將停留五天來等待第三個人——“結剛??奧”。之後三人會合，一同前往斯普維塞的都城護衛皇子。這個結剛，據說是西北的亞艾爾大陸上朱諾斯多邦的人，擁有狂戰士血統，因此他的刻印並非是教廷中清一色的“正義”，而是“恃武”——恃武是一個非常霸道的刻印，它能帶給擁有者強大的武力，但是他會剝奪擁有者使用魔法的權力。
珀修最近也被通知了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就是護送皇子。這個皇子是斯普維塞第一順位繼承人，由於皇帝病危，這名皇子隨時都有可能登基。而現在這名皇子要去斯普維塞大陸的邊緣地帶和亞艾爾大陸的維西亞帝國協談，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他。珀修等人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皇子。
這是一份人情，教會賣給斯普維塞大陸這份人情之後，隻要斯普維塞王朝的皇帝一天是他們要保的那個皇子，斯普維塞大陸上第一教會就一定是塔修洛姆教會。畢竟斯普維塞這個大陸上隻有一個統一的斯普維塞王朝，不像亞艾爾那樣戰爭頻仍，各方勢力都想來這個大陸發展產業。就連在世界中央的教會都不能免俗。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珀修說道。說著，他就拿起了地圖準備走人。但是凱特還是及時製止了他。
“等等，珀修，別那麽著急。你剛剛隻看了主線，但是按照日程安排，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這些時間放在帝都也就是等，但是放在旅途中，我們倒是可以在路上賺一些外快。”凱特說道，“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做一些順路的傭兵任務，一來是賺取金幣……”
珀修拿出了一袋金幣，丟在桌子上：“金幣的話，咱們倒是不缺。”珀修在教會裏一直都是被當成寶貝一樣慣著，對於金錢他已經快要沒有概念了。
“土豪。”凱特說道，“不過二來，我們可以鍛煉鍛煉身手。也可以在傭兵任務的過程中，撿一些魔獸材料什麽的。你也算在路上獲得了一些對抗魔獸的經驗，何樂而不為？”
“倒是不必刻意去對抗魔獸，據說‘那件事’之後，魔獸基本上都已經銷聲匿跡了，真正可怕的是人才對。我們這一路上就怕山賊之類的，或者……”珀修說道，“不是山賊的‘山賊’。”
凱特心知肚明。山賊不過是亡命之徒，如果真的實力超群怎麽會淪落成為山賊？但是如果有人刻意偽裝成山賊一心想殺死皇子，到時候拍拍手說是山賊幹的……那教會就什麽好處都吃不到了。這招不過是最下三濫的手法，但是簡單粗暴有效果。因此，皇子的對頭宰相非常喜歡用這一手，皇子完全被壓製的情況下也不好在這個方麵做什麽文章。
“那麽我們可以接一個護送任務，你看怎麽樣？”凱特說道。
“全聽前輩吩咐。”珀修說道。他對這些傭兵任務沒興趣，他隻想著教會的任務，所以他把一切交給凱特全權做主。凱特在這方麵也比他有經驗，與其說出自己不成熟的見解，不如讓有經驗的人發話。
凱特略一沉吟，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傭兵工會接一個護送的任務。目標是安洛鎮。”
凱特並不是執著於去接一個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傭兵任務，他更希望通過這個任務觀測出珀修的實力，教會內部黨派鬥爭激烈，如果能夠拉到一個強力援軍……凱特自己的理想估計很容易就實現了。而珀修對教會的內部構造一無所知，他隻知道每天板著臉的朱法諾是發布任務的，每天神神秘秘見首不見尾的奧利維拉是搞研究的，每天閑的沒事幹的法利安是陪自己聊天的，其他人管不了自己，僅此而已。這也是奧利維拉計劃的一環，為了保證珀修的心靈純淨，讓他遠離那些陰謀詭計，奧利維拉等人在刻意營造一個溫馨的氛圍，一方麵讓珀修保持高速度修煉，另一方麵讓珀修保持對教會的絕對忠誠和信仰——他們已經摸清楚珀修的脾氣了，他隻想要一個家，隻想要一個溫暖的地方，那麽教會給予他這樣一個家，就能牢牢地拴住他。
說罷，凱特就離開了座位，珀修跟著他一同站了起來，離開了酒館。凱特畢竟比珀修先到這裏，因而對這裏了解更多。加之計劃上寫的是珀修和結剛給凱特打副手，珀修也就不喧賓奪主了。總之，兩人是來到了傭兵工會麵前。
傭兵工會，魔法師行會，是大陸上頂尖的組織，哪怕是斯普維塞大陸，唯一一個大一統的王朝所盤踞的地方，也是到處遍布魔法師行會和傭兵工會。隻不過因為這兩股力量無法影響到政權，所以斯普維塞王朝也就網開一麵，任由他們發展下去了。不過像教會這樣凝聚力強，又有實權，還有強大的煽動力的組織在斯普維塞是絕對禁止的。
因為在那片大陸上，斯普維塞王朝一家獨大，綿延數千年。早被冠有“腐朽沒落”的斯普維塞絕對會扼殺所有可能顛覆統治的勢力。因而傭兵工會可以說是和魔法行會並列的全大陸第二大勢力，僅次於斯普維塞王朝。
大家可以看到我的更細都是五千字的啊！五千字你怕不怕！我就問你怕不怕！咳咳好了不發神經了，今天又熬夜了，感覺自己萌萌……呸，感覺明天不能按時起床了，所以給大家提前更新一下，雖然果然還是好想等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我家的時候發，但是隻能挑一個奇葩的淩晨快一點發了，不喜歡定時發，感覺定時發了作者的話就有些過時的樣子，好了廢話這麽多，希望看書的朋友，打廣告的朋友，都能認真地看完，我要提示哦，前麵幾章我可是埋了一大把一把大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