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事請燒紙

第十一章 有事請燒紙

劉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渾渾噩噩間如同行屍走肉般,整個人無力的軟倒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英雄不問出路,當一個成功時別人是不會在意他用什麽手段成功的,而當失敗時,任何不利的事都會被翻出來。當英雄一夜之間變成狗熊後,所有的老底都被掀了出來。比如手段惡劣,踢球連人一塊踹。比如技術差勁,比菜菜還菜,比如人品不好,趁一時之氣把校隊隊員踢倒一半,不顧全大局,不然也不會輸這麽慘。

劉芒可以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這些,但那惡夢般的十分鍾卻讓他有種死心的感覺。也許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自己也許真的不配踢球。

整整一天,劉芒什麽事也不想做,什麽事也不願想,但回憶卻總和人做對,你越是不想去想它卻越是止不住的想起來。

“啊!”劉芒忍不住狂吼起來,衝到了衛生間。

水帶著冰冷的寒意飛泄下來,順著頭發流遍了全身,發尖一滴滴水珠急促的落了下來,和地麵上的水匯合起來,無聲的在劉芒腳下徘徊。

深秋的夜,有點寒冷。

但更寒冷的,是劉芒的心。

“嗬啾。”當早晨的陽光不經同意就擅自闖進來的時候,劉芒醒了。人體的生物鍾有時比鬧鍾還管用,劉芒可以不起床,但卻沒辦法阻止自己醒來。

頭暈眼花,四肢無力,睜開的時候劉芒發現似乎整個屋子都在旋轉,轉的自己快暈過去了。

生病了,吐出的氣息像是帶著火苗,眼睛裏帶著血絲和膩膩的感覺,睜到一半仿佛有什麽拉住一樣,再也無法睜大。

依稀聽見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開始劉芒並未想去理會,但那敲門還是固執的堅持著。這麽大清早會是誰啊。劉芒勉強的爬了起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陳佳雨。

昨天的比賽陳佳雨全看了,當劉芒低著頭落寞的走進更衣室,背影是那麽無助和孤單,但陳佳雨也看見了劉芒在地下通道口那回頭望向球場的眼神,裏麵有著不甘和不屈。

陳佳雨覺的劉芒不會被打倒,這個男人是那麽強大,是那麽堅強,這點事決不可能打倒他。但在離開體育場時看到無數三十八中的學生對著校隊辱罵和攻擊,惡毒的字眼讓陳佳雨聽的人都感覺到惡毒和不平。

她很怕劉芒沒在球場中絕望而是在汙辱中絕望,她一定要見到劉芒,親眼看到劉芒那毫不在乎,漫不經心的樣子,雖然有點壞壞的,但那才是劉芒。

陳佳雨對劉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有時讓她感到有些害怕,又讓她感到有點害羞,還有那麽一絲絲甜蜜。她很怕被人看出來,當找到班主任問劉芒的住址的時候,心砰砰的跳個不停。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大清早的就去找劉芒,敲了門卻不見有人出來,陳佳雨心中有點不安。

終於,門開了。

陳佳雨驚住了,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百無禁忌的劉芒嗎?

臉頰是那麽紅,紅的近乎於病態了,而其他的地方又是那麽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蓬亂的頭發,血紅的眼睛,開門後就這麽站著,人卻不由自主擺動,手緊緊拉著把手,仿佛一鬆開整個人就要倒在地上。身上散發著熱量,就算離著有二步陳佳雨都能感受到熱度。

“你怎麽了?”陳佳雨扶住搖搖欲墜的劉芒,感受著劉芒體內那烈火般的高溫,心無由的一痛。

“啊,沒事。”劉芒強撐著,擺了擺手:“隻不過昨天洗了涼水澡。”

“涼水澡?”陳佳雨有點不大相信。

“恩,隻不過穿了衣服洗的,洗完忘了脫就睡了。”

“你,你。”幾個你下來陳佳雨都沒說出你什麽來,隻是心越發覺的痛了。扶著劉芒坐到床上:“你這兒有體溫計和藥嗎?”

劉芒現在頭越發暈了,耷拉著腦袋費力的搖了搖。

“那我們去醫院吧。”說著陳佳雨就拉著劉芒準備上醫院。

“什麽?”像隻病貓似和劉芒一聽上醫院整個人就跳了起來:“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陳佳雨對劉芒很是無奈,她不知道醫院對劉芒來說那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地方。劉芒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八歲時上醫院的情景。抽大血捅了五針愣沒捅對地方,打針的時候針筒會是拔出來了,可針卻在屁股上安了家。掛水幾個護士找半天沒研究出這筋在那兒,最後沒辦法掛在腦門上。自從那次恐怖經曆後劉芒就對醫院有著無比恐懼。

從此以後什麽事都好商量,唯獨去醫院那是打死也不能去。

“那鑰匙呢。”陳佳雨看著一聽上醫院就打死不肯動的劉芒歎起氣,這人生病了也不肯去醫院,那就隻能自己來伺候他了:“不去醫院了,給我鑰匙我去幫你買藥。”

聽得不用去醫院劉芒身心頓時鬆懈下來,指了指桌上堆積如山的一堆垃圾,頭一倒,睡了過去。

買藥,喂藥,打掃屋子,陳佳雨就像一個保姆似的幫劉芒整理著房間,一堆堆垃圾被裝進袋中。房間已經煥然一新,剛剛還亂的和狗窩有一拚的房間現在已經和五星級標準套房有一拚了。

買菜做飯洗衣服,等忙完了一切天也已漸漸暗了下來。

坐在床邊,凝視著熟睡中的劉芒,此時陳佳雨的心格外寧靜。

他睡覺的樣子真像隻小狗,望著劉芒的睡姿陳佳雨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劉芒的睡相很是不好,別人要麽四腳朝天,要麽蜷著側睡,而劉芒則是趴著睡,手還彎著放在自己嘴邊,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舔幾下。

這一刻心境真是平和,陳佳雨覺的如果能一直這樣到老也是件很開心的事,也不知怎麽的,一個奇怪的想法湧上心頭,陳佳雨咬著嘴唇,猶豫著,最後還是忍不住,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想把劉芒的鼻子捏起來,讓他不能透氣。

“啊,你醒了。”在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劉芒忽然睜開了眼睛,陳佳雨的臉不由的紅了起來,忙把手收回去。

“是,是啊,醒了。”劉芒擦擦嘴邊的口水,說完後也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低著頭都不知道下來要說什麽,不由的尷尬起來。

“啊,對了!”陳佳雨忽然想到了什麽,打破了沉寂:“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做了飯菜,你等會,我幫你拿過來。”

菜不多,但很精致。

劉芒吃了藥睡了一天精神已大為恢複,加上陳佳雨的水平不是蓋的,也不客氣,大口吃了起來。

一個男人大口吃著,一個女人靜靜看著。房間裏彌漫著溫馨的味道。這一刻,默名的情愫已在兩人心中慢慢發芽。