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年失魂遊蕩人,堅強存活曆艱辛

心篇卷語:修道不修心到老一場空,心即是佛,心即是道,天道何處,存乎於心,明心即可見性,心圓則性滿,性滿則歸虛,歸虛即得道。

引言: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夢中,或由自己一手紡織,或偶然誤入,幾時才能曉得這神馬都是浮雲的虛夢,幾時才能真正覺醒?抑或至死方休?抑或從一個夢進入另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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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夏時節,烈日當頭,熱浪滾滾,龍市的一條小街----化龍巷,街道兩旁合抱粗的大樹枝繁葉茂,綠意盎然,樹蔭下偶有行人匆匆,馬路上車輛不斷,兩旁店鋪林立,頗為繁華。

化龍巷南北長約兩裏,曆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街道西側有家小吃店名曰“後村”

後村小吃店約四十平米,裝修簡約,擺有五套桌椅。雖簡樸卻非常整潔,見不到一絲灰塵。

後村小吃店門左側,離門一米遠處一個叫花子,斜靠著牆壁坐在水泥地上,頭發蓬亂如鳥巢,還有幾縷垂落下來,遮住近半張臉麵,露在外麵的臉上還有幾處汙跡,一雙呆板的眼睛無神、空洞地望著遠處,沒有任何焦點。

離近了看,會發現,這叫花子也就二十五六歲,上身一件灰不溜秋的藍T恤,上麵掛著幾個米粒,下身黑色大褲頭,水跡留在上麵充當著暗紋,腳穿破舊得分不清色澤的皮涼鞋,後跟已磨去大半。

“又是這個臭要飯的!三天兩頭見到他,劉老板呢,你這飯店都被他給熏臭了,以後還要我們怎麽來這吃飯?你要是再不趕走他,以後我們都不來了!”

一位二十歲左右妖嬈女郎,身材高挑、濃妝豔抹、穿著米黃色超短套裙。女郎親密的挎著旁邊男人的胳膊。這男人年約五十歲,身高不過一米六,大腹便便,上身花T恤,下身黑西褲,脖掛拇指般粗金項鏈。

女郎對著門左側年青叫花子斜睨一眼,衝著小吃店裏叫道。

劉老板名叫劉一鍾,六十歲光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板硬朗,花白頭發梳理非常整齊,兩眉濃密,雙目炯然,高高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鏡,淺灰色半袖襯衫,黑色修閑褲,腰布圍著一條圍裙,很像退休居家的老教授。

“小姑娘呀,人這輩子誰遇不到點難事?遇到難事的時候,誰不希望別人能伸把手?”小吃店老板頭也未抬,繼續抹著桌子,淡淡的說道。

“切!就他這樣,不就是個臭要飯的,劉老頭竟然還整出來一通大道理了,你開飯店,來客就是上帝,客人怎麽要求,你就得怎麽做,囉裏八嗦,再不把他趕走,這頓飯我們就不在這吃了,看著都礙眼,聞到這臭烘烘的就倒胃口!”妖豔的妙齡少女撇了撇嘴巴,用鑲滿了水鑽的右手小指甲理了下剛做的時尚發型,衝著小店裏麵的老板叫道。

小吃店劉老板依舊沒有抬頭,依舊抹著桌子,隻當沒聽見妙齡女郎的話。

“老公~~,我們去八王樓吃吧,這臭要飯的太掃興了!”妙齡女郎用能把男人骨頭嗲酥的聲音,對著身邊的老男人說道,同時還用那鼓囊囊的胸部壓壓了男人的手臂。

“好,好,好,小豔說去哪,咱們就去哪!”老男人順手摸了一把女郎的酥胸色眯眯的說到。

一老一少兩人說完轉身上了停在一邊的寶馬,飛馳而去。

……

“老頭子,這事一直下去不是辦法呀,自從那要飯的來到我們店門口就不走了,這生意可是一天比一天差,最近三個月來,生意下降了七成啦,再這樣下去,我看這店就關門大吉了。”

晚上小吃店老板劉一鍾回到家,喜歡自酌自飲幾杯,以慰藉忙碌了一天的身心。

他的老伴黃曉雲,和他同年,雖同樣60多歲,看上去卻比他要小上六七歲,一米六的身高,不胖不瘦,短卷的花白頭發,雖不新潮,卻很經典,瓜子臉上隱約還可看到當年的秀美,一雙丹鳳眼,挺直的鼻梁,豐滿的唇型,總能讓老劉記起當年初識她時的樣子。

黃曉雲對這段時間小吃店發生的事非常了解,雖然黃曉雲不在店裏忙活,整個小吃店就是老劉和一個遠方的親戚在打點,但每日晚上回來,老劉都喜歡把一天發生的事情講給老伴聽。

老兩口感情甚篤,一輩子幾乎沒有大吵大鬧過,膝下一女在上江市經營一座茶樓,平常很少回來,老兩口退休後無事可做,閑得發慌,又不願意跟著女兒去那個水泥森林似的大城市養老,就整了一個小吃店。

雖說老兩口非是大富大貴,但小日子過的還算是頗有盈餘,隻是老劉閑不住,就在市區的一條小街道上租了房子開起了小吃店,老劉沒什麽其他特長,但要說做菜,那可是很有一手。

所以自小吃店開業三年以後,生意一直紅紅火火,回頭客甚多,剛開始那陣,他老伴黃曉雲,還能幫襯幫襯,後來黃曉雲一次意外摔倒,住了半個月醫院,回到家後腰部總是不好,到醫院複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這樣老劉就讓老伴在家裏,有力氣時就幫著收拾一下家務,沒力氣就讓老劉頭自己回來再收拾,總之生活上仍就過得歡歡喜喜。

“我觀這人骨骼清奇、天庭飽滿、鼻翼豐隆、地閣方圓,兩耳垂多肉如蠶,非是一般人物,若非落難,必不會是今日之狀,雖說看起來像是要飯的叫花子,但何曾見過他乞人施舍?雖然他兩眼呆滯,但他雙睛黑白分明,並非癡傻之相。人這一輩子誰沒個好好歹歹、月圓月缺,我們雖無法幫他大忙,但也不必將他趕走不是?至於影響小吃店的生意,我們也不缺少那些錢財,那怕一個子不掙,我們也能挺他幾年不成問題。”老劉品了半杯小灑後說道。

……

其實老劉還有件事誰也沒有告訴,就是那個叫花子來之前的一個晚上,突然夢裏遇到一位須發如雪、膚賽嬰兒般的道人,道人左手持拂塵,右手撚須,麵帶笑容對著老劉說道

“莫大機緣現眼前,善惡隻在一念間,仙路飄渺無處尋,守護如幻世情緣,他自瘋來他自顛,若即若離若相幹,魑魅魍魎曇花現,終有清平滿宇寰。”

那道人言畢白光一閃即無影蹤,待老劉醒來,此夢仍是曆曆在目,道人說的話如在耳際,老劉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夢境,清晰的分不清真與假,但老劉頭畢竟年已60餘歲,早已過不惑之年,再加上老劉這人也頗有文字底蘊,自是明白此話中的深意,自古流傳的誌怪小說不知看了多少,哪裏還不明白此夢的神妙,不敢怠慢,馬上提筆急書,將此八句不算詩的詩句寫到一張紙上,並將紙條折疊兩下夾在一本【道德經】的書本中。

老劉一大早起來收拾好後就奔向自己的小吃店,離老遠就看到小吃店門前的水泥地麵上躺著一位衣衫襤褸,頭發蓬亂,麵上汙跡斑斑的年青人,年青人蜷縮在地上,好似正在熟睡,一邊的地上,還放著幾隻髒跡跡的壞蘋果、壞香蕉,還有一個半瓶水的礦泉水瓶,好在時值初夏,氣溫還算暖和,這要是在冬天還不得凍個半死。

劉一鍾本就是位心地善良的人,見到這年青人(也就是平常人眼中的叫花子),心起憐意,進到店裏很快做了些早飯,自己吃了些,然後盛好了一小盆飯菜放在年青人身旁,這時天光放亮,化龍巷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年青人也從熟睡中醒來,斜靠在門旁,兩眼木然的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珠都極少轉動一下,看上去更顯呆傻。

自此這位叫花子便久居此處不曾離開,一直至今約有三月之久。

……

劉一鍾將話說完,神情還沉浸在那日的夢境中。

“你還臭斯文開啦,別以為你那東拚西湊算命的本事多了不起,有本事你給咱女兒算算她什麽時候能找到個好對像,還別說,當時要不是你臭斯文,還不能把我騙到手呢。”黃曉雲白了他一眼笑罵道,其實她也並不是想趕走那要飯的小夥子,隻是女人有很多時候就喜歡說道說道,雖說她近60歲的人了,但那一眼的神彩挺有小兒女時的風情。

……

淩晨兩點

白天裏喧鬧的都市進入了沉眠,霓虹燈下樹影婆娑,偶有一陣輕風吹過,卷起幾片角落裏的紙頭、塑料袋。龍市,化龍巷是一條古老的小街,曆史可追溯到明清時代,當時可是明流聚集的名街,隨著時代變遷,這裏已失去往日的繁華。

化龍巷,後村小吃店也就是劉一鍾開的精品小吃店,店門前的水泥地上,有一張半舊草席,草席上卷縮著一位衣衫襤褸,滿頭亂發的小夥子,小夥子身上蓋著一條半舊的毛毯,均勻的呼嚕聲給這條寧靜的街道添加了一絲韻律,小夥子身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汗臭味,若是仔細分辨一下,發現這並不是汗臭味,好是某種幽遠古木散發著的香味,也因此,雖然時值初夏,他的身邊卻沒有半隻蒼蠅圍繞。

蒼風,也就是這位貌似叫花子的小夥子,來到龍市這個地方,也不過十多天時間,至於怎麽來到的這個城市,沒人清楚,他在迷迷糊糊中,在上江市(龍國最大的城市)的火車站不知不覺就爬上了一輛火車,火車在到達龍市時,他就在迷迷糊糊中下了車,如同遊魂般,東波西蕩,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八年,八年間,他從來沒有張口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遊蕩過多少地方,受過多少謾罵侮辱,但他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木木的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像是不聚光一樣,空洞洞的看著前方。

八年,這段時間對於身在幸福的人而言,或許一轉眼就過去了,但對這樣一個叫花子似的人來講,能活過來,已是一個奇跡,一個天大的奇跡,也不知道他的衣食住行從哪裏來,有好心人施舍的,也有從垃圾堆裏撿來的……..

其中滋味,別人難品三昧,或許在眾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傻子,無他,隻因那副表情,那雙眼睛,更有高明易者,撇眼間幫他占上一卦,說他是個離魂的人兒,可憐而又幸運,如同行屍走肉,否則做為一個正常人,或許早折磨成真瘋了。

那位高明的易者確實有幾分水準,蒼風在這八年間,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並非如易者所說得了離魂症般三魂六魄不全,而是,他神遊太虛般,在曆經著種種的別樣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