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西門慶
不知不覺英南已經在省軍區幹休所的醫院呆了整整一個星期。
身上的淤青已經不見蹤影,皮膚好像也比以前更光滑了。乘著那個小巧秀氣的南方小護士還沒來,英南脫下醫院肥大的病人服,低頭審視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肌肉。好醫院的藥就是不同凡響。記得小時候自己大腿被磕了一下,半個月還一摸就疼呢,自己這麽重的外傷竟然不到七天就全好了。英南心裏一陣感慨。
唉!該出院了,英南心裏有點淡淡地失落感。
這幾天秦月下了課,隻要沒事就來陪著英南,是天天必到。和秦月獨處在一起很開心。兩人談起家事,都是單親,而且都是隻有一個相濡以沫的老媽,在這樣苦大仇深的背景下,免不了相互之間同病相憐一番。短短的幾天時間,除了情話不說之外,兩人無話不談。言談話語間,兩人已經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熟稔了。雖然英南很期望這樣的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但是總不能以這為理由,賴在這裏不走吧?昨天下午小護士已經當著秦月的麵告訴自己可以出院了。
今天星期六,臨走時秦月說好了,來送他回去。一想起秦月給自己傷處擦外用藥時候的那種滿含著關愛和歉意的悠悠眼神,英南心裏一陣暖洋洋地。不自覺的用手去撫摸被秦月擦過的地方,眼睛輕輕地閉上,回憶著秦月有些微涼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流動的感覺。英南有點喝醉了似的,連走廊上越來越近,滴答滴答的高跟鞋聲音也沒聽見。
門外的秦月以為英南還在睡懶覺,也沒敲門。哢噠一扭門把手,就要進屋。沒等身子進去一半,就看見英南光著身子,隻穿著一條三角內褲站在床前,雙手放在胸口上劃拉,眼睛還閉著。
啊!尖叫著臉一紅就竄了回去。
英南被這一聲尖叫嚇醒了,趕緊拿起早被秦月洗幹淨的老行頭,三下五除二地套在身上。
壞了!不會被秦月認為自己有自戀狂吧?貌似這是女孩子常幹的事情,自己一個大男人,唉!自己怎麽就那麽不爭氣,接二連三地給自己形象添糗。純粹蛋白質一個。
英南一邊穿衣服一邊把自己數落N遍。
秦月過了一會兒,在門口咳嗽兩聲,才敲敲門。
“進來吧!”英南有點羞怯怯地喊了一聲。
門被秦月推開,英南看著秦月的一身打扮,眼睛裏快被小星星掛滿了。上身雪白的小領短袖春秋衫,胸前幾個英文字母隨著那一對堅挺飽滿的凸起起伏,下身藍色的牛仔長褲,把秦月修長的大腿和豐滿的臀部緊緊裹住,柔順的長發被一根紫色的發帶束縛在腦後,雪白凝脂般的肌膚,精致豔麗的五官,兩隻烏黑清亮的眼眸,閃彩流光。青春、靚麗、性感、迷人……英南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跟不上了。
“色狼!看夠了沒!”秦月看著兩眼發直的英南,嘴上挖苦他,心裏卻是甜滋滋的。自己早晨起來,頭一次為穿衣服發愁,選來選去才拿定主意穿這身來見英南。臨出來時還被老媽笑話一頓。如今一見英南傻呆呆地樣子,就知道自己為穿衣服早起了一個小時是值得的。
“你今天真漂亮!”
“那就是說我以前不漂亮啊?”
“啊!我我我…….”英南在和秦月鬥嘴上就沒贏過。
“行了。快收拾東西吧,出去吃點東西走了。真把這裏當你家了。”秦月得意地催促還傻站著的英南。
英南沒什麽東西,證件早裝在褲子兜裏,打印紙看完了給燒了。
“嗯。走吧,吃東西回家嘍!”英南有這麽個大美女陪著,心裏這個幸福啊!腳步都顯得輕飄飄地。
跟住院處打了聲招呼,兩人心情一路飛揚地走出省軍區幹休所醫院的大門。錢不用操心,有人早就給結賬了。
“喂!色狼,你不是真的自戀狂吧?”秦月瞧了一眼左右沒人,離站崗士兵已經遠遠的了,大眼睛忽閃著,透著精靈古怪地問了英南一句。
英南翻了翻白眼,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省城的初秋晝夜溫差開始加大,七點多鍾的清晨依然有些清冷。可能是忙碌了一周,上學的、上班的人們難得睡個懶覺,大街上除了偶爾有慣於早起的老人們在悠閑地散步、遛鳥的地方之外,就是賣早點的小門臉還算有點人氣。
英南和秦月順著省軍區醫院的大道往北走了一會兒,在轉角處一家早點攤兒停下。
小門臉兒隻有一間房的地方,門口處幾個大桶裏豆漿、小米粥熱氣騰騰地冒著熱氣,外邊和屋裏幾張長條桌子和凳子都是白色的,顯得很幹淨。
一個還穿著睡衣的主婦和幾個老人在買早點,等著服務員打包拿回家。眾人一見一個漂亮的一塌糊塗的女孩子和一個還算周正的男孩大早清兒的在街上溜達,都有的沒的的,抱著有點遇見外星人的眼神,在兩人身上瞧來瞧去。
英南有點不適應,趕緊找了個臨街的地方,背對著眾人和秦月相對而坐。問了秦月吃什麽,剛要和服務員打招呼,秦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月鬆開手腕上纏著的手帕,拿下薄薄的手機和小錢包,低下頭看了一眼號碼,然後抬起清亮得像黑夜裏的星星般的大眼睛,望著英南。
“是甄慶。”
英南輕輕地推開秦月伸過來的手機,示意秦月接聽,然後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月看。
近距離觀察美女的機會,英南怎麽會錯過?何況英南覺得秦月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優雅迷人。不愧是學舞蹈的,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那種極其協調地、優雅地韻律感。秀色可餐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了。
秦月察覺英南的不懷好意,白了英南一眼,故意一轉頭,將側臉甩給英南。
“喂,甄慶啊!”聲音入耳清甜而動聽。
不知道唱起歌來會不會更好聽,英南的腦子又有點輕飄飄地。和秦月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英南發現自己又多了一個習慣,就是愛走神。
可是聽筒裏一陣急促地聲音,使英南不得不從天外拉回自己的思緒。
“你和英南在一起?在哪兒?快說!”
和秦月隻隔了一張桌子,手機又朝著英南,甄慶的聲音又大,再加上英南本身就耳力驚人。所以甄慶這幾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就連甄慶急促的呼吸聲也不例外。
這小子不會是在“晨練減肥”吧,怎麽喘著氣呢?不愧是西門慶。(甄慶兩個字,前麵有個西字,後邊一個慶,又仗著家裏有點錢,所以女朋友總是換來換去。英南眼裏的甄慶十足一個小紈絝子弟,所以背地裏英南總是叫他西門慶。)
甄慶是英南高三下半年從京城轉回老家上學時才認識的,都是安平市一中高三、二班的學生。兩人身高差不多,在班裏屬於巨人類,所以都坐在最後邊,還是同桌。甄慶的父親在安平市有幾家汽車修理廠,在市裏也算是富裕人家。雖然甄慶也有點富家子弟的紈絝根基,喜歡飆車和追女孩子,可是為人並不那麽張狂,甚至有些仗義豪爽。知道英南家境貧寒後,對英南更是照顧有加,總是硬拉著英南一起出去下館子改善生活,甄慶買單。住校期間,學習用具生活用品啥的,甄慶一買就是雙份,甄慶一份,英南一份。英南感激甄慶的同時,也佩服甄慶的豪爽。英南對甄慶的好感一天比一天強,拿他當唯一的朋友。
甄慶身高體壯,鉛球和鐵餅扔得不錯,是學校體訓隊的主力。在一次中學-運動會上跟二中體訓隊的人發生爭執,暴脾氣一上來,動手打了人家。事後那人找來五六個體型強壯的幫手,在學生放假的時候,將甄慶和英南堵在校外,想找回場子。沒想到被英南一個人就給收拾了,全腫著臉跑了。
知道英南會功夫以後,甄慶更是對英南禮遇有加。說是這輩子走到哪都要和英南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差沒磕頭燒香了。兩人從此成了吃喝不分的鐵哥們。就連英南上體育學院也是甄慶托他爸走的關係,給要的名額。加上英南本身身體素質沒的說,所以兩人如願一起進了河東省體育學院。
兩人家境和性格雖然相差很遠,到了省城之後,也沒住在一起,但是兩人的關係卻並沒有半點疏遠。英南知道甄慶最近和一個本地小太妹搞得熱火朝天,在他租的房子裏同居,所以英南並沒有往壞處想,隻當是甄慶剛在小太妹身上奮鬥完呢。
誰知道,甄慶不是在和小太妹爽,而是有人在逼著他做“清晨飛車逃命”的實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