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妾
049妾
“姑娘，無論您怎麽做，老奴總在您身邊。”李嬤嬤看著她侍候長大的主子司馬婉兒，語氣溫柔而肯定的回道：“老奴相信，您是努力了，也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奶娘李嬤嬤的話，讓司馬婉兒徒然歎了一聲，隨後，笑道：“嬤嬤，有你在婉兒身邊，婉兒能安心。”
說了話後，司馬婉兒眼神露出了決斷的神情，道：“嬤嬤，婉兒想通了，咱們進屋吧。”
在主仆回了屋內後，院子歸於了平靜。隻有夏風吹過了花香，香氣散得越發的幽遠。
壽寧侯府缺了男主人，府內剩下的女眷，是每一天的日子，似乎都靜了心，過得份外的平靜起來。
從京城去往成德的路途，算不得太遠。所以，隨聖駕的桑姨娘，在到了成德的避暑之地時，分了一廂側院。
歇了腳程，瞧著寢屋裏安排妥當後，桑姨娘領著一等丫環柳若，是去給正院屋的壽寧侯側室，宜宜人楊寧真請安。
楊寧真見著桑姨娘後，隻是隨便問了幾句後，就是打發了桑姨娘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待桑姨娘離開後，楊寧真的奶娘楊嬤嬤，道：“夫人，難得機會。您看，是不是跟侯爺求一個子嗣？”
“嬤嬤，我挑著好時候，跟侯爺提提吧。”楊寧真眼中有著認真的思考。楊嬤嬤見著主子上了心思，就是心底鬆了一口氣。
倒是從正院屋裏出來的桑姨娘，是沒有先回了側廂院。而是領著一等丫環柳若，在院子裏的花圃處，摘了兩枝盛開的花枝。然後，主仆才是一道回了避暑時，小住的寢屋。
“柳若，熬藥的事情，你親自盯著。這一回，難得的機會，若不把握好，怕是難有下次了。”桑姨娘瞧了瞧鏡中的自己，為了能再度懷孕，她都是犧牲了女人最在意的美貌。恍然之間，看著鏡中醜了幾分的樣子，桑姨娘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
“姨娘，您放心，奴婢一定會盯好了藥湯。”柳若保證了話道。桑姨娘聽了這話後，想著似乎美好的未來，心裏起了激動，道：“前麵的孩子，我是沒福氣。這一回，我拚著礙了侯爺的眼，也一定要得一個子嗣。”
桑姨娘不是不知道大夫給她診過脈，小產後她是傷了身子骨，需要好好的調養。
可桑姨娘有她的顧慮，娘家催著她，趕快站穩腳跟，進一度加緊與壽寧侯的關係呢。桑姨娘決定博一把，便是給麵前的柳若，透了底子，道：“柳若，你哥哥已經提了管事，還給你添了小侄子。你一直的忠心，姨娘我都瞧在了眼底。這一回，姨娘若能隨了心願，少不得給你訂門好親事，陪份體麵的嫁妝，大大方方的讓你嫁出府，做了正頭娘子。”
一等柳若聽著桑姨娘話裏的提醒、敲打，還有許願後，是忙表了忠心，道：“奴婢謝謝姨娘的恩德，奴婢這輩子，聽姨娘的吩咐。”
桑姨娘點了點頭，道：“柳若，娘家給我算好了日子。最好受孕的日子，咱們還得想方設法，讓侯爺進了我的屋內。至於，楊宜人那兒，少不得要爭一回了。”
有付出，有收獲。桑姨娘知道，她得拔了宜人楊寧真嘴邊的老虎毛啊。
“侯爺寵愛楊宜人，姨娘又不爭。姨娘，不過是想給芷雨居，求了小主子。楊宜人那兒，哪能怨姨娘什麽。”柳若站在了桑姨娘的立場上，給桑姨娘說了討好的話道。
桑姨娘聽著這話順耳，便是笑了笑。
當晚，楊寧直使丫環傳了話，讓下人備了飯菜，送到桑姨娘住的側廂屋。然後，這一日裏，桑姨娘是在楊寧真的有意錯開下，同居一個院子裏，也沒能見著壽寧侯司馬錦的麵。
一連幾天，楊寧真有意霸占住了壽寧侯司馬錦。側廂屋住著的桑姨娘，勉強還沉得住氣，桑姨娘的一等丫環柳若，卻是給桑姨娘叫起屈來。
桑姨娘沒有表了態。不過，在六月十五晚，月亮圓的像玉盤時，桑姨娘讓柳若備了佳釀。趁著楊寧真和壽寧侯司馬錦談天賞月時，是趕到了正院屋邊上的小花園。
桑姨娘人未近，楊嬤嬤早領著婆子阻了路，道：“天色已經晚了，桑姨娘請早些歇息吧。若有事，不妨明日來給宜人請安。”
“夏日天熱，正好納涼。還請嬤嬤跟宜人通傳下話，奴家給侯爺和宜人，送來消暑的解乏酒。”桑姨娘指著柳若手裏托好的佳釀，說明了來意。
“天晚，不擔擱桑姨娘歇息，要不，老奴轉呈侯爺和宜人吧？”楊嬤嬤給了眼神，示意旁邊的丫環，接過柳若手裏的酒。
對於楊嬤嬤的動作，桑姨娘瞧得一清二楚，道：“怎麽？楊嬤嬤不樂意傳了話嗎？”
“若是東西過了楊嬤嬤的手，到時候出了問題，不知道五福園的楊宜人，是不是也得像治了元景園的丁紫那樣，綁了奴家，還綁奴家的婢女，定罪名嗎？”桑姨娘的語氣，越發的冷冽，步步緊逼著楊嬤嬤。
楊嬤嬤僵硬了一下神情，周圍婆子們也給這度話，愣了好一下。
桑姨娘不給旁人反擊的機會，是領著一等丫環柳若，錯開了擋路的仆人，直接奔了小花園走去。
楊嬤嬤眼見著，攔是攔不住了。她總不能真讓人拉拉扯扯的，不讓桑姨娘過道吧？
桑姨娘進了小花園，轉過了月亮門時，正見著在花園的中心處，有一座小亭。小亭裏，此時壽寧侯司馬錦和楊寧真，正在對月談話。待桑姨娘走近後，正巧著，聽見楊寧真說道：“侯爺，妾願意……”
至於願意什麽，桑姨娘不知道。因為，楊寧真瞧見了桑姨娘的身影後，是停住了嘴邊的話。
桑姨娘走上前，福了禮，道：“奴家見過侯爺，見過宜人。”
“本侯聽夫人講，你的身體已經無礙了？”在桑姨娘見完禮後，壽寧侯司馬錦還是關心了一二。
“謝侯爺關心，奴家已經無大礙了。”大礙難，是沒有了。可小礙難，自然還是有的。
桑姨娘的話，隱隱的表達出了，她的想法。
壽寧侯司馬錦點了一頭，表示明白了桑姨娘的意思，道：“你若無事，白日裏有空閑，不妨來陪陪寧真。她喜歡熱鬧，也愛跟人聊天談話，湊了樂趣。”
“若是宜人不嫌棄，奴家哪會不樂意。”桑姨娘麵上笑得燦爛，在低了頭後，卻是眼中有了惱意和恨意。
桑姨娘出身不算太差，娘家雖然落沒了，可爛船還有三千釘呢。桑家祖上的經營，再敗落還留下了底子，算得當地的大戶。桑姨娘給壽寧侯司馬錦做了小妾，是因為桑家在官場上，近一兩代沒拉住什麽勢力，桑家內部一時間青黃不接，急著找靠山。
有心讓壽寧侯府，開枝散葉的安老王妃做主，給壽寧侯司馬錦就這麽納了一美人。
桑姨娘打從進了壽寧侯府，便是個再蠢笨的，也發現了，在壽寧侯眼裏，時時刻刻注意著的，全部都是楊寧真的影子。
桑姨娘不甘心，做小妾也罷了，為何她偏偏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